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老房子

2021年05月02日 星期日 多云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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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站在山梁梁上，寻找着记忆中的老房子，只一眼便找到了。

破败坍塌的老屋看在我眼里并没有多少伤感，我反而有些开心，不仅因为自己一眼就找到了它，更因为这老屋承载了我好多童年的快乐。

那是外婆家的老屋。小时候，常常去外婆家，尤其是小学时期的寒暑假，基本都是在外婆家度过的。

外婆在我眼里是特别疼爱我们这些外孙的，而且没有脾气，对我可以说是百依百顺。无论我玩到什么时间回去，外婆都会在锅里给我留着温热的饭菜，从来都不会训斥贪玩的我忘记了吃饭的时间。

冬夜里，外婆总是把我冰凉的双脚抱在她怀里，给我捂着暖暖。我睡觉不老实，总是会踢醒外婆，但外婆从不生气，依旧给我暖着脚。

每次听妈妈说起外婆脾气不好时，我都要强烈反驳妈妈：“外婆是个没有脾气的人，好不好。”妈妈说，也奇怪了，外婆对儿女脾气很大，但对孙子辈真的是没有脾气的，这大概就是隔代亲吧。

大姨一家也和外婆在一个村里，我每天早上起床直奔大姨家，找表姐给我梳漂亮的花辫子。但吃饭一般都是在外婆家吃，因为外婆做的都是我“钦点”的、自己喜欢吃的饭菜。

没有了爸爸妈妈的管束，在外婆的宠爱下，我的假期过得自由自在“无法无天”，我的童年也因此快乐无比。

对于这个小山村和这座老屋，我比舅舅家的两个表弟要熟悉的多，也有感情的多。两个表弟都生长在城市，大表弟外婆还带过一段时间，小表弟出生时外婆已经不在了。所以，他们兄弟俩对这个小山村和老屋都很陌生，也没什么感情。

外婆离开我们以后，外公被舅舅接到城里去住，那以后，我就再没有回去过。直到舅舅去世，我才回去了一次。那个时候，老屋勉强还可以入住。现在，老屋已经无法入住了，大门和院墙都坍塌了，连院子里都进不去了。

我就这么站在对面的山梁上望着外婆家的老屋，任大风挟着尘土拍打着我的脸，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

远远的，我又看到了穿着蓝色斜对襟衣衫的外婆站在大门口，扶着门框，叮嘱着那个扎着两根小辫子的淘气包，要她跑慢点，别摔着了。

小淘气包头也不回，欢快地一边向小伙伴们跑去，一边大声回着外婆：“知道了，知道了。我下午要吃白蒿蒸洋芋丸子……”

外婆抬起扶着门框的手，理了理鬓角花白的头发，一脸慈爱地望着小淘气包的身影，直到小淘气包跑到拐角处，她看不见了，才转身回屋，端起方凳上的小簸箕，开始挑拣白蒿。

外婆的身影忽然模糊起来，我慌忙揉揉眼睛，想要看清楚外婆。手背触在眼睛上一片湿润冰凉，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已经爬满了我的脸颊。

擦掉眼泪，外婆和那个小淘气包都不见了，只有坍塌的老屋静静地站在那里，无声地诉说着只有我才懂得快乐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