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上午,在广场看见了某女士陪伴着她拄着拐杖,满头白发,步履蹒跚的老头,想起了镇上的洋车铺,记得她是洋车铺里的管理人员,左想右想,还是想起她姓刘,就叫她刘女士吧!同时想起了镇上的西门外,缝纫社,供销社,戏院,小学和初中在一块的某某学校。那已经经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的某镇上最最繁华的地方,如今繁华依旧,只是过去的这些地方已经变了模样,毕竟是曾经的历史,还有一种亲切感留在心头,还有很多有血有肉的故事在记忆里回荡。
时间不停地向前流走,人流也是不停地死亡出生,西门外的环境也是不停地发生着改变。
先说供销社吧!供销社在西门外的西边,大约有不到百米吧,外面有醒目的毛主席语录,“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发展经济,保障供给,”还有“为人民服务。”还有一颗红五星,从南往北,第一开间是辅食店,什么盐、醋、糖、点心、烟、黑酱、以及锅碗瓢盆等等杂七杂八的日常用品。第二间是大间,文房四宝,铅笔盒,书包,书,也就是学习用具,挨着的是布料组,一卷一卷的的布料就像整整齐齐的部队,各种各样的布料琳琅满目,那时候,特盼望母亲带着我给我买布料做新衣服,偏偏母亲嫌我们心烦,做什么事都是一个人,我给你们买什么就是什么,轮不到你们挑三拣四,现在想想,一年到头,能给你们有件新衣服穿就不错了。再挨着的就是洗刷用具组了,还有鞋,还有雪花膏,裤带……最北边的一间是农具组,铁锹,镰刀,螺丝,钳子,钉子,剪刀,大部分和铁有关,对了,还有铁塞子,簸箕等等。
那供销社主任我认识,只是人家不认识我,他的女儿和我是同一届的同学,姓王,能在供销社上班是非常不错的工作,供销社承担着全镇三十个村子群众们日常生活用品的供给,虽说买六尺布做一件衣服还得用六尺布票,一尺布也就是几角钱的价格,就那也不是家家户户能买得起的,每年到了腊月能穿件外衣就已经是很不错了。在物质紧缺的年代,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欲望更加浓厚。那怕看见主任家女儿用的各种表格钉的本子,心里更是羡慕不已,因为八分钱一张的有光纸也买不起,本子是比有光纸更便宜的不太黑的黑纸,用铅笔写纸能认出写的什么字。
那时候,非常羡慕站在柜台里的售货员,他们年轻漂亮,即使是獠牙也不觉得丑,同样是人,因为站在柜台里面收钱、取货、找钱这一连串动作下来,让我的心激动不已。同样女售货员可能也感觉到了自己工作的高人一等,居然把自己成了老姑娘也未能嫁出去,据说后来抱养一女娃,遗憾度过余生,她家有两位老人,老人戴着眼镜,很文雅的样子,为女儿的婚事操碎了心,也无办法,只能遗憾闭眼。
全镇的物质需求全靠供销社的供给,供销社主任是很不错的职位。在镇里是高人一等的家庭,更何况,女人是信用社的工作人员,女人说话的细声细气,慢条斯理更增加了人们对他们一家的好感。有五个儿子二个女儿,后来不是在信用社工作,就是在银行和供销社工作,儿媳女婿也是如此,他们的生活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只是后来的日子里,当了某行行长,犯错误了,住进监狱。
供销社往北就是采购站,也就是土产,我记得能弹棉花,也就是把棉花里的子儿去掉,认识的一位同学就是因为替母亲弹棉花失去了一条胳膊。后来就在采购站上班了。她学会了用左手写字,用左手骑自行车,她成为了采购站的正式职工,后来嫁人后生了两个女儿,还开了饭店,坚强活着的精神铭记在我的心里。再往北走就是东西方向的一条国道了,国道通向了我几个村子。人们可以走大道来到镇上购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西门外的东边是缝纫组和洋车铺,缝纫组担任着全镇老百姓穿衣服的重任,心灵手巧的女士们就不参加村里的劳动,直接在缝纫组工作挣公分,一件中山装据说就可以是一个工,虽说不值钱,一个工也就是七毛钱,做一个缝纫工也是人上人的生活,人们都是仰望着他们,我的奶奶就是缝纫工,一进街门就能听到缝纫机踏踏踏的声音,仿佛是优美的交响乐。睡觉前能听到,一觉醒来又能听到,可见奶奶是多么的辛苦。直至奶奶出殡的时候看到一个老人哭着而来,我知道那是奶奶为她的儿子女儿儿媳做衣服而得到的尊重。
