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习惯平台团购、送菜上门服务后,每日的生活动线就从五点一线退化到两点一线,只剩了出门上班、下班回家,朋友圈的步数全靠晚饭后的强制性散步。
这周朋友约了来我家小聚,寻思着要不亲自下厨多做个特色菜式,这才转悠到了街口菜市的水产档口。档口的水池海货丰富,除了日常的鱼虾蟹和贝壳,惊喜地发现有田螺和山坑螺。
都说入秋是吃螺的最佳季节,这个季节的螺肉特别肥美,不由地想到让人“食指大动、垂涎三尺”的炒螺。
我很喜欢吃炒螺,喜欢听炒螺的声音、闻炒螺的味道,更喜欢一家人坐一起“嘬”螺。
记得小时候的中秋,都是在奶奶家过的,父亲的兄弟姐妹多,每到节日就是二三十人的家庭大聚会。无论平时多忙,中秋那天大家都会往奶奶家里赶。大人、小孩子各占一桌,其乐融融,吃月饼、啜田螺、剥芋头,一起赏月。
老辈常说“冇得食,问田螺(攞,粤语,拿的意思)。在物资并不丰富的计划经济年代,廉价的炒螺可是中秋赏月菜品的重头菜。奶奶都是提前采购好十几斤,用个大盆养着。
坑螺的壳比较硬,要想炒螺入味、好嘬,非要用锤子、钳子或大剪才能夹断螺尾。为了这道大菜,我们七八个小孩要把大盆的坑螺搬到水井边,逐粒清洗干净、夹好螺尾。虽说夹螺尾是痛苦的工作,但也是一帮小孩玩得最开心、最疯的时候,水井边发起“泥螺大战”,大家拿着泥螺当子弹互扔,输了的就干活,被“欺负”的小孩只能一边夹螺尾,一边找机会“反击”大孩子……
清洗干净的坑螺被大人们焯水后,简单加入了姜蒜、紫苏叶、辣椒和几样酱料后翻炒,小火慢慢焖煮,让每一颗坑螺吸饱汤汁就可以上桌了。
月光下,边聊天边吃炒螺,人人动作一致——用牙签轻轻挑开螺盖,再轻含螺口用力一嘬,细嫩肥美的螺肉便顺着气流滑落嘴中。聊天说笑声、滋滋的嘬螺声,那一刻就是平常人家生活的滋味。
转眼,大人们年长了,当年的小孩们都长大成家了,分散在不同的城市工作和生活。奶奶去世后,也再没有聚在一起过中秋。
我也尝试着自己炒螺,学着南北风味的各种调味,虽然小时候的炒螺味道已渐渐淡忘,但每每听到炒螺的声音、闻到炒螺的味道,就会想起一大家人的中秋节,想念家人一起的嬉嬉闹闹和欢声笑语。
其实对炒螺的记忆,不仅仅是味蕾的享受,更多的是对家人、对过去美好的念想。
今天北方朋友过来小聚,她没有吃过炒螺,可还是做了一道。
我还要教会她怎么嘬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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