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萧卿当皇帝以来,王爷与他就好像拉开了许多距离。以前上朝或者下朝时遇见,就可以随口问问王爷,小痴在家里的情况。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都不再作为臣子身份,而是君臣之间的关系。所以身份的变化,令他俩言谈话语也跟着有了顾忌,这就是所谓的“人在朝堂,身不由己”吧。
所以,萧卿有啥想要问询小痴的事情,或者王爷家的事情,就不好再当着众人的面再问,这就令人感觉好像君臣之间有了一层隔阂一样。这种感觉,若不是本人,没有经历过的话,就不会深刻认识到这个身份变化所带来的不便,只有亲身经历其中的人才能有切身的体验。
马上就该到中秋节了,萧卿就想挑选几样上好的别国进贡的月饼,让王爷来给小痴先拿回去,等到月圆之夜好好品尝品尝这异国月饼风味。可是在下朝后,王爷没得着信息,就急匆匆地回去了。此时,萧卿回到乾清宫批阅奏折,大殿内,只剩下皇上一人,在大殿里呆着,他望着这空荡荡的大殿发呆。
“小痴呀!现在你正在喝茶呢?还是在写文章?也或者与丫鬟们一起,在为桂花树施肥,浇水吧!再过两天就过中秋节了,我们能在节前相聚在一起吗?小时候,只要大人同意相聚,我们必然相聚一堂,你我欢笑嬉戏,在御花园里追逐打闹,开心追逐的笑声回荡在花园里每一朵盛开的花瓣里,花瓣儿也开心地笑起来,合不拢嘴儿。这幅画面温馨,融洽和谐,清晰如昨。
或许,再也回不去了,那些偷偷溜走的旧时光,那些被偷走的快乐画面。随着那个叫“长大”的字眼来到,她俩都长大了,反而更懂得所谓的规矩约束,男女之间授受不亲等束缚人天性的陈腐旧制。我如今贵为皇上,也得考虑自己的行为举止合乎不合乎规范。”也许,这就是长大的无奈,众多所谓的“现实规矩”的无奈吧!萧卿想。
“还是我挑选个日子亲自去吧,去王爷家一趟,算作亲戚往来吧!不然那算什么呢?如果王爷得知皇上的本意,有可能拿走哪些月饼吗?未必,因为这样做确实只能算名不正言不顺呀!算君臣之间的拜访沟通吧!那也只能就这样了。”萧卿喃喃自语着。
君臣制度,在那时,也是横亘在皇上与大臣们之间的一道门槛,以前我萧卿来去自由,去王府也没什么理由,想去便去了,而且来去自如。你看,反而是现在身份变了,他就是再想去也不敢随便,也不能太随便了。他多少也是有些顾忌,不敢随意随性说去上哪儿就立即去哪儿。所以,这个时候,萧卿亲身体会到作为皇上的不自由。
去王府看小痴吧,需要一个正经的理由,不去吧,每天只要一闲下来,闭上眼睛,眼前晃动的都是小痴袅娜多姿的身影。甚至就连梦里他俩相聚,也都是匆匆而过,根本连坐下来好好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哇。虽然萧卿心里,眼里都是小痴的身影,确实梦里摸不着抓不住的。更甚的是梦境里的小痴,背对着他,一晃眼仿佛就消失不见在他眼前,这就是他最最不能够忍受得了的。虽说小痴有时陪伴他在整夜整夜的梦里,有时伴随的竟然还有失眠。
如果不是白天上朝忙碌的话,萧卿的心里,眼里,尽是对小痴的浓郁思念。睁眼想着她,闭眼还是她。就连梦境里,呼喊小痴的名字时也被养心殿伺候萧卿宽衣丫鬟青儿,就亲自听到过。况且他还不止一次在梦里焦急喊叫“小痴,别走!等我!”之类字眼。
