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抢救车推过来。注射肾上腺素XXml,给他带上氧气面罩……”重病监护室里传来了气喘吁吁的声音和刺耳的警报声。
伴着带教师兄略焦急的询问声,我们推开监护室的门。
“康哥,你2床的病人突然心跳骤停……”正在输液的护士汇报道。
旁边刮起一阵风,1米8的高个师兄一下闪到了病人床边,扭头看了病床旁检测器的数据两眼:“不行,这病人有喉头水肿,要插管上呼吸机!”说完走到床尾,一个大力士猛拉状,连床上的病人带护士,把原本靠墙的床头,拉出了能容下他的空隙。
于此同时,原在挤压气囊输氧的护士立刻从抢救车里拿出喉镜递过去,默契十足。
床头的师兄,快速垫高患者颈部,使其头后仰。用左手将患者口撑开,右手持喉镜从患者右嘴角进入……也许是喉头水肿比较厉害,难以插入喉镜,就这里耗费了稍久时间。
监测器上红色的警报灯还在一直闪烁。护士师姐们在一旁“继续待命”:轮着新的一位跳上病床,跪着给病人做心肺复苏(CPR),汗水已经湿透后背;一位在注射;一位负责呼吸机;还有两位在抢救车旁时刻准备着。气氛沉重又安静,似乎大家都屏住了呼吸一样,全场只听见警报和气喘声交织曲。
“可以了,接上管。”师兄直起身子看着病床上已经满头大汗的护士师姐,“我来换你吧!”转到床边,从容地单脚跪在床边,接过CPR的任务,按压123……
此时,远远地站在门边的我并不敢上前。那边干得“热火朝天”,而我这边冷如冰窟。我知道,我该过去帮忙,可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无法迈出一步……就连直视病人的勇气都没有……害怕看到那一刻,自己抢救的病人也许就这样闭眼了……我为自己的懦弱而感到无比的惭愧。
从来没有这么直接地接近死亡,我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拽着衣角在一旁静静呆着,内心却慌乱如麻,生怕等会见到的是我还没有心理准备的生离死别。
小樂心“心跳、心率恢复!”随着观察检测仪的师姐的宣布,我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松懈下来。
一步步,慢慢地退出监护室,顾不上来往其他病人亲属的目光,我就这样倚着墙,犹如摆脱溺水的样子而放肆呼吸:终于救回来了!
这是我转科来的第一天早上的场景。一次毫无心理准备的抢救,一次心理成长必要的过渡。
待我情绪稳定之后,一身大汗的康哥才出现在监护室门口:“第一次见抢救?”
我抿了抿嘴,点点头。
康哥突然深呼一口气,用手指向上戳了戳黑框眼镜:“以后见多了,会习惯的。这次幸亏还算及时……走吧,我们回办公室写抢救记录。”
……
这就是这一个月带我的师兄,每天必须仰视的1米8壮大个,大圆脸上一副黑框眼镜。柔柔的声音暗示了他并不年长的岁数:康哥,29岁。
神外,有一个特殊的由护工、护士照料的重病监护室。这个监护室的病人大都是无法自理的开颅后病人,生命体征不稳定,所以每天只有设定的专门亲属探望时间才稍微开放。
这个未经批准不能入内的监护室,空间很大,大门上是把密码锁,不知是否因为空调比较猛,每次进去我总感觉阴森森的。也难怪,环视监护室一周,除了一两个四处奔波的护士、护工,和床头冰冷的仪器反映着变化的数据,躺在病床上的十几号人都是奄奄一息的状态……
生命竟然如此脆弱……
小樂心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