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的几天终于把西藏之行中偶遇的杨爷爷的照片寄给他了。
照片其实十一放假回家时已洗好,但迟迟没有寄出,一直拖着。 就像这篇日志一样。
之前一直在想这样一篇记录我西行的日志到底是要写成“攻略”还是心情呢? 拖了那么久,还是决定将我的心情记录下来。
至于攻略,蚂蜂窝一类的游记分享的小站多的是前人的经验。
开篇提到的爷爷,76岁,只身来到西藏, 我们在去往日喀则的途中相识。 爷爷为了写书——一本名为《中国之最》的书,才行了这么多地方。 跟他的相识,其实是托了西藏旅游局的福。
这些都是后话了。
爷爷来西藏,不像那些扛着长枪短炮的人,他只是一个手机,一个别着笔的记事本,几件随身衣物。 途中也有像我这样的年轻人主动问爷爷要不要帮忙留影, 爷爷通常都很开心,而且很认真的在记事本的一页写上自己的住址电话邮编撕下。 我想,爷爷这样的旅行才是我所羡慕的,但是没有勇气像他一样。
寄给爷爷照片的同时,也写了一封简短的信。 我想,信中的一些话很好的回答了我为什么有了此次西藏之行。 一个人去西藏,不是为了“洗涤灵魂”,就是想去走走看看,看一些风景 ,听一些故事。 爷爷说我们二十几岁还年轻,还有大把时间出去走走,扩展眼界,这让我很受鼓舞。
自己其实内心胆小,却常常喜欢摆出一副很有勇气的样子, 这大概就是“女汉子”吧。 所以,一个人去趟西藏似乎顺理成章的成了一件比较“汉子”的事情, 以至于回来之后的一段时间常被狗哥以“六爷”戏称。
行前,老妈出乎意料的支持,也让我觉得此次也只是“探亲”一般, 就象从南京赶回来参加张冬冬的婚礼,带着狗哥去绍兴见初为人父人母的刘氏夫妻, 这次也只是去见这个我爱的这个女人一般。 所以抢到卧铺之后,心情依旧很平静,开始购置出门所需用品、准备一些常用的药物。 后来证明,虽然自己很多都没有用到,但有些药很好的帮助到了同车厢的人。
上海至拉萨的火车行至徐州,已经是深夜了,陆续上车的人也不都是赶着暑假西行的游客。 与我调换床铺的年轻妈妈是带着宝宝去格尔木探望当兵的丈夫的, 睡我上铺的阿姨是去拉萨探望干工程的老公的, 其余的三个铺被一家三口包下——当老师的妈妈带着已周游亚洲的姐弟俩开启西藏之行。 这样的一个混搭的车厢,因为耍宝的姐弟俩一路欢声到了西藏。 这些,都在我们走下火车之后,成为封存的小小回忆。
第一站自然是到西藏博物馆。 前往博物馆的人,大抵有两种, 想要了解城市的历史和先辈们的成就; 或者作为一个匆匆过客,带着到此一游的照片和纪念品离开,给博物馆平添几分热闹。 我呢?可能是两者参半吧。
作为一个路痴,到陌生的地方, 通常最不靠谱的是自己的方向感,最靠谱的是自己的这双脚。 于是选择从博物馆走到布宫广场, 头天晚上从布宫身前经过,看它的第一眼并没有那么大的惊奇和震撼, 一直到离开都是如此。 在布宫广场前的木凳上发呆时,会莫名的感动, 朝圣的人们向着布宫的方向磕着长头,游客们一拨一拨的从我面前走过、拍照,然后离开。 然后就把我搞得眼泪一直流一直流。
去纳木错时,因为天气原因,见到的美景可能是打了点小小的折扣, 加上自己高原反应严重,所以也未能好好欣赏。 途中歇息的时候虽然体力有些不支,但还是跟冬冬一起嗨着拍照,仿佛回到了大学时光。 然后遇见了藏北草原、玛尼堆、风马旗…… 到达纳木错后,在湖边看到一对拍婚纱照的小夫妻, 带着三脚架和婚纱礼服,不顾他人的眼光和摄像头“放肆”拍着。 让人很是佩服。 返程途中,身体好了很多,连续看到三次彩虹,心情也兴奋起来。
林芝之行一波三折,最终坐上大巴车驶出了三个多小时后原路折回了拉萨。 在西藏旅行,这一遭便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碰运气。 也罢,等着川藏铁路通车时再去亦无妨,留点小小的念想和遗憾。
日喀则也是西藏开放比较完善的一条线路, 羊卓雍错、扎什伦布寺、米拉山口的冰山、贵族的庄园等等都在沿线。 很庆幸也是在这条线路上遇到了杨爷爷和郫县豆瓣酱的马叔叔, 祖孙三人因为返程的大巴车限行限人而结盟,买了傍晚的火车回拉萨。 于是,多出了一个下午。 爷爷和马叔叔都是四川人,午饭后有喝茶的习惯, 我自然是在茶馆这种地方呆不住的人,便打算去会会传说中的小布达拉。 虽然头天晚上悄悄出了宾馆逛了逛这后藏第一城,但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无法让我死心。 围着小布达拉转了一圈,进了下面的藏民的村落, 流连其中,偶尔被藏獒吓出一身冷汗,过后自顾自傻笑一通。 七绕八拐的出了村子之后,顺着人声去了菜市场……
关于日喀则,我在旅行的便笺上写着:
旅行中,很多人也许只是一面之缘, 就象公交车上坐我旁边去买火车票的日喀则兄弟, 或是在小布达拉跟我交谈的藏族少年; 缘分神了,也许是一餐之缘,比如同行的大巴车上的团友们, 或是一起吃四川火锅的杨爷爷和豆瓣酱大叔。 我听他们的故事,感受他们的心情, 这也许比风景给我的收获更多。
回拉萨的火车是在我去西藏的前几天刚刚开通的。 在西藏,火车似乎变得神圣了很多。 火车驶过,无论是路旁令人敬畏的养路工人,还是戴着红领巾的小学生, 亦或是地里收割青稞的藏民们, 都会伫立仰望。
外围的行程结束之后,身体状态很是ok, 又开始了在拉萨城的闲逛,大昭寺、八角街…… 去看了冬冬强烈推荐的实景剧《文成公主》。 也许是第一次看实景剧, 也许是重新梳理这段历史, 震撼、感动、温暖……各种用来形容打动人心的词,用在此处都不为过。
归来的火车上,车厢里满是身着沙龙的游客, 海侃着在西藏的见闻和经历。 值得庆幸的是,和我同一节车厢的竟是一个藏族的三口之家, 父母亲皆是藏语老师,送女儿去上海读高中。 吃着女孩母亲亲手做的藏族小土豆, 跟女孩的父亲聊着自己在西藏的经历和即将踏入的职场, 有一种回归现实的感动……
至此,西藏之行算是画上了一段圆满的句号。
余光中先生说,
旅行会改变人的气质, 让人的目光变得更加长远。 在旅途中,你会看到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习惯, 你才能了解到,并不是每个人都按照你的生活方式在生活。 这样,人的心胸才会变得更加宽广。
于我而言,西藏之行的许多景物偏偏让我想到张爱玲的那个故事, 春天的晚上,女孩身着月白的杉子,立在后门口,手扶着桃树, 听那对门的年轻人轻轻的一句“噢,你也在这里吗?” 然后自此分开,女孩被亲眷几次三番拐卖,暮年仍记得那晚。
行至西藏,途中的人事物景淡然的在他们应有的时空节点与我相遇, 然后我归来,跨越东西,辗转来到楚地数月, 仍记得去年八月的西藏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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