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一声巨响震动整个宿舍,比枪声要剧烈,大概有炸弹的威力吧,楼下的狗跟汽车都陆续叫唤起来,当然也包括闹醒了昨天肝游戏到两三点钟的我。朦胧中,我听见有人在叫喊,还有人在说话,听不清。我实在太困,连睁开眼睛都十分困难,随手在床边摸了一件外套,磕磕碰碰,循着说话的声音来到厨房。
“哇!我形容不出来,这个...哇!不愧是你。”一进门,我听见阿英在说话。
“怎么会这样?人没事吧。”这是十月姐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我灌了水、插了电就出去了。”李雪的语气听上去很委屈的样子。
我用力掀开其中一边的眼皮,顿时眼睛感到一阵刺痛,像针扎,等到缓了过来,在晨早阳光的映照下,眼前的厨房一片狼藉,墙壁有一块被烧焦,灶台旁流淌着水,蔓延到地板,还有一些散落在各处看不出是什么的碎片。
“怎么回事呀?一大早的。”我靠在门框边上,有气无力地问着。
“凌!”我听见阿英的声音越来越靠近我,她应该是在往我这边走着。“李雪把厨房炸了。”
炸了厨房?听着,我头开始阵阵作痛,分不清是她说的内容,还是严重睡眠不足导致的。
“我没有!”李雪大声地喊:“别说的跟我故意的一样。”
“是电水壶炸了。还好没人受伤。”十月姐在我另一边解释说。
闹剧之后,由李雪收拾残局,阿英负责下班去买个新的电水壶,因为她信不过李雪的眼光,而我则是准备再次回到房间睡觉。突然,门外“咚咚咚”的敲门声晃动进了宿舍里,是物业的管理员。我困得坐在了厨房门口,闭着眼睛看不见管理员的表情,他说话很激动,像警察警告对方要破门而入一样。接着我听见是十月姐的道歉,持续了很久,直到管理员说着,下次一定要注意...
不知道管理员是什么时候离开,也不知道那热水壶为什么会像手榴弹一样,把厨房炸了。我躺在厨房门跟厕所门的中间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好几个小时之后的世界,身上也多出了两样东西,一样是李雪的毯子,另一样是十月姐的外套。头又痛又晕,就跟宿醉后的第二天一样,浑身难受、恶心干呕,大概是跟我中途醒过一次有关联。这种感觉首次让我感到熬夜肝游戏是个不好的习惯。
醒来时是中午的一点钟,宿舍里除我以外空无一人,大家都去上班了。我回头看一眼厨房,地板、灶台都被清洗、整理过,就是那块被烧焦的墙壁在辣我眼睛。我们肯定是要被房东大骂一顿,然后凑钱修理,逃不掉的。
我掀开身上的毯子和外套,把它们挂在沙发的扶手,然后坐在旁边,发现这个时间段里,除了放在电视机旁边的闹钟在滴答响,宿舍里乃至四周围,门外的走廊,拐角的后楼梯,附近的街道,楼下的商铺,都安静的异常。没有了往常的吵闹,例如上次楼下打孩子事件,前些日子保险从业员骚扰事件,还有就是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包二奶事件。此时此刻,这栋大楼怎么了?安静地莫名令我感到恐惧。
赶在回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之前,我回到房间,坐在床上打开笔记本戴好耳机,继续肝游戏。
才过了不到十分钟,一个电话阻碍了我逃避现实。我从枕头下摸出手机,一看上面的名字,是隔壁组的同事,小李。他想干嘛?
“喂!是张凌吗?”一接通就是对方的问候。老实说,你打的是我的号码,不是我还会是谁?
“是我。怎么了,有事吗?”我说话还是有气无力的。
“今天没有看见你,你没来上班吗?”他说着有点奇怪,好像是有一种名叫“关心”的东西掺杂在其中。这不禁让我陷入短暂的回忆。我跟他,关系好吗?
“我放年假,今天到下个星期二,应该有段时间不会看见我了。”我说。
“噢,原来这样。”他好像有点失落。“那么我不打扰你了,好好享受假期吧。”
我回答说“我会的”,接着戴上耳机,打算继续在电脑前拼杀,谁知道过了不到两分钟,他又发来微信,问我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还用了一个害羞的表情。
他怎么了?这是在约我吗?我居然也有人约?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瞬间在我脑海中迸发,什么光棍节、情人节、七夕...
摘下耳机,我来到窗户前面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额头前的刘海,对着窗外大喊一声,虽然没能达到令楼下的狗跟汽车叫唤的程度,但总的来说,我打破了刹那的宁静,平复了先前紊乱的思绪。
“好呀,正好烦着晚上吃什么呢。”这是我回复过去的信息。然后他给我发来了时间、地址,敲定了今天晚上我会和他共进晚餐的这一事实。
于是从四点钟开始,我洗澡、洗头、化妆,选衣服、挑鞋子、配首饰,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她们三个人陆续下班回到宿舍。其中,第一个回来的是阿英,手上捧着一个比篮球大一点的方形盒子,上面印有一个电水壶的图案,还有一排打竖的英文字母。
“哇!”阿英将盒子放在桌子上,看见盛装打扮的我从房间走出大厅,脸带疑惑地说:“你谁呀?为什么会在我们房子里?”
“不至于吧。”我说:“我不就化了个妆吗?”
“不至于吗?”她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着:“你有多久没化过妆,你心里应该知道吧,什么大日子?”
我准备回答,这时候,李雪把大门推开,她跟十月姐一起回来了,当时看见我的样子,跟阿英第一眼见到我时一模一样,张着嘴巴、瞪大眼睛,就跟看见什么奇异生物似的。
“你好漂亮呀!凌子。”李雪走过来,把我当了古董,左边观察一圈,右边又观察一圈。
“有约会了吧。”十月姐笑着对我说。
“公司有个同事约我吃饭。”说的时候窃喜了一下,不是很高调,是那种偷偷的,同时又让她们察觉的那种高兴。
“那不用煮你饭咯。”十月姐继续调侃着。
“不用。”我笑着,拿起挂在椅子靠背上的包,就出门去了。
To Be Continued
作者:刘月霞、张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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