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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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第十五期馨主题:[容]的征文

我若盛开，蝴蝶爱来不来

我有时在想：人生，其实就是一个不断与自己和解的过程。当自己拿不起放不下，太过执着的时候，其实是一种灾难，唯有放下才能更好的前行。放下是一种自由，学会放下，也唯有学会放下，才能更好的开始。

所以有些东西，就是要学会放下，别贪心。因为我们不会什么都有；别灰心，我们也不会什么都没有。人生就是各有渡口、各有归舟。世间一切基于“因缘”，缘聚缘散，自有定数。

01

简也不清楚，那段时间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寒寒从普通的感冒发烧咳嗽转成了肺炎，住进了医院，才刚刚出院没多久，竟又开始咳嗽，然后开始复发肺炎，继而转成了哮喘。听着女儿沉重的呼吸声，简夜不能寐，心力交瘁下，简也开始咳嗽，撕心裂肺地咳。

可是老公阿斗在出差，打电话回来说请不了假，一时回不来，她一个人抱着孩子家里医院的循环，抱着孩子楼上楼下的跑着排队，挂号，付费，办理着各种手续。女儿不肯做雾化，大哭着挣扎不已，她耐住性子温言相劝，可是女儿又哭又闹，咳嗽得更加厉害，憋得小脸都发紫了。

简又生气又心疼，就在她无力无助的时候，被惊动的医生和护士纷纷围过来，大家七手八脚地帮忙，孩子终于开始雾化，等雾化结束，一切都安静下来，孩子睡着了，简忍不住一个人躲到厕所里哭了起来，简不敢哭出声，她把胳膊塞到嘴里，她哽咽难过得不能自已，哭得差得晕倒在厕所里。

等阿斗赶回来时，寒寒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看着孩子可怜巴巴的小脸，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搞得，怎么又让孩子复发了呢？”

这句话像导火索一样，点燃了简这几天又急又怕的情绪，这些情绪瞬间全部转成了怒气，她虽然知道他可能只是心疼孩子，虽然她知道他的语言表达方式就是这个模式，虽然他知道可能他也是因为着急，可是简还是忍不住爆发了：“嫌我照顾得不好，你来啊，我真是不明白，你们公司的人都死绝了嘛，为什么总是你出差，我也更是不明白为什么家里一有事，就赶上你出差。为什么一有事，你就不在家，你看看从女儿出差到现在，有几天你是呆在家里的，女儿出生到现在你照顾过他吗？你有什么职格来埋怨和指责我？”

阿斗被简这样一怼，火气也上来了，他的嗓门也大起来了：“你以为我愿意吗？你以为我愿意出差吗？吃不好，睡不好的，你现在上班挣那么一点钱，我出差为了啥？还不是想多赚点钱，让这个家能过得好一点？还不是想让你和女儿过得舒服一点吗？”

简闭了闭眼睛，这就是人们所说的贫贱夫妻百事哀吧。当初她权衡再三，为了保证阿斗的事业发展，她放弃了升职的机会，找了个小公司上班，一边上班一边照顾寒寒。工作的幸苦，照顾孩子的累，一直积压在间的心底里。这几年来，她对家庭的“牺牲感”就像是一把慢火，渐渐烧尽了她对老公的爱。

到现在他们之间不但没有了当初的爱，反而是觉得是彼此拖累了自己。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到了离婚。

02

简和阿斗在一起快三年了，寒寒都两岁多了，她甚至开始怀疑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爱过。肯定是有过的吧，虽然感情已经被生活磨砺得粗糙，记忆中还是留下了很多回忆，简也只有靠这此回忆才能支撑着和阿斗一起往下走。

记得刚在一起的时候，简还是个胆小晕血的姑娘，她身体不太好，经常去医院，她不敢看抽血的管子，每次抽血她都很紧张，所以只要去医院，阿斗都陪在身边。

阿斗一边陪她排队，一边观察着简的神情，只要她表情难受一点，他就拥着他哄啊哄，那次又抽血，终于等到简去1号窗口抽血时，阿斗一把拉住她，把位置让给了后面的大妈。就在简用不解地看向阿斗时，他悄悄告诉她，“咱一会到2号窗口”。

