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风无情五七
正所谓人前风光,人后受罪,这个老俗语适合绝大部分的人。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放在霍三爷身上一点不为过。
霍三爷在这方圆百里那是有名的角儿,每次登台演出,绝对是人山人海。
青山下洛凫公园里是霍三爷吊嗓子的固定地点,只要不演出,不下雨,无论春夏秋冬,五点一刻准能听到他中气十足的咦咦咦咦啊啊啊的声音。
马上要花甲之年了,霍三爷的面色红润,走起路来步步生风,似乎刚入不惑而已。隆冬时节,总戴着一顶黑色瓜皮小冒,见到邻居们几百米远,就能听到的他的声音。
“李大娘,今儿做的啥好吃的,可是满足了我这狗鼻子,瞧瞧这大老远的香气只往我的鼻子里钻……”
“是三儿啊,什么好吃的呀,这不是我家那小六子,从北京回来了,带回了一只全聚德的烤鸭,说什么金贵着呢,快过来,您也昌尝。”
“得了,大娘,这金贵的东西,您自个儿留着吃吧,我谢谢您的好意了,我闻闻就成”,边说边笑边沿着这条走了几十年的长街超西走着。
这霍三爷平时除了唱戏,还有个爱好,那是人尽皆知,就是他喜欢调戏那些小媳妇儿,谁家的小娘子,只要被他瞧见,准得一阵调戏。背地里人送外号“霍色色”。
之所以称霍三爷,他一生未娶,自己也没什么积蓄,但整条街的人几乎都收到过他的接济,所以大伙敬他霍三爷。至于调戏的事儿,大伙认为也无伤大雅,也能理解这老光棍儿的心里痒痒。
这霍三爷一到男人堆儿里,就爱讲荤腥段子,那些个有贼心没贼胆儿的男人,也非常喜欢围着三爷听,谁知道真假,一个个听的神情贯注,一脸的羡慕相。
“要说这女人呐,你还真不能顺着她,顺着顺着她还蹬鼻子上脸了,杜家口那个小寡妇,之前可是招人稀罕,每次枕着她雪白的乳房,啧啧啧,我的口水总是不自主的就流淌了下来,亲一口,那是倍儿香”,霍三爷一只脚踩在青石板上,斜着身子将手肘支棱在膝盖上,眼睛笑眯眯的,那神情仿佛此刻就枕在了小寡妇的乳房上。
“你们说,我对这小寡妇那是有求必应,要啥买啥,她居然还找别的男人,这骚娘们儿,真是一刻也不得闲,想我霍老三能力多强,还满足不了她,一天天的蹬鼻子上脸,竟然胳膊拐着别的男人在我的戏台子前晃悠,这下给我气的……”
“三爷,怕不是您吹的吧,您能在她身上折腾几分钟,那娘们儿没有十个八个男人怎会满足,所以您老省省心吧。”
“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说,怎么着,我也养活了她十几年了,她还真拿自己当回事。就昨天,我去的时候,那正在床上欢实呢,被我逮个正着,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您老能如何?”“快说说……”
七嘴八舌的顿起,霍三爷看着众人好奇的神情,仿佛是个战场上指挥千军万的将军一样,气势瞬间爆棚。
“我当时一看,奶奶的,他们居然坐在爷我买的虎皮榻上,操弄着,那淫荡的声音,传了几十里。我哐当一下踢开屋门,他二人看到我居然呆愣了,我踢了那小子一屁股,他抱着衣服就窜了,边跑边说‘三爷我对不起您,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碰您的女人了’,当时我是气急了,可是看着那雪白的酮体,哎,不说了,我居然没忍住……”
“讲讲,啥感觉呗”“让我们这些没尝过的,听听也过瘾啊……”
“以后再讲吧,三爷我还得去莫惠主持那里听佛经呢。”
霍三爷每次给大伙讲话,总是吊足了胃口,就走,留下一众人在湛蓝的天空下心痒痒。
此时还是近午时分,霍三爷还像往常一样每逢初一便去寺庙听经念佛,半晚时分从寺院回来。但是今天霍三爷去了之后,直到入夜时分,也未见他出来。直到第二天日上中天,太看见霍三爷耷拉这呆脑从寺庙中无精打采的出来。
出来那天是寒冬腊月初二,自打在寺庙待了一整晚后,自此每日里也听不到霍三爷大清早吊嗓子了,在长街短巷也见不着霍三爷意气风发的身影了。
多年以后,寺庙的大殿一角夜半总有木鱼声响起,据说是没有了男人命根子的霍三爷,也有人说是顿悟人生的角儿,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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