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生被这样一场惊吓,不敢再稍作停留,脸色极其难看的走出了信阳客栈。
跟随的侍从跟兵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到他们的状元大人一瘸一拐,面色如白纸一般,却又不敢问。
每一个状元都有属于自己的状元府,而王雨生的状元府还没有修建,所以他们一行人只好直奔县令府,因为经过皇上御批,县衙今后就是他的状元府。
由于现任县令马上就要升迁,已经准备进京复命,县令便把自己的住所都腾了出来,让给了新来的状元公。
住进县令府,王雨生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在认识李香莲之前,他只能住茅草屋,认识李香莲之后,虽然吃住不愁,但是总被人说长道短,他心里也明白这被人瞧不起的感受是如何,纵然他才高八斗,也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
夜晚,王雨生躺在床上不敢入睡,李香莲那一张脸还历历在目,他在卧室里点了数不清的蜡烛,房间每一个角落的一点昏暗都不放过,他害怕某一个阴暗的角落就站着李香莲。
“相公。”
一声轻唤犹然在耳,似近似远。
王雨生心头一颤,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慌忙地环顾四周,身边以及远处,每一个角落,哪怕是因为空气流动让烛火微微晃动,都引得他心惊肉跳。
然而,当王雨生转过身去,目光放到床榻,李香莲不知何时正躺在他的身后,一身丧葬的白衣,她一张脸上一道道的伤口,皮肉翻卷,鲜血淋林,触目惊心;一双死不暝目的眼,幽怨凄冷。
王雨生“噌”的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一声惊叫,全身汗毛倒立,就要冲去卧室。
同时,他也忍不住回头,看李香莲是不是还在他身后的床榻上,可李香莲好像消失了一般,竟然不见了踪影。
忽然间,几乎密闭的房间吹来一阵诡异的风,王雨生不禁打了个寒颤,房间每一个角落的每一根蜡烛仿佛商量好的一样,全都熄灭了,眼前一片深深的黑暗。
“相公。”
又有一声呼唤在王雨生耳边响起。
王雨生惊慌地环顾四周,一张凄惨的脸跟他脸贴得如此的近——只有不到半寸距离,一双寒冷的没有丝毫神采的眼睛与王雨生对视着,彼此都能感到对方的呼吸,虽然李香莲是没有一丁点呼吸的。
王雨生心跳猛然加速,他紧紧闭上了眼睛,不敢开口,不敢呼吸,全身瑟瑟发抖,只感觉两腿之间有一股热流,一条裤子被浸湿大半。
“相公。”
李香莲又叫了一声。
一股寒冷之极的气息吹进了王雨生的耳朵,一只阴冷蚀骨般的手抚在王雨生的脸上。
王雨生再也经受不住李香莲给他带来的惊吓,他控制不住的高声喊叫,仿佛就要撕破喉咙,然后由于心跳过于快速,呼吸不顺,昏厥倒在了地上。
县令府晚上巡逻的士兵,被王雨生这接连的喊叫惊动了,那可是他们的状元大人,状元的生命可比他们金贵上百倍千倍,不能出一点儿差错。
于是,巡逻兵们便健步如飞地赶到王雨生地卧室门前,着急的拍门,并呼喊王雨生,询问里面是否发生了什么情况。
然而,没有任何回应,士兵们猜到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他们的状元大人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他们只好一起将门撞开,生怕晚了一步,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几个士兵,用力把门给撞开,忽然从内而外吹出一阵阴风,冷飕飕的。
他们不自觉身上一抖,恍然间看见一个身影从他们身边经过,那个身影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还带着一个诡异的笑容,阴恻恻的,令人毛骨悚然。
此情此景,这些士兵们,有的人吓得当场尿裤子,有的手里的兵器被吓得直接扔掉,有的吓到腾的一下蹿进了王雨生的卧室,脑海里全是那张瘆人的笑容,久久挥之不去。
李香莲离开之后,王雨生被吓晕的身体被发现了。还好,他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经过大夫诊治,他只是惊吓过度,开上几副药平复一下情绪即可。
县令府的丫鬟从大夫那里取到药便给王雨生熬了一副,这新上任的县太爷可怠慢不得。
丫鬟将熬好的药给王雨生送了过来,此刻他神情恍恍惚惚躺在床上,全身瘫软像一滩软泥一样,他撑着坐起身来,接过药碗,凑到嘴边就要喝,李香莲那一张狰狞可怖的脸便出现在药汤里,仿佛那个碗盛的不是药,而是李香莲的一颗头。
王雨生顿时受到惊吓,手里的药碗好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他连忙将碗抛了出去,摔碎在地上,一个人缩在床榻的一角,用被子把他整个人都蒙了起来,他不敢打开被子,仿佛只要一打开,李香莲就会出现在他面前。
就这样,王雨生把自己包裹起来,一个晚上都不敢再睡觉,也不敢露头出来,直到天亮才敢战战兢兢地打开棉被。
不能这样下去。
王雨生明白,只要李香莲存在,他不可能生活得安宁,他必须要想办法找人把李香莲这个鬼魂收掉。
在信阳县街上,时常有游方道人、化缘僧侣,他便派人在街上遍寻高人,自己也带着手下在寺庙、道观去寻找。
街道上,一个一身道袍的老道士拦住了行色匆匆的王雨生:“施主,山人看你印堂发黑,阴云密布,可否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事儿了?”
素来知道,世外高人可以预知未来洞穿世事,老道士一句话便引起了王雨生的注意。
王雨生没有搭话,虽然他急于寻找一个人帮他驱除李香莲的鬼魂,但是也不能贸然相信。
老道士见王雨生没有回答,便又问道:“给施主带来麻烦的,是否是个女子?”
听到这样一问,王雨生眼前一亮,心有所动。
或许真的是世外高人?
“道长可有解法?”王雨生抱着尝试的心态问道,找到真正的高人可能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可以考虑先让他试试。
道长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看出了王雨生对他其实有些疑虑,于是,他对王雨生身边的一个随从随便一挥手,那人立刻被弹出数丈远,然后一瞬间,道长又出现在那人身后,再把那人接住了。
道长这一番表演,着实让人震惊,王雨生也因此打消了疑虑,立刻躬身作揖:“求高人救救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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