后来他告诉简，他一直在观察这两个窗口，1号窗口的采血护士技术不好，给好几个患者都是扎了两次，才顺利出血。简本身的血管就细，不好找，每次抽血护士都这样说，所以后来阿斗每次带简来医院，就养成了看哪个窗口的护士技术更好的习惯，那时的阿斗对简是多么的细心体贴，对简的爱是多么深的男人啊。

而简自己呢，为了爱他，也从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变成了一个无所不会的全能主妇。在和阿斗一起前，简甚至都没有洗过床单被罩，他们在一起后，阿斗爱干净，每个周末简几乎都在洗洗涮涮中度过。而且他们结婚时，什么都没有，阿斗有些难过，简拉着阿斗的手说：我们两个这么相爱，怕什么，我们现在是什么都没有，可是我们有爱，我们有双手，我们都不是懒人，只要我们努力，我们一定会过上我们想要的生活。

结了婚刚生了女儿，阿斗却恰好在那个时候要被公司派去出差，简主动承担起了家里的一起，让阿斗放心的去工作，而阿斗这一出差就是一年，等他回来时女儿都已经会喊爸爸了。

简一边带孩子，一边上班，对阿斗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孩子一天天长大，在一个个的不眠之夜里，终于迎来了有宝宝的第一个新年，简带着女儿去接阿斗，阿斗看着憔悴的简和长大的女儿，内疚地说：老婆，你辛苦了，我回来了，你可以歇歇了。看着阿斗那深情的又眼，感受到阿斗有力的拥抱，那个时候简觉得她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可能那个时候他们还是有爱的吧。

03

寒寒的身体终于完全康复了，简带着孩子来到公司，面对积压了很久，堆积如山的工作，简的心里又萌发了崩溃，就在那天，简暗暗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她决定把寒寒送去幼儿园的小托班。

工作和孩子的压力压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她真的觉得太累了，内心的委屈和愤怒，快要把她撑炸了。

阿斗出差回来，知道简把寒寒送进了幼儿园，竟然什么都没有说，简在内心深处更是难过和愤怒：难道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吗？你现在就活得如此的洒脱和肆意了嘛？那这段婚姻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

04

那个夏天，大学时的好友玲子来上海开一个学术交流会，俩人抽空见了一面。玲子看了简的憔悴的样子，很是惊讶：“这哪里还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清秀的简呀，简直变了一个人，而且你寒寒还这么小，你怎么把她送幼儿园了，这样子对孩子的成长不是太好。？”

简一言难尽，好友们都知道，当年阿斗追自己的时候，朋友们都劝简，阿斗没有学历，只是对简好，可是就只是这个好，就足以让缺爱的简，全力以赴，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们看着阿斗对简的所做所为，慢慢地她们开始同意简的选择，回为阿斗对简好得程度简直引起了她们的共愤，成了她们对男朋友的标准，只要和男朋友吵架，她们准会想，准会说：你看阿斗对简，看来还是简是对的，唉......

只有好友玲子深信，这个好是最低成本的，她还对简说：“我用自己的切身经验得出一个真理，靠谁都不如靠自己，这些好，都是最低成本的，又不花钱，只有肯用点心就好了。”

可是简却想，用心也要肯才行呀。

玲子毕业那会做了一个大胆地决定。她老公是名校博士，专业又好，完全可以在省会的那所知名大学谋得一个职位，那所大学有国家级重点科研项目，发展前景广阔。但玲子和她老公最后的决定简直跌碎了众人的眼镜，他们去了一个三线小城市，只是因为那里可以安排家属工作。

简偷偷问过她，“你疯了？他去了那里还有什么发展前途？一个事业编制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正常人都觉得，只要她老公事业发展得好，她随便找个工作也没什么。但是在每个人的心目中，大家对重要的衡量标准都是不一样的。当时，觉得玲子疯掉了的简，现在竟然觉得，玲子当年的选择可能是对的。大城市的生活太累，小城市的生活压力小很多，玲子有自己的事业，工作上现在是她们班中成就最高的。

玲子撇撇嘴，“得了吧，你知道吗？我们每个月累死累活只有那么一点点收入，我公婆帮我带孩子，我上班，可是 我的收入却没有你带孩子上班的一半！”

说玩俩人执手哈哈大笑，女人们最擅长干这种出尔反尔的事。那天，她们把各自心中的郁结一吐而快，都知道了对方光鲜亮丽的背后所拥有的纠结。生活很公平，它不会让你做出选择就高枕无忧了。无论你做出哪种选择，都有得到，也都会有失去。

