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岁多的外甥女在冬日的暖阳里蹒跚学步。浅粉白条的上衣、大红的绒布裤子,是女儿这般大的时候穿过的。先生见了照片惊呼,这衣服怎么这么眼熟?!
我看了一眼便知晓。但如果这身衣服没有被外甥女穿在身上,我也未必能记得起来。人的记忆就是这样,过往的某时某刻,和你有关联的物件,甚至人物,如果未曾让你刻骨铭心或者痛彻心扉,大抵是要忘却的。时光的橡皮擦,把岁月带给你的清淡印记,不动声色地涂抹了去。心心念念记挂的人或事,要么是至亲至爱,要么曾伤你最深。
少年轻狂时痴恋的那个人,想必你是记得的。
在你最危难的时候,拉了你一把的贵人,你肯定不曾忘记。
至亲至爱的家人,也占据着你心中最重要的位置。
因为一个人,恋上一座城,也是有的。
爱屋及乌的例子也不在少数。
但是,你生命中的很多片段,确实是需要某些旧物件来提醒你,曾经以某种方式出现在你过往的某个时日。
睹物思人便是这个意思了。有时候,你看到这个物,想到的可能是已经被你遗忘了的某段时光,是确实发生过却似乎已模糊了的生活片断。这或许是一件衣服,一封信,一本书,一张贺卡……让你不经意间和过去的自己以措不及防的方式重逢,重拾那时的心境,缅怀过去的岁月。
人生就如同坐火车,映入眼帘的风景再美,终究是要呼啸而去,渐行渐远。遇到的人,经历的事,其实不过是时光的恩赐。也许下一个转身,便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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