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窗外的北风呼呼地刮着,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借着炭火的光,我朝地上望去,慕容飞似乎睡得很香,自从打了两头野豹子,有了豹子皮御寒后,他晚上睡觉就暖和多了。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
“姑娘,明天要走,你激动得睡不着吗?”
哦,原来他还醒着。
“是呀!谁还想呆这个地方?”我言不由衷。
“那姑娘早点睡,休息好了明儿一早上路。”我听见了他翻身的声音。
我“噢”了声,睡意全无,看来他并不似我这般有这么多心事。
哎!上官飞凤,你何时变得这般多愁善感?你还是那个英武的“冲天凤”吗?阿爹阿娘盼着你团聚呢!
想到此,我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去。
2.
早上,我起了个大早,慕容飞仍然睡着,我轻轻地出了门。连日在屋子里太闷了,我想出来透透气。
刚在梅树下站了会儿,一阵马蹄声传来,声音由远及近,抬起头,四位不速之客已到跟前。
”就是她,杀了我们老爷。”
“小妖女,你杀了我们很重要的部将,我要你给他陪葬。”
一阵凶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回转身,只见四匹马一字排开,马上坐了一女三男,一见到我,一个瘦小的蓝衣男子便指认我杀了他家老爷,凶狠的声音来自一位中年黑衣汉子。
那一刻,我才记起,这个蓝衣男子我在客栈里见过,就在我刺杀那个密探时,他正拿着茶盏推门而入,后来又来了两路人马,局势混乱,我就没注意到他了。于今,想必是带人寻仇来了。
那位黑衣汉子,一双眼睛如鹰隼,精光四射,手执一把弯刀,气势逼人。他左边的马上坐着一位秀丽的的黄衫女子,右边则是一位侍从模样的男子。
我朗声说道:”尔等蛮夷,偷偷潜入中原,窃取我朝军政机密,行刺朝廷命官,人人得而诛之。我虽为一女子,亦可为国为民除害。”
“好,说得好!”小木屋的门推开了,慕容飞缓缓走出,我舒了一口气,想必他被马蹄声吵醒了吧?有他在,我便安心了。
“你们几个打一个,也太不公平了。本公子既然在此,便不能坐视不理。”慕容飞嘴角含着叽诮,一副十分不屑的表情。
我微微一笑,精神大振。
“飞凤,接着!”慕容飞双手各拿一把剑,他把其中一把朝空中轻轻一抛,剑向我飞来,我伸手一握,稳稳地握住了剑柄,正是我的那把寒霜剑。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慕容飞第一次唤我的名字。“飞凤”二字从他口里出来,别样的亲切,那种相识很久的感觉,刹那间,我仿佛添了很多勇气。
马上的三名男子摸出兵器,就要应战。
“慢着,她是我的战利品,我要亲自割下妖女的项上人头,你们都不许动她。”黄衫女子从马上一跃而下,对其余人吩咐道。
“是!”三名男子非常恭顺。
她手里拿着一根软鞭,容貌秀丽,神色却十分地骄傲。
“妖女你说谁呢?你放马过来吧!到底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我接过黄衣女子的话,也把她唤作妖女。
“有志气!不愧为女中豪杰,飞凤,我等着你豪发无损地打败这个小丫头,我们再回京城,可好?”慕容飞对我伸出了大拇指,可算是一种勉励了。
“好!”我的回答掷地有声。
“霍尔达,你们,拿下他!捉活的!我要一刀一刀地凌迟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倒想看看中原人到底有多害!”黄衣少女指着慕容飞道。
慕容飞哈哈大笑,一脸无奈的表情:“怎么你们女人一个比一个狠!我是造了什么孽才碰到你们!难怪古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我斜睨了他一眼,这话明着说给黄衣女子听的,暗地里指桑骂槐说我呢!岂有此理,这几天我又没说要剜你眼睛割你舌头,为什么还要含沙射影?
“废话少说!看招!”想到此,我拔剑出鞘,向黄衣女子连刺三剑,
一开始我便攻势凶猛,出招凌厉。黄衣女子功夫也是极好的,转眼已过了二十多招。
那边,慕容飞以一敌三,打得不可开交,好一番恶战,只见几条人影在晃动,一阵兵器碰撞的声音传来。
突然,两声“啊”的叫声,所有人停止了打斗。把眼望时,黄衫女子的发带被我削断了,她一头秀发散乱的垂在肩上。如果再往下削三寸,她就没命了。她慌忙整理自己的头发,脸色发白。
而我,猝不及防,腿上也吃了她一鞭,一个踉跄,重心不稳,摇摇晃晃就要摔倒。
这时,一个人影飞快地近身来,一只有力的手牢牢扶住我的腰,搂着我原地转了两圈才站稳重心。
“飞凤,你没事吧!”我见到了一双深邃明亮的眼睛,像潭水般幽深,如古井般清澈,似湖泊一样波光涟滟。
在对视的瞬间,我,早已沉溺在这双眼里,不能自拔。
3.
“喂,你们郎情妾意够了没有?还有完没完?”黄衫女子一句话,把神思恍惚的我拉回了现实。
我低头挣脱慕容飞的怀抱,脸上一阵发烫,眼眸低垂,再不敢多看他一眼。
慕容飞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我,微微一笑,大声说道:“还没够呢!你吃醋了吗?”
“慕容飞,你……”我表示了抗议。
“那你们到地下去做鸳鸯吧!”那名叫霍尔达的黑衣男子说完,一把弯刀杀到身前。
我们三人又打成了一团。其余两名男子想拔剑,被黄衣女子阻止了,只是在一旁静静地观战,比划着什么。
我和慕容飞共同作战,我们相互配合,相互援助,仿佛心有灵犀,剑法威力大增,黑衣男子功夫太强,一时之间谁也胜不了谁。
突然,一声爆响,一阵黄烟在远处的天空散开。黄衣女子道声:“不可恋战,速归!”一行三人跨上了马,黑衣男子停止打斗,亦纵身跃上马背。
黄衣女子牵着马转了两圈,随手一扬,两枚金针向我们飞来。我们身形如闪电,侧身避过。她眼睛在我和慕容飞身上扫来扫去,最终落在慕容飞身上,回头神秘一笑:“你叫慕容飞是吧,我还会回头找你们的!”
那一刻,不知为什么,我竟然对黄衣女子生出一种敌意来。慕容飞倒不以为然,他从地上捡起金针,仔细看了会儿,放在了袖子里。
我们一起折回了屋里,一进门我就责怪慕容飞:“你为什么老是胡说八道?”
慕容飞一脸委屈:“我说什么啦!”
沉思片刻,恍然大悟:“哦!姑娘又见怪啦!“
”以后不许瞎话,不然……”
“不然割我舌头是吧?”
“不然再不理你了!”
“遵命!”
我扭转头,偷偷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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