后来，简认真反省过。在家里的这些日子，她的所有困扰都源于一个念头，“牺牲感”。她觉得自己为这个家庭做出了最大的付出，现在她的心里蕴藏的最多的不是幸福，而是愤怒和委屈。而幸福，却不是用牺牲能换来的。

在她真正地追溯源头之后，她发现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当初，她选择支持阿斗的事业，自己选择绑起正在空中翱翔的双翅，不是为了奉献，不是为了牺牲，是因为对他的爱，让她心甘情愿接受这一切。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份心甘情愿就慢慢变了模样。当自己对他的一个个期待在日子里落空，一个个应该因为生活跌落尘埃，她对他的爱都变成了一把把刺向他们爱的利剑，都变成了对自己的伤害。

如今，完全找回了翅膀的简，慢慢找回了自己，内心的力量慢慢长了起来，她终于不再把所有的期待放在阿斗身上，她对阿斗表达自己的爱，表达自己的期待，可是她不再要求，不再对他说必顺和应该，而是在内心对自己和他说你可以，允许你，简终于敢再一次相信爱情，相信婚姻，她觉得这个爱不会只是对阿斗的，而是由内生发出的对自己的爱和力量，是因为她拥有了承受爱情和婚姻失败的能力，可能这应该才是幸福本来的样子吧。

05

简发现，自己在努力做着改变的同时，阿斗却有了另一番动静。

那天孩子睡着后，阿斗就一直在书房里上网，手边还打开一个WORD文档，不时地往里面剪剪贴贴。简问他在干什么，他还故作神秘地不告诉她。等阿斗睡着的时候，简偷偷打开电脑，没有发现那个神秘的文档，却发现了他的浏览记录，都是几个育儿论坛，有年轻妈妈分享带孩子出游的经历。

看来，平时连鞋子都放不好的阿斗居然在做带孩子出游的攻略。带着孩子出游可不像两个人出去玩那么简单，从选择出游地点，到给孩子带各种必备物品，这些东西，阿斗能搞的定吗？简自然是不放心的，但既然阿斗想瞒着她，她也只好装作不知情。

周五的晚上，阿斗才揭开了谜底。那个周末，他们去了海边，寒寒在沙滩上高兴地又叫又跳。大学时，她和阿斗也经常出去玩，他们曾躺在这样的沙滩上憧憬：以后，他们要在这沙滩边开小旅店，买艘破船，自己刷刷漆，他载着客人们出海捕鱼，她在家里等着煮鱼汤。

有时，爱就是喜欢和某个人在一起，听彼此地胡说八道，心里还特别当真。那会，因为简不喜欢按部就班的计划游，阿斗都是自己提前做好所有准备工作。有时，她根本不知道有出游的安排，只需要乖乖跟他走就行了，她相信他可以把一切安排得很好。

“你这些日子就是为了给我和女儿惊喜吗？”躺在沙滩上晒太阳的简，问正在陪孩子挖沙子的阿斗。

阿斗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温柔：“我最喜欢看你跟个小傻子一样，跟在我身后，什么都听我的。我也希望，你能把这感觉延伸到以后的生活中，你和女儿都越来越相信我，越来越依靠我。”

那天，阿斗准备地很充足，但还是忘了给孩子带湿巾，不过没关系，简找到了更重要的东西，在这次出游中，简看到阿斗的内心还是深深地爱着她和寒寒。

那天简看着老公和女儿的亲密互动，听着女儿开心的笑声，看着老公精心呵护的样子，感受着那份温馨与温暖，她想：或许，每一段婚姻都曾走到放弃的边缘;但只要我们还愿意向彼此靠拢，就能重回轨道，恋爱的日子，是月下花前的轻吟浅唱，是琴瑟和鸣的温婉悠扬，亦是红烛摇曳时，两心相悦的柔情缱绻;是书卷间不经意的墨香轻染，是诗行里缠绵悱恻的相思成行，

但是生活中也会有很多的，青灯古佛旁，静候归人的那份执着与盼望;那是是烟雨江南的小桥流水，是古道西风的瘦马残阳，亦是红尘深处，执手相看泪眼的无尽离殇;是金石为盟的誓言铿锵，是碧落黄泉的相随不忘，更是岁月静好中，与你并肩共赏，与他共担的每一个晨曦与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