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芳华18

作者: 六棱雪的呜咽 | 来源:发表于2017-12-31 01:08 被阅读151次

今天,18岁的梗刷爆了朋友圈,而今的我已24岁。正如《芳华》所说,这是段“从不需要想起,也从不会忘记”的时光。可我就是被青春撞了一下头,十八岁的天空就被捅了娄子。

十八岁那天,我已经步入大学殿堂两个月零两个星期。

开学报到前一天,父亲跟我一起乘汽车去学校。天乌漆嘛黑的,刚到邓县汽车站,就看到一辆从出站口出来转了弯要走的黄色的依维柯,赶紧下车转车。带的东西不多也着实不少,一个行李箱,一个布袋子。被子、衣物是必不可少的,还有妈妈亲手做的薄饼和七八个煮熟了的鸡蛋。

那年,妈妈很隆重的给我买了一身儿新衣服,还有一套粉红色的睡衣。这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我真的要离开父母的身边了!真的要做一个独立的人了!真的要上大学了!母亲大概一生所愿也是如此。她花了50元给我买了一套浅蓝色的运动装,以为这是学生最时兴的衣服了。

我带着些许落寞,和更多的对于未知世界的憧憬和喜悦,坐在拥挤的车厢里的第一排。看着两旁的树唰唰地退后,看着路标换了一个又一个地界。

车程很长,中间只停一次。到了唐河,车上的人们就开始躁动。早上喝了稀饭,这会儿想去厕所,总不能就地解决了吧。司机师傅也是极通人情的,在一个加油站处停了车。人们下车解决了内急,才换种心情继续欣赏旅途的花样。

小姑自由恋爱嫁到了信阳,由于离家太远,父亲说他有十年没有来过。而我很巧考到了这里。父亲借此机会,去看看妹妹的家,也把将离家千里的女儿托她照料。到信阳汽车站已经下午一点左右,打电话给小姑,我们需要从车站坐了下午两点多去淮滨的车。有点儿饿,父亲在车站旁买了一碗热干面,跟家里的窝子面长的无异,就了早上的煮鸡蛋,几口就吃完了。

那天下着小雨,我和父亲因为语言不通,在车站里找来找去,终于坐上了去淮滨的车。

去项店要两个钟头左右,父亲把两千块钱装在吃食的包里交给我,就疲累地睡了。我生平第一次拿这么多钱,揣在怀里,不敢睡下,瞪的眼睛生疼。姑父开了老年车早早地等在路口,接着我们回了家。我只记得那是个九曲十八弯的地方,我一会儿就转了向,以至于现今为止,我都说不准小姑家的门朝向哪方。我说东,父亲说南。总之,那天,在门口,我见到了太阳。当天,小姑也领我去买了身新衣服,又把她的旧衣服找了几件我能穿的给我了。

住了一晚,第二天父亲和姑父一同送我去学校。又是倒了两个小时的车到了信阳新汽车站。

通知书上说,坐到新汽车站,学校会派专车来接。果然,没进站就发现了好多校车。走廊里排了长长的队,学校有专门的志愿者在这里做接待。车一会儿就来了一辆。人们拥挤着上了去,刚要开动,急匆匆上来了一位姑娘,是大三的学姐,来市区办点儿事,想要搭了学校的顺风车。车上已经满了,校车讲解员说:“那你找个地方挤一挤吧!”她迅速扫视了一圈,就过来请求跟我坐。我应允了这个友好又美丽的学姐。

车掉了头走,校车讲解员就开始拿着麦讲话。她是英语专业的学生,用了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填补了我对这个城市,乃至这个学校的新期待和新印象。是啊,市区显得又老又破,但又超出我对城市的概念。我望着窗外的世界,悄悄记下了路线,车站到学校的路是个s型。父亲在一旁说:“你看人家姑娘多胆大,要换了你,你能行吗?”也许就是这个扎着马尾的学姐所展示的精神风貌感染了我,大学是活泼的,充满青春朝气的。

穿过闹市,学姐让我记住了这个永生的记忆,一五四医院,这里挨着学校的南门。在海苑住了四年的我,就是从这里上车又从这里下车。

学校的正门很古老,进了门,学姐就用食堂来诱惑我的胃,好多个食堂,好多个特色。车子上坡,两栋楼耸立在眼前,一个是理科楼,一个是文科楼。视线变得开阔,有山有湖,要不是车左侧的操场、网球场、体育馆等,你绝对会以为是到了某个旅游景点。

下了坡,就看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这是学校的传统,老生接新生。

气氛真是热闹透了。车子刚停,就拥过来一大堆举着旗子的学长学姐。还记得讲解员最后的一句话是,注意安全有序下车,大声喊出你的学院名字。“教学科学学院”,我使出了劲儿喊,立马就被拉出了人群。“教科院,学妹,快来接待。”两个强壮的学长接过父亲和姑父手里的大行李箱和布袋子放在图书馆前的大柱子旁边,另一个学姐拉着我走完了整个报名的流程。

见过了班主任,一位年轻清秀的男老师,他给我签了字,熊承清,名字倒是符合他的气质。

学姐又领我找宿舍。我这才认真看了眼前的校园,大,美。总之,新生活的喜悦掩盖了视线里的世界,又给世界赋予了无以言表的奇妙感受。

唯一不适应的,学校的地势不平坦,时而上坡,时而下坡,去宿舍楼的路,还要下几十个台阶,又转个弯才到。幸亏学长学姐帮忙,我终于到了宿舍。

推门进去,是个六人间。下面是书桌,上面是床铺,这是大学宿舍的标配。每张书桌上都贴有写着名字的纸条,表示我们的领地。我刚好就在靠门的地方。房间有两道门,另外一个通往阳台和独立卫生间。父亲提醒我,过去跟同学打个招呼。我这才注意到,里侧门旁站着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姑娘,下身穿着牛仔裤,正低头扣着手机。我大方走过去,用普通话来了句最普通的见面语,“同学你好,我叫××……”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这姑娘皮肤白皙,五官精致,长相清秀,她只是温婉地回了我一句:“你好,我叫××”。

