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有一个地方,叫“花土沟”
敦煌汽车站,位于敦煌市市区边缘,站在汽车站前,看向荒原,目之所及,不见尽头,皆是茫茫一片。感叹眼前的世界,大西北,让你觉得天地的广袤与寥廓!
国家历史文化名称:敦煌作为国家级的历史文化名城,敦煌汽车站建筑结构,散发出现代繁华与古典艺术相互交融的浓厚气息。
今天要离开敦煌,前去柳园坐车回成都。车站大厅内,中午时间,旅客稀疏。一个略显风尘仆仆的五十多岁的妇女,从站内下客处进来,背上背着一个大包,左右手各提了两个行李包。到了我们的座位旁边,她长长吁了一口气,看来,她这行李挺重。
“小妹,麻烦你帮我看一下这行李包,我去买票。”中年妇女满脸笑容,望着小容说。
听她口音,重庆口音?我心里一顿,因为我认识一个重庆万州的朋友,这语气相似度很高。
“大姐,你是重庆万州人啊?”我问她。
“哎呀,就是就是,大哥把我口音都听出来了。”大姐快人快语,“我先去买票,一会儿给你们摆龙门阵哈!”
重庆设立直辖市之前,曾属于四川省,所以,和大姐应该算是半个老乡吧,在这遥远的西部,真有点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谢谢你们哈!”大姐感谢我们帮她照看了行李,还没来得及我们回答,“你们也是重庆人啊?”大姐说话语速极快。重庆人,说话做事干练、不拖拉。
“不是,我们宜宾的……”
“走亲戚啊?”还没等我们回答完,大姐就把话接过去了。
“我们是来敦煌旅游的。”我们回答她。
“哦!”大姐略微顿了一下,“我今天一早从花土沟坐车出来,坐了七个小时的汽车,中午饭都还没来得及吃,”大姐边说边拉开行李包,拿出两袋面包,给我们递了一袋过来,“花土沟带出来的,你们尝尝!”
“谢谢,不用不用,你吃你吃,我们刚刚才吃过午饭。”我们谢了她,看得出大姐属于性情中人,耿直、直爽。
“花土沟?我以前听说过,被称为‘小香港’,它与新疆交界。”小容接过了话。
“就是就是,花土沟产石油,有青海石油管理局与工程部。我女婿就在石油局上班,他是一名石油工程师。研究生毕业后就到这里来工作了,我女儿也就随着他到花土沟来了。我女儿开洗衣店,前几年外孙女出生了,店子生意好,娃儿又要人带,她一个人搞不赢,叫我过来帮忙!今年女儿又想开一家火锅店,她爸是厨师,这次回万州就是回去做她爸工作,动员他来花土沟的。”大姐说话像放鞭炮似的,一下子就像打开了话匣子。
我看了一下汽车站的线路图,敦煌有直到花土沟的汽车,500多公里的路程,只不过要坐七、八个小时左右。
花土沟,位于青海省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茫崖县,柴达木盆地西北部,与新疆库木塔格沙漠交界。因周围土质山包常用年受风蚀雨刷,形成菊花状沟槽而得名“花土沟”。该地
敦煌汽车站路线图平均海拔在2700——3800米之间,荒漠戈壁和流动性沙丘占全镇总面积的三分之二以上,风多雨少、寒冷干燥、冬长夏短、昼夜温差大。距州府德令哈830公里、距省会西宁1363公里,距离敦煌540公里。到任何一个地方都远,难怪大姐要到敦煌来转车。但是,花土沟矿产资源非常丰富,且是青海油田的主要生产基地,固自然环境险恶,但是经济却很发达,人均GDP一度超过香港,所以“小香港”之称,名副其实。
我们的车到点了,与大姐告别,我们乘车前往柳园。车出敦煌后,茫茫大西北,大概130公里的路程,公路边除了石子沙砾,就是随处裸露的土地,偶尔见到些小草或灌木丛,也呈费力挣扎状,飞鸟不及,荒无人烟,这令人心寒、荒凉的大西北!
