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你究竟给了我什么，一场空欢喜？还是一场意难平？
——开头
壹
总有人说年少的爱恋往往无疾而终，而我不以为然，因为我的男孩告诉我，这辈子，我们谁也离不开谁。
我和十一的相识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那时我刚刚转校，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初来乍到，我没有一个认识的人，十一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如天使一般降临在我的眼前。
我记得第一次见他时的场景，那日阳光正好，我在操场跑步，不慎摔倒在地，他逆着光朝我走来，向我伸出手，温润又谦和：“同学你好，我是十一。”
短短八字，竟成了我心里的一丝暖阳，可我倔强的不愿接受别人的帮助，挣扎着想靠自己起来，可脚踝处的疼痛让我猛吸一口冷气，眼泪不受控制，哗啦啦地往下流。
少年的声音带着点担忧：“要不...要不我背你去医务室吧。”
泪眼朦胧的我居然从一个陌生人眼里看到了关心，不由心中一暖。
不等我回答，他便蹲下身，小心地把我拉起来，然后背着我到了医务室，却又沉默的走了出去。
心下涌起淡淡的落寞，看着校医为我消毒擦药，死死地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出声。
抬头便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杯温牛奶，笑容胜过骄阳：“给，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给你买了杯牛奶。”
我诧异的接过来，心里暖乎乎的，有人在意的感觉真好。
“还有疼就哭出来吧，别自己一个人扛着。”你说为什么这世间真的会有如此温柔的男孩？
许是他笑容过于明媚，许是那日春光静好，许是他眼里闪烁的星辰，让我萌发和他做朋友的念头。
“我叫阿九。”脸上闪过一抹嫣红，声音略微沙哑。
他也许看到了我眼底的渴望：“那我们就是朋友啦。”
少年脸上的笑意盖过骄阳，我不自觉地也露出了友好的笑意。
第一次，我有了温度，因为一个刚认识的男生。
贰
有人说一眼万年，我相信那是真的。
认识十一以后，才发现他就是我们这群少女心中的学霸，学习成绩优异加长相清秀，他的出现，满足了一群花痴少女心中对校园言情小说男主的幻想。
恰巧，我也是这些爱慕他的少女中的一员。
最开始上晚自习，都是爸爸来接我回家，后来实在太忙，便让我一个人回家。
我记得回家那条路，只有一盏小路灯，而我怕黑，怎么都不敢往前走，身后传来的声音更是让我害怕，蹲在地上不敢抬头：“别...别在靠近了，呜呜...”
“怎么啦？”少年清冽的声音传来，我猛地站起，扑进他怀里，不停抽噎：“我不敢一个人回家...”
他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后背，温柔又耐心：“别怕，我送你回家。”
蝉鸣声声响，我为自己哭泣羞红了脸，踩着树影，一路无言，直到停在家门口。
我盯着脚尖，半晌，声音哑然：“谢谢。”
少年声音里带着一丝喜悦：“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回家，我就住在你旁边。”
抬头望着十一指着的地方，心里突然有一丝甜蜜，原来我们住在一起，只是我现在才知道。
“好，那明早见。”我早已淡忘前一刻的害怕与无助，开始期待每一个清晨和夜晚的到来。
叁
我一直以为“明天见、早上好”会是我一个的独属，可不知道从哪天开始，那个满眼宠溺对我说“早上好”的男孩也会对别人说曾经属于我的专属问候。
我知道她，阿妍，几乎所有男生眼中的女神，成绩好、相貌好、有着优越的家境却没有任何大小姐的脾气。与她相比，谁还能看到卑微如尘埃的我呢？
可十一总是不耐其烦地告诉我，我很好，大家都喜欢我。
所以即使我认为十一把属于我的专属问候给了别人，但我依旧认为他待我和别人是不同的，我小心翼翼地向他求证：“那你呢？”
他望着窗外，神色不明：“如果...我们来日方长。”
风太大，有些声音终究是随风而去，但是我听到了来日方长，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等高考结束，我就能知道答案？
从那以后他开始辅导我学习，我成绩猛然进步，看着榜单上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我知道有些东西终于要破壳而出。
我一直以为我们可以这样一直到毕业，直到文理分科，我们第一次有了分歧。
我想让他陪我去文科，他又劝我去理科，其实去哪里都是一样，可是少年的骄傲是不会让自己低头的，那是我们在一起第一次不欢而散。
最后，我去了理科，他来了文科，你看，我们居然如此默契的错过。
我开始习惯坐在靠窗的位置，期待他会从夕阳下经过，惊艳我的目光，可是没有，一次也没有。
于是我开始蹲在文科班门口，想去见一见他，可是我看着他很多次同阿妍笑着从我面前冷漠的经过，没有给我一个眼神，顿时我就慌了。
这是我始料未及的场景，我一直都相信我们可以走下去，但是他的中途下车让我不知所措。
肆
可是为什么这一切终究是我的自以为是，之后的每一天我都过得浑浑噩噩，教室里、回家的路上......哪里都有他的影子，就连父母和我交流，我都在漫无目的地放空自己。
总在想十一是不是也用温柔的语气同另一个女孩聊天？是不是也喜欢摸她的头？是不是晚上下晚自习也会护送她回家？是不是也会和她谈天说地，然后忘了我？是不是...
我不敢想，我甚至狠心跟自己说：“阿九，你还在奢求什么？你还不明白吗？十一从来都没有属于过你。”
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整日胡思乱想，迎接我的只有那一份惨不忍睹的成绩，我从年纪二十掉到了第一百五十，数日的委屈在这一刻全部爆发。
眼泪一点一点浸湿了那鲜红的分数，风吹起了窗帘，也吹跑了我的试卷，更是吹醒了我。
班主任对我的现状很担心，开始找我谈心，询问原因，我只是以沉默来面对这一切，但是心却慢慢的凉了...
走出办公室时，迎面而来是我熟悉的气息，我抬头，看到神色担忧的十一，我不禁自嘲：“不明不白的结束，还在期待什么...”
他拉着我的手带我去了顶楼，语气急促：“阿九，你最近怎么了？成绩怎么...”
“我怎么了？你一个罪魁祸首在问我怎么了？”我想我脸上的笑比哭更难看吧。
“我...”我看着少年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心里更是烦躁不已，不愿多说：“十一，我们就这样吧。”
没有真正在一起过，所以也谈不上分开，我想再怎么难过，时间也能治愈一切...
我拂开他的手，神色淡淡：“十一，祝你也祝我前途似海。”
远去的我并没有听到少年哀伤的神色：“为什么就不能再坚持坚持呢，我只是不想打扰你...”
我们相识于炎夏，又在下一个炎夏告别。
伍
在剩下备考的日子里，我再也没有去打扰他，他也没有在来找过我，偶尔发呆时刻还是会想起他的眉眼，可更多的是对高考的焦虑。
在我低头抬头的一瞬，我们结束了高考，长达三个月后，我在同学聚会上才见到了十一。
少年眼里布满淡淡血丝，迎着灯光，我看到他眼里也有闪烁的星辰，而那却是我无法触及到的一切...
许是酒精麻痹人的神经，在即将奔赴未来的日子，我得到了那个迟来的也一直逃避的答案。
十一眉间染上一层醉意，拉着我的手喃喃道：“当初我想同你上同一所大学，可你...你班主任担心我们会影响彼此，所以...所以我单方面的选择离开，但我...我没有想到你...”
我内心全是释然：“我不怪你，真的，你教会我成长，教会我学习，许是相遇的时间不对，我们才会莫名其妙的错过，不过现在没事了，你我各自未来可期。”
饮下最后一口酒，我趁着晚风离开，后来听说他在沙发上哭的撕心裂肺，听说他迷糊中还一直在说“前途似海，未来可期”...
初见时惊鸿一瞥，失去时坦然接受，这大概就是我最后的描述。
后来我去了他向往的北方，看到了北国风光，也去了细腻的南方，留下来我的痕迹。
后来我终于意识到，有些故事只能写在遗憾里，有些人只能留在回忆里，而我们再也不能来日方长，但我知道他会祝我前途似海。
所有不合时宜的相遇，都遗憾的让人心疼。
但我想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了那个言笑晏晏的男孩对我说：“同学你好，我叫十一。”
经此以往，想念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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