我继续收拾我的床铺,床头像是刚刚撺了什么东西,红色的砖灰落在上面,我擦了擦床板,才接过父亲递上来的床褥,一层一层地铺了起来。

收拾妥当,我们才下去吃饭。从海苑门出去,姑父在一家小店请我和父亲吃了米饭,炒菜。姑父劝我吃饱点儿,这顿过后就要自己独立了。

确实,吃完饭就剩我自己了。父亲和姑父又坐校车回到车站坐车离开了。

我重新回到宿舍,文静的姑娘这会儿不在,又来了一位新同学。她讲方言,但我听得懂。她有些矮小,洗了衣服却挂不上去。她请我帮忙,我掂了掂脚尖就把衣服挂在了绳上。多年以后,我回想起那一幕,总爱戏谑一句,她当年竟然没有说一声谢谢。初次见面,总不会计较太多。我们还友好地一起下楼买了东西。

说起对大葱的初印象,脑海中会出现一个画面,她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和齐眉的刘海,穿着黄色的长袖盘腿坐在靠着阳台窗户的床上。她像我高中认识的“不乖女孩儿”,但此后却成了我一生的挚友。

傍晚时分,跟我挨着床铺的姑娘来了,还带了一个女孩儿,是她的高中同学。很幸运,她们分在一个学校。她说话总有一种“喧宾夺主”、“先声夺人”的姿态,一进门,就跟老同学诉说起她来学校的悲惨遭遇。我大概听明白了,她不是坐校车来的,中间还出了个小插曲。

而最晚到宿舍的就是跟我床铺对着的女孩儿了。她到的时候差不多都晚上了。也是提了布袋子进来的。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短头发,胖嘟嘟的脸,小小的个子,一副假小子的装束。不过,时光是个美容仪,催开了一部分花蕾,也催老了一部分花朵。她就像一个花骨朵,一催开,就盛放了。

我们从高考的压力中解放,接触到了新鲜的事物。每个人都有手机,但都是按键的。印象深刻的,大葱是诺基亚手机,当年的耐摔品牌。我的是翻盖手机,荷塘月色的铃声,开关机的时候盖上的荷花会随着音乐荧光闪。梦雅的是红色的按键手机,鹏媛的手机比较厚。而最令人难忘的是亚楠的超大声波的浏阳河,总在宿舍准备安静睡去时来一声长笛,让人既想气又想笑。而荣荣则总是默默无闻地扣手机。

大葱是宿舍软件尝鲜的第一人,很多东西总是她先使用后我们才用的。开学没几天,我就在大葱的指导下,学会了扣扣聊天,我才发现,原来初中的我就落伍了。然而,很快我就通过网络找到了老同学大集体。看来我的情商和交际是从十八岁开始的。

有了手机,打电话就方便多了。我们都开通了16元套餐,寒假的时候就去24号楼下的小窗口开通非常假期。没过多久,我的翻盖手机不小心丢到了厕所,也给我更新换代带来了契机。那个时候,华为智能手机开始出现,我第一个在海苑南门旁边的手机店里花了四五百左右,买的手掌大小的4寸的电熔的全触屏智能机。

实际上,学校的通告栏和宿舍楼前,餐厅楼前等都分布有电话亭,当年同学中还有人办有电话卡的,我异常觉得那个场面很温馨。需要攒够多少个思念,才能站在冬夜里的电话亭旁打电话。我是直接越过了固定电话时代的人。

通告栏里,还总会贴几张各个地方的老乡会,我们离家在外,就是想要找个集体的归宿,亲人的存在。那个时候,我们常去参加老乡会,很多对恋人都从那里产生。我们时不时聚个餐,就能认识一个阶梯的老乡。从大一到大四,甚至还有留在信阳工作的。

那个“小和尚”的老乡,有一对酒窝,特别迷人。他曾经也给了我许多帮助。大一计算机课,第一件事就是要求打字速度,一分钟40个。对于我这个没有玩过电脑的人来说真的是件难事。于是,我们每天都会去图书馆的电子阅览室练习打字。年前我听说期末考试,要考打字速度,考wps基本常识,我的压力还是蛮大的,有时会专门请教他。后来,我决心要有一台自己的电脑,可我对电脑一窍不通,他就领我去市区电脑城看电脑,还给我讲了很多关于买电脑的事项。2011年12月28日,我跑到息县买了笔记本电脑。这是我们宿舍的第一台电脑,我拿着校园卡去计算机楼申请连接校园网,此后就可以在宿舍练习做题了。当然,有问题解决不了的时候,我也会给他打电话请求帮助。

那年,《回家的诱惑》上映。虽然复习任务很紧张,但我们总是早起去教室背书,中午从食堂打了饭回来,六个人围在我的电脑前,边吃饭边看《回家的诱惑》,真是无比欢乐呢!后来,宿舍陆续有了第二台,第三台……电脑,大家回到宿舍就变成了每人抱着一台电脑呵呵呵。

但缘分这件事是说不清楚的。宿舍六个人,按照生辰,我排第四。按照身高,我们刚好可以分成三个梯队,我和老二,老三和老五,老大和老六,这个分组让我们自由结合成了伴侣。按照生日,我和老二生日挨着,老五老六生日挨着,我们常常两人合伙过生日,请宿舍一起吃顿大餐。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又重新回归故里。散尽十八岁的稚气,保留十八岁的志气,在教师的岗位上铺垫下一个轮回的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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