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丘豸
老梁的姐姐在外屋忙碌了一会儿，又进了里屋跟老梁和舅舅聊了起来。她一定是把做饭的活都分配给几个女儿了，所以唠得越来越起劲。
其实，我在家也帮妈妈做家务，烧火切菜打扫卫生我都能干，家里没有姐妹，妈妈一直把我当丫头养。
几个女孩不在屋里，我稍微放松了些，才敢大胆地看看屋子里的摆设。
有女孩子的家就是干净，屋子里的物品摆放得整齐有序，箱子柜子上面擦得光洁干净，一尘不染。满墙都贴着年画，靠炕头的墙上一并排挂着三个书包，有两个比较小的，一看就知道小学生用的，大一点的可能是中学生的。看样子她们家里有三个在读的学生，肯定有炕上那两个小不点的，那么在外屋做饭的当中还有一个在上学，剩下三个肯定不是学生了。
我一边看着，一边瞎想着。这时一个女孩推门冲着老梁的姐姐喊了句：“妈，饭做好啦！”女孩们妈听了，就张罗着让我们几个洗手吃饭。
一个女孩麻利地把饭桌子摆上炕，随后几个女孩里出外进的，一会功夫就把饭菜端上了桌子。
女孩们妈让我们脱鞋上炕吃饭，舅舅和老梁也不客气，脱了鞋就上里边坐到了饭桌旁。见此情景，我倒是有些尴尬，从小到现在没有在别人家吃过几次饭呢。我说什么也不脱鞋，坚持坐在了炕沿边上。
我扫了一眼桌上，饭菜还是挺丰盛的，四盘小菜，分别是摊鸡蛋、青椒土豆丝、蛋炒瓜片，还有一盘切成两片的咸鸭蛋。饭是小米粥，还有一个盘子，里面竟然放了能有十多张白面饼。那年头，在平常日子里，是没有猪肉和面食可吃的，就是想吃个鸡蛋也是舍不得的。
女孩们妈可倒是热情，再三让我把鞋脱了转过身吃，说拧着身子吃饭不舒服。我说我习惯了，在家也是这样坐在炕沿边吃的。其实，我在担心我要是把鞋脱了，恐怕饭菜的香味黯然失色不说，屋子里的人也一定不会舒服了。
女孩们妈见我坚持不脱鞋也不好再让，就顺了我的愿。她突然看到我套在膝盖上面的胶皮圈了，不禁诧异地看了我一眼。但并没有说什么，我也没有多想，故作斯文的样子慢慢地吃饭，其实这个时候我已经饿得前腔贴后背了。但是北炕上几个女孩坐在那里，我怎么好意思吃得太狂野呢？
女孩们妈看出我的窘态，又是一番热情地劝让：这大小伙子，还挺秀敏呢！别装假，放开吃，肯定都饿坏了！”她这样一说，倒是让我更加地发窘起来。
坐在北炕上的一个女孩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老太太回头就是一顿训斥：“笑啥笑？小孩子家家的没规矩，上外边呆着去！”
那个女孩委屈加抱怨地说道：“妈！大中午的，外边那么热，你让人上哪呆着啊？”
舅舅也在一边给解围，老太太并不理会，转回身笑着对老梁和舅舅说：“唉，养了这帮丫头蛋子，一天天就知道气人！”
舅舅说：“老姐姐可别这么说，这可都是您的福份啊！家里的活都帮你做了，多借力！”
“哼，早晚还不都是别人家的客（发qie音），都得白养她们。我这辈子就是欠她们的！”说着，回头又剜了几个女孩子一眼。
女孩子们都不做声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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