说到洋车铺,只是我从来没有进去过,总认为就是修自行车的地方,连里头谁领导也不知道,只知道里面有一个非常养眼的女人,她姓刘,就是今天碰到的这个女人,年轻时候就画眉,描口红,一双大眼睛,穿着很精干,说话的时候总是慢条斯理,面带微笑,总之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据说是“四清”干部,那时候在她的周围就有好多男人围绕着她转,有的居然是大队干部,幼小的心灵你就知道了,它有许多的绯闻。后来还是凭借自己的各种各样的关系,调到县城里工作,在县城里买了房子,可以说是人五人六的人物。今日在广场陪着她白发苍苍,步履蹒跚的老公锻炼身体,而他还像年轻时候那样满面春风,烫着黑黑的头发,穿着天蓝色精干的上衣,黑色的笔挺的裤子,脚蹬皮鞋,一看就是风度翩翩的女人,和她那拄拐杖的老公是多么的不匹配。
其实我就在想人啊,年轻时候厉害的精干的活着,到老了也是厉害的精干的活着,人的生命的质量和你的性格有非常重要的关系,能面带微笑对待他人,说明心里也是笑着的人的身体就会健康很多。
西门外的北边,我记得是一个食堂,曾经我的父亲就从那里买过一个饼子是五分钱,香喷喷的那味道,记忆犹新。
对了,和供销社一排的路西还有戏院,有五个台阶,三个进戏院的门子,每年有四个庙会,最起码有春天的那个庙会和秋天的那个庙会都要请省晋剧院的名家来给人们唱戏,王爱爱的戏让我记忆犹新,《打金枝》更让我铭记在心,七八十年代唱戏。本村的人看戏不收票,外村的人看戏收票,用各种原木搭起来一条,仅够一个人过的通道,人山人海的场面,有大队年轻干部守着门子,水泄不通,人挤人。看一场戏,必须有很好的体力,否则连那个门也很难进去,曾经我就是在妈妈的车拽下,我才进了戏院,戏院很大,东西有两百米长,南北也有一百五十米宽,南北各有一人高的台面,宽有三米五,尽量上北面的,台面上看戏,因为有太阳,可以暖暖的那,南面的台面就显得冷了,就那也是人山人海,人们因为看不见戏台上演员的面目,有拿着八字凳的,有拿着小凳子的,由于听不清唱的什么歌词,也就更不知道唱的是什么内容了,感觉到这看戏简直是一种受罪,就那样,人们也愿意加入到这人山人海的洪流中,现在明白了,老百姓其实是想的体会一下那种热闹的气氛,从正月十五到腊月,热闹的时候真的很少。
随着社会的发展,电视的普及,人们在家就可以很安详的看戏了,于2000年的时候,从未决定把戏院拆了,上了天安门似的门大门,这就有拓宽了西门外繁华的景象,而且从主街道上一直通到了南北方向的一条国道。整个儿镇上的格局也就打开了,由原来的“丁”字形变成了“井”字形。而且还有了昌源大道。
西门外的南边和供销社一排的就是学校了,一共有七个年级,一个班有40个学生,一个年级有两个班的,有三个班的,有四个班的,大概有1000个左右的学生,早晨六点出操的时候,乌压压一片,喊着1234的口令,在天空中回荡,在操场里做早操的时候更是充满了朝气,做完早餐回教室,20分钟的阅读时间,那朗朗的读书声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大约有近百名的教职员工,他们为未来的学生的前途贡献着自己的一份力量。我记得赵校长家有一个瘫痪的儿子,赵校长,本来是位女士,家务活儿特重, 老公还在太原上班,可想而知家里的活儿,还有校长的职务,她是多么繁忙。就这样,在她的领导下,学校的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早已老了,而他她的身影一直深深的记在我的心里。
供销社对面的是一条马路,马路的东边是人们叫车马大店的地方,也就是不仅仅能住人的旅店,还有拴车马的地方,在那个年代方便了,外地人来镇上购置货物,一天回不去家的人们可以很方便的住在车马大店。
西门外是镇上政治,经济,文化,商业繁荣的中心,西门宽阔的地方,还是赶庙会的中心地带,西门外的景象,深深地刻在我的心里。对了,曾经在此还表演过节目,其主要内容就是“割资本主义尾巴。”赶会时不让村民在西门外做买卖,那连子语记不清了,就是很难背,可费心了,一晚上背,就怕第二天接不上词儿,让同学们笑话。
西门外给了我暖暖的回忆,它是我小时候心动的地方,上夜自习回家路过西门外,正在演露天的电影,刘晓庆主演的《神秘的大佛》,最后一个镜头,一个铁球,砸在坏人的额头上,那鲜血瞬间流出,染红了整个脸面,顿时,我就吓得腿软了,走路回家的时候,两只腿还是瑟瑟发抖,晚上睡下觉一直睡不着,不让大人拉灭灯,真的是吓着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活在胆战心惊之中。长大之后才知道虚幻的景色不可能把演员的额头上打破,更不可能是鲜血直流。
已经40多年过去了,西门外依然繁华,供销社的地方变成了楼房,还有地下室,超市和各种商店比比皆是,并且更加人山人海,做买卖的人更多啦,少了神秘感,少了那种当售货员了不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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