由于萧卿不止一次地呼喊小痴的名字,丫鬟当中也传开了“小痴”就是皇上心爱的梦中情人,她们之间女儿家的窃窃私语,当然不让主子知道这个已不是秘密的秘密。
有时候,丫鬟们在一起议论起主子的情事时,就顺便“小痴,小痴”地叫起来,然后就互相捂着嘴巴“吃--吃”地笑起来,要多可爱有多可爱。这些个姑娘们背后打趣主子的梦呓。有调皮的个别姑娘还根据亲自听见,看见萧卿扯着她衣裳叫她“小痴”名字的那个青儿的描述,眯缝着眼佯作睡着状学着皇上的样子,重复那晚的情形,几个小丫鬟一起又笑得前合后仰,花枝乱颤的,好不热闹。
“你们在笑什么?这么开心?”皇上不知何时已走到养心殿里,问道。也许她们几个陶醉于学皇上模样的情景里拔不出来,猛然听见皇上问话,一下子吓得头点地,像鸡啄米似地不停地磕头起来,她们以为皇上已经听清楚几个人学他梦里叫“小痴”的模样。脸色在皇上问话那一刻便如土色,腿也哆嗦着筛糠似的跪着不起,也跪不安稳。
“皇上万福金安!”声音里都带着哆嗦。
“安-安,都起来吧!不要老跪着,都起来吧!”得到皇上回话,她们三个才敢战战兢兢地起来,偷偷看主子的脸色没有一丝儿愠色,便也慢慢站起来。
一个机灵的小丫头说,“皇上操劳国事一天了,早该渴了”,说完就一溜烟地跑过去拎来了茶壶,倒一杯绿茶在墨玉似地茶杯里,把它放在皇上茶几上。这会儿,另外俩小丫鬟才反应过来,一个给皇上拿睡袍到他龙床边沿,一个过去皇上身边就把皇上头冠系带儿从脖子里解开,拿掉皇冠。再返回到他身边,宽衣换上睡袍。皇上换上了棉睡袍,也感觉像卸下来千斤重物一样的轻松。
“皇上,请移步太清池,今晚该牛奶浴,给您解解乏。”声音未落,便进来一个太监说。皇上顺手把茶几上那盏绿茶一饮而尽,说“好!”,说着就随着太监去了太清池。
今晚的池水似乎比昨夜的白了一个度,池子里面就像刚刚煮沸了几个小时的羊汤一样,奶白奶白的如玉似的温润。一个太监过来,把皇上睡袍给轻轻解开,露出他健硕的身体。另一个太监出来赶忙扶着皇上,轻轻试着水下到了方方的池子里。这次他不再坐在台阶上,他游到了中心,站着时,水也就没到他的肚脐上方。
“皇上,我给你试水到身上”一个太监说。“不必,我自己可以,你俩先忙着吧!”皇上在中间站了一会儿,然后游到池边就靠在池壁上眯着眼,随着氤氲水汽,养神一会儿。不一会儿,鼾声四起。太监们也不敢上前打扰,轻手轻脚地拿起毯子给他盖住露出来的部分。
“皇上太累了,这一天天地批阅奏折挺不容易的,今年他才十八岁,还没有咱俩大哩”两个小点的太监悄悄告诉对方。是啊,萧卿可不是刚刚十八岁,就仿佛活过了别人半辈子或者一辈子时光,把责任扛在肩上。有时,一腔孤勇地前进着。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能胜任的话,他的父亲,爷爷,都会伤心,失望,所以他得把这份责任,担当起来才是。
还有他的小痴,也需要他去保护,去关爱,去拿一辈子对她不离不弃。怎么能背弃小痴呢?一辈子的时间爱她都还怕来不及,哪能再伤害她?萧卿闭眼在心里想着。
今夜,小痴会不会来到他的梦里,闭上眼睛就是天黑。小痴还是穿着他俩阶梯处相逢时的碎花裙子,奔着他而来,笑靥如花似玉。
萧卿美美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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