顺子安静地坐在那儿,身后是落地窗,窗半开着,光影均匀地播撒进来,替顺子裸露的肌肤涂抹一层柔和色彩。
"你的皮肤,绸缎一样。”
安晨喃喃白一语。他坐顺子的对面,给顺子画素描。安晨是画家,也是顺子的丈夫,顺子是模特,也是安晨的妻子。
顺子不语,安晨感概这句话己经多次了,他说时表情有些迷恋,但那样的迷恋似乎是对笔下物体的爱慕,是对每一线条每一色彩的挑剔,是对面前模特的欣赏和艺术的升华,但无论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丈夫对妻子的态度。
顺子担任安晨的模特己经三年,嫁给他也有两年了。安晨每周为顺子画一幅画,并将所有以顺子为模特的画作拿出来,举办了一次画展。
他们的爱情成一段佳话,顺子身边的女友都特别羡慕她,觉得这样的婚姻几乎可以称得上极品了。她们无限憧憬地描述说:“你端坐在那儿,他凝视着你,有哪个丈夫会在结婚两年后依然用那么认真的目光来凝视妻子?他用他所有的艺术感受和创造力来替你作画,每周一幅,他画的总是你,但每周感受不同画出来的你又有所不同,他记录下你一分一秒的变化……”
顺子微微笑着,可她没法告诉女友们她内心的苦闷,她不想被她们骂,不想被她们指责成“不知足”。
可是顺子分明是郁闷的,就像她早晨坐在窗前风里,皮肤微凉一样,那种微妙的凉意和随之渗透到心底的淡漠难以言表。
顺子不由地走神了。窗外晨雾散了些,光的穿透力加强,顺子的脸庞侧转了个角度,她觉得呆在阴影里比较舒适,可她的身体没有随之转过来,这样,在画家安晨的眼里顺子的胳膊扭曲的姿态不够自然,他皱了皱眉头,画笔在纸上空荡荡地晃了晃,终于还是忍不住了:“顺子,你的胳膊抬一抬,再重新放下。”
顺子抬了抬胳膊,却没有放下,而是开始挽头发,同时她皱着眉头对安晨说:"我们谈谈吧。”安晨一愣:“怎么了?”
顺子继续问道:“你爱我吗?”
安晨笑了:“当然,如果不爱你,我会这样坚持每周为你画一幅画吗?现在我爱你熟悉你超过世上任何一个人。”
“你觉得自己熟悉我的身体吗?”
安晨的回答更快:“当然,你身体的每一处线条,甚至包括你的骨骼还有肌肉的走向,我都了然于心。”
顺子将头发挽成一个随意的结,走到安晨身边,她的睡裙从一侧肩头滑落,裸露的胳膊紧紧贴上安晨的手,安晨一惊,像是握一手初雪的寒意。安晨的手指沿着顺子的胳膊延伸开去,她刚才正对着窗外风里吹的肩头是冰冷的,另一侧胳膊却微温,后背微凉,纱一样的睡裙裹住的胸膛柔软而且炽热。安晨的眼神有些迷离了,顺子的肌肤是他熟悉的,他熟悉肌肤上的每一点变化,从形状到质厂念,他曾经用文字描述过,最多的还是用画笔勾勒过,用颜料或浓墨或重彩地层层叠叠染上他的爱与感受,然而,他却从来没有想到过,当他细心地用手指去触摸时,顺子的肌肤原来可以分属不同的温度带。
一切的一切,因为幸福,为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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