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出在故宫博物院文华殿“何以中国”展的《狮子林图》卷,纵28.3厘米,横392.8厘米, 以墨笔描绘了狮子林的一角,画中假山堆叠、树木掩映,几处厅堂建筑错落排列,其中一间供奉着一尊佛像。另一间室内一僧人手持经卷正在诵读……
画幅右上方有一题跋:“余与赵君善长以意商榷,作《狮子林图》,真得荆关遗意,非王蒙所梦见也。如海因公宜宝之。懒瓒记。癸丑十二月。”这段话中指明了很多信息:第一,这幅画的上款人,也就是收藏者是如海;其次,这幅画也不是一个人创作的,而是元末明初的画家倪瓒及赵原合作完成的;第三,这幅画有明确的创作时间:洪武六年(1373)十二月。
倪赞与黄公望、王蒙、吴镇并称为元四家,他擅画山水和墨竹,师法董源,早年画风清润,晚年变法,平淡天真。疏林坡岸,幽秀旷逸,笔简意远,惜墨如金。以侧锋干笔作皴,名为“折带皴”。墨竹偃仰有姿,寥寥数笔,逸气横生。
赵原是元末明初著名画家,擅山水,师法董源、王蒙,作品多作浅绛山水,笔墨圆劲秀逸。亦长于画竹,画法多变,有龙角、凤尾、金错刀之称。明洪武初奉诏入宫,因所画不称旨而被杀。
明洪武六年(1373),73岁的倪瓒途经苏州,曾参与建造“狮子林”,并应如海之邀题诗作画。本来就十分精美的狮子林,因为倪赞的画而名声大噪。
从题跋可看,倪瓒是十分重视此图的创作,开头便写“余与赵君善长以意商榷”倪赵二人经过商讨作此图,并着重“意”字,可见《狮子林图》是倪赵二人的精神契合,笔墨融合的佳作。
图中的竹、石、树木的笔法皆是倪瓒笔墨风格。竹子的墨色极其讲究,由浓至淡,浓淡参破,右边的修竹隐隐约约渐行渐远消失在远方。图中树木的组合刻画都是倪瓒惯用的表现方法,这在他的其他山水作品中均可见相似之处。
画中的佛像和僧人应该是出自赵原之手。倪瓒的山水画极少出现人物,除《狮子林图》外,在现存的倪瓒山水作品中几乎没有看到人物的刻画。据史料载,有人问起倪瓒为何不绘人物,他答道“天下无人也”。此话可作多方面解读,但不管如何解读,可见倪瓒并不乐于描绘人物,也并不喜欢在山水画中添加人物。
倪赞和赵原合作完成这幅画的第二年,明洪武七年(1374),倪瓒和赵原都死了,所不同的是,倪瓒是病逝的,赵原是被朱元璋杀害的。
乾隆帝对此卷绘画珍爱有加,在入藏清宫后,乾隆帝将其重新装裱,收贮养心殿中,列为“上等收一”,终其一生反复题跋。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画幅引首题写有“云林清閟”四字,在画卷的画心、前后隔水处拖尾处有多则乾隆帝题识和印章。卷后另有梁国治、刘墉、彭元瑞、董诰、曹文埴等臣子共同撰写的考据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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