(二)有一个车站,叫“柳园”
大约六点左右,汽车开始驶入荒漠中的一排排房屋密集的小镇,斑驳的墙面,房屋都不高,大多在三四层左右。不像刚才沿途的荒凉,不见人影,此时人也多了起来,街面不时有店铺在营业。汽车开至街道上的一宽阔处,司机师傅说,柳园到了。这就是柳园,眼前的地面,呈现出一片黑褐色,细看,感觉是一层细细的矿灰颜色。
柳园站外广场下车,步行两分钟就到了柳园站。车站广场,全用铁栅栏围了起来,车站大厅外墙上,巨大的敦煌艺术——飞天图,好像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里曾经悠久的历史!这里曾经的辉煌!
进站口,刷身份证,行李过安检,然后到了车站大厅外的广场上。广场并不大,右侧区域,几排钢架棚下,放置着几排木栅栏式的椅子。稀稀疏疏几个旅客,我们放置好行李,坐在旁边休息。
不多时,一个面熟的身影从安检处过来了,哦,原来是在敦煌遇见的从花土沟来的大姐。她也同时看见了我们,“小妹,”她兴奋地给小容打招呼,满脸笑容,“我们又见面了!”
大姐告诉我们,她要在这里坐到重庆的列车。坐下后,她和小容又开始拉起家常来。我闲着无事,就出车站外转了转。
柳园,是连接甘肃、青海、新疆、西藏四省区的陆路交通枢纽,兰新铁路线途经柳园的旅客列车达13对26列,年货物吞吐量达400万吨,素有“旱码头”称。
柳园站站名,源自柳园镇西南8千米处的红柳园。红柳园,是古代的一个驿站,因红柳园有水,建立驿站必须靠水源。建国后勘探铁路线时,因该园长有一片红柳,考查建站
柳园镇的官员就把这个地方命名为红柳园。1958年铁路通到柳园,铁道部在此设站,取名柳园站,1962年建镇,正式命名为柳园镇。
柳园,交通咽喉,现代驿站!
柳园街道沿着火车站外的街道,走了一段路。这段路正在修整,显得低洼不平。右边那一排排规则的四、五层高的楼房,从隐隐约约略呈字迹的墙体上,看得出是曾经铁路职工的宿舍区。不知为何,现在已是人去楼空,辉煌不再!整体搬迁了吗?
回到站前广场前的路口,太阳已经西下,天边还剩一片云彩。这里是一个T字形的路口,街面上,不时有小商小贩摆起了摊子,沿街的铺面亮起了灯,街面上人也多了起来。
我又沿着这条竖街,慢慢走到尽头,直到眼前呈现出夜色朦胧中的一片荒芜。回到车站广场,那大姐高兴地指着口袋中的几个哈密瓜,用手示给我比了一下6个,让我猜猜多少钱?居然才10块钱,我真没想到这么便宜。记得在敦煌的时候,10元3个,我觉得挺便宜买了3个,没想到在柳园还有更划算的。我去买了一把削铅笔的小刀切开哈密瓜(水果刀根本进不了车站广场),在这满是月光倾洒的广场上,广场上空那盏巨大的照明灯也亮了起来,在这浑黄的灯光下,我们开始品尝起哈密瓜来,咬下一口,瓜汁溢满口中,味道真甜!
哈密瓜吃饱后,我躺在这木栅椅上,不时有警察在广场上巡视,热气并未完全散去,闭上眼睛悠然地休息。
11点钟左右,我们与大姐告别,准备进入候车厅。过安检时出现了一个小插曲,我们携带的包亮起了红灯。警察马上走了过来,查包时才发现我刚才买来切哈密瓜的削铅笔的小刀在作祟。小刀片被收缴登记,还叫我们亮了身份证签了字,被告知任何刀具都不能带上列车。
列车翩然而来,上车,找着我们的铺位。在这深沉的夜中,车窗外没有一丝光亮,除了月光。枕着列车那有节奏的“咔咔”声,以及列车轻微地、有节奏地摇摆,开始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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