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img.haomeiwen.com/i4106541/22a559b1872a1126.jpg)
那是如今看来不痛不痒的疤痕,也是勾起童年一连串记忆的锁链,那记忆不长不短,未必汹涌澎湃,但也足以让我的心湖泛起微澜。各位若有耐心,请听我细细讲来。
我的左肩上有一条鱼状疤痕,长约三四厘米,宽约二三厘米。这个疤痕在我三四岁时便有了,那段记忆在脑海里大多空白,人与景的光影偶尔零星闪过,关乎幼时的几个玩伴,关乎属于童年的美好情结。
关于这条疤痕的由来,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复杂,也不似小说中作为一个引出背后无限伤痛背景和精彩故事的线索,它只不过是童年时的一场意外。那天的场景在记忆中早已模糊不可见,只是还记得家人的描述与梦中偶尔的场景重现。
那是一个或阳光明媚或阴雨绵绵的日子,母亲带着年幼的我在楼下的小店里玩儿,据说那天风很大,同在小店里的还有两个玩伴,他们是姐弟俩,男孩与我同岁,姐姐比我们大一两岁,是我的邻居,那家店就是他们家开的。当时应该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了,那两个小玩伴便端起家乡特有的炒粉吃起来,作为他们的午餐。许是家长太忙,没时间给他们弄吧。而当时的我是个什么状况,如今只能凭想象了,并没有任何相关的人告诉过我。也许我当时正在蹦蹦跳跳地玩耍,也许我站在那两个正在吃粉的小玩伴面前同他们说话。小时候哪里懂什么礼节,即使人家是在吃饭,也是可以打扰的。于是,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风猛烈地刮过,不知是来自墙上还是原本就立在地面上的广告牌顺风而倒,冲着我与伙伴中间所隔的空隙打来,结果,广告牌打落了他们手中的午餐,却打伤了我的左肩。
后面的事情不用说大家也能猜到,送医院,缝针,愈合,拆线,结疤。整个过程对于四五岁的我来说想必是无比疼痛与难熬的,可如今回想起来,广告牌打下时的痛、在医院缝针时的痛、拆线时的痛,均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但当时在迷糊中被送去医院的场景,被母亲和那两个玩伴的奶奶一起抬着的画面,母亲焦急的神色,以及医院的蓝色布景,却曾多次出现在脑海里,有时是以梦的方式,有时又仿佛是真实出现过的记忆画面。还没有读过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无法判断那究竟只是梦中幻影,还是真实存在。
这么多年过去,那些画面是真是假似乎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但关于这条疤痕的一些细碎记忆还偶尔被想起。比如说,小的时候因为它的存在而不敢穿吊带衫,买连衣裙也只敢买有短袖子的,小学低年级的时候出演合唱节目被逼着穿露肩膀的裙子而露出的尴尬神色……当然,还有一些比较美好的细节,记得小学低年级时曾把这条疤痕当作自己的小秘密,只告诉身边的某几个人,以显示彼此的亲密程度;曾经(大概是初中)在一本《新概念作文》上读到一篇文章,名字叫做《火蝴蝶》,里面的女主因为火灾的缘故在锁骨上留下疤痕,却把疤痕纹成了一只美丽的火蝴蝶,看到这里的时候,当时的自己便觉得原来有疤痕也可以变成一件美好的事情,如果有机会,自己也要把左肩上的疤痕纹成美丽的东西,不一定是火蝴蝶,但可以是含苞带叶状的深色木兰。
后来,到了高年级,以及后来的初中高中,穿着渐渐保守,也就不再有能不能穿吊带衫的烦恼了,而心思也渐渐投入现实、情感与学习,这条疤痕在我心里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虽然每次洗澡换衣服的时候都能见到它,但大多数时候见到它的感觉是跟见到自己的手一样的习以为常,内心亦无波无澜。而少部分时候,它会勾起我的回忆,让我通过它而想起童年,从而想起那些玩伴以及一些记忆犹新的事,最后,一般是以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式的感慨结束一切追忆,但这些微澜激起的动荡,是内心深处想要一直存留的珍贵过往。如果说每个人都是这个世间独一无二的个体,那么衡量这些独一无二性的,便是你从小到大所经历的这些不可复制的人事物,是它们,构成了独一无二的你,而你也因为拥有独一无二的它们而感到可贵而珍惜,珍惜它们,也珍惜因为它们而独一无二的自己。
由这条疤痕想起的,不只是疤痕本身,还有许多与疤痕无关但与由疤痕而想起的童年玩伴有关的事,今天的这个简单标题恐怕已无法概括我本想表达的一切,只能待由接下来的“胡不归”来继续。
用一句简单的话来概述:我追忆一切依然愿意存留在我记忆中的往事,或喜或悲,或涌或微。
追忆着,并珍惜着。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