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曾说:“武侠小说所继承的,是中国传统小说的表现形式,就内容而言,武侠小说和《水浒传》差不了多少。”金庸在创作武侠小说之初,曾将《水浒传》作为学习对象,并明确说“我学《水浒》写《书剑恩仇录》”。
其实,不光《书剑恩仇录》,金庸的《射雕英雄传》中,也有不少“水浒”的影子。
1.郭靖是梁山好汉郭盛的后代
《射雕英雄传》一开篇,隐居临安郊外牛家村的曲三(黄老邪的大弟子曲灵风),就道出了郭啸天(郭靖之父)的身份:“郭兄,你是梁山泊好汉地佑星赛仁贵郭盛的后代,使的是家传戟法,只不过变长为短,化单为双。”
而郭啸天的义弟杨铁心(杨康的父亲),其祖上杨再兴则是岳飞麾下的名将。
也就是说,郭啸天、杨铁心都是忠义之后,因北方沦陷于金,流落于江南。杨铁心曾说:“我两兄弟原是山东人氏。只因受不了金狗的肮脏气,三年前来到此间。”
这之后,郭啸天、杨铁心分别有了儿子——郭靖、杨康,《射雕英雄传》的主要故事,由此精彩呈现。
2.丐帮简长老的杖法传自鲁智深
《射雕》中,为揭露杨康假冒丐帮帮主之事,黄蓉用洪七公所教打狗棍法与帮中三长老一一对决。到简长老时,他打下黄蓉的是一个钢杖,只见他以一招“秦王鞭石”,从背后以肩为支,扳击而下,使的是梁山泊好汉鲁智深传下来的“疯魔杖法”。
简长老虽然不敌黄蓉,但其“疯魔杖法”还是很有威力的。而且,简长老一旦识得黄蓉才是真正的丐帮帮主传人,马上恩服,并不倚老卖老死不认账,这倒有些鲁智深爽直大气的风格了。
3.参仙老怪梁子翁会“燕青拳”
参仙老怪梁子翁是“射雕”中的负面人物之一,武功虽不能与东邪西毒等一流高手比,但也算功夫高超,在燕京赵王府,为在完颜洪烈前展示本事,他在欧阳克设的筷子桩上使了一套“燕青拳”,赢得满堂彩。
“燕青拳”,想来是梁山好汉燕青所创,只不知如何传到了长白山高手梁子翁手中。莫非,燕青在征方腊后退隐江湖,跑到关外去了?
4.射雕好汉、梁山好汉都爱牛肉
与梁山好汉进店必是“先打两角酒,牛肉便切二斤”有些像,《射雕英雄传》中,好汉们也爱吃牛肉。
郭靖乍离塞外大漠,来到张家口,肚子饿了,到一酒店,“要了一盘牛肉,两斤面饼,大口吃起来”。过了一会儿,打扮成小叫化子的郭蓉来到店里,郭靖请她吃饭,慷慨地吩咐小二“快切二斤牛肉、半斤羊肝”。看来,在郭靖眼里,牛肉是最好的美食。
此后,郭靖、黄蓉离了燕京,在野外,黄蓉从革囊中取出一大块生牛肉来,用湿泥裹了,生起火烤了吃。
在长江边的姜庙镇,郭靖、黄蓉巧遇洪七公,黄蓉用美食招待洪七公,以让他传郭靖武功,其中的一道美食是“炙牛肉条”。
看,郭靖们是多么爱吃牛肉。而且,爱吃牛肉的不光郭靖、洪七公这样的好汉,美女慕容慈饭店吃饭,点的餐也是“四两牛肉,一碗面条”。
5.“射雕”不少语言有“水浒”风格
牛家村外,曲三与三个武官对打,一人大喝:“兀那跛子,老子见到你了,还不跪下投降?!”一声“兀那”,让人想起鲁智深的一声大喝“兀那汉子,吃我一杖”!
郭靖和欧阳克桃花岛争当黄药师女婿时,俩人双双从树上掉下,下坠过程中,郭靖以蒙古摔跤之法将欧阳克摔下,自己则借力回到树上,书中说郭靖“一时兀自还不大明白如何竟会胜了”。“兀自”,又是熟悉的水浒语言。
在杨铁心家,郭啸天、杨铁心请丘处机同饮,知道丘处机真实身份后,郭啸天吃了一惊,叫道:“遮莫不是长春子么?”“遮莫”,也是典型的水浒语言。
另外,在临安府,老顽童招呼洪七公、郭靖、黄蓉等人,说“到皇帝老儿家去吃鸳鸯五珍脍去也”,这“皇帝老儿”之说,让人想到李逵。
6.丐帮闺房抓淫贼,是跟鲁智深学的
《水浒传》中,鲁智深曾躲进刘太公女儿闺房中,脱得赤条条地坐在绣床上,擒拿欲强娶刘小姐的小霸王周通。《射雕英雄传》中,也有类似的一幕。
丐帮的八袋弟子黎生,为对付采花淫贼欧阳克,躲进了程瑶迦小姐的闺房,钻到了绸被里面。只不过此计被欧阳克识破,事情没成,黎生反而被欧阳克手下四名白衣女郎擒获。
类似的躲进闺房擒色狼的情节,在中国文学作品中并不少见,除了上面两例,大家应也记得,《西游记》中,孙悟空也曾进入高小姐闺房,以擒拿高老庄的女婿猪八戒。
好的作品,总是对老经典有所传承,金庸的武侠小说也是这样,且其对传统文化和文学的传承与发展是全面的,上述所列几个细节,只是《射雕》对《水浒》予以学习的具体而微之处,实在是管中窥豹,写来供一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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