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

月夜

时常想念小时候的月夜，没有路灯的干扰，如水的月光是那样清澈、明亮，洒在庭院里，树林中，田野上。

坐在老槐树的树根上，听哥哥讲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那是一个冬天的夜晚，月光清冷，寒气逼人，托着腮望着天上圆圆的月亮，感受着孟姜女的寒冷和绝望。

今晚又是一个上凸月，还没下班时就想去哪儿看月能不受路灯的干扰，却一直没有想到好的去处。

顺着老路线北行，在岔路口的公厕后面，忽然发现一条向里伸展的土路。

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这条路，土路的方向是一个正在修建的小区，南面已经建起了几栋居民楼，在这条路的周围，还是一片荒凉。应该是在这儿干活的工人绕近路，用脚踩出来的这条路。

站在这儿看月亮，刚才在万火通明中的黑色天幕变成蔚蓝，晕月像一个盛在大圆盘里的一颗煎蛋，一个大圆里面套着两个小圆，黄的鲜亮，白的耀眼。只不过蛋黄和蛋白换了颜色。

没有云彩，也就看不到月亮的移动。几颗星星在大圆盘外眨着眼睛，离得好远，得转动脖子才能看到另一个，真的是月朗星稀。

小路崎岖，路两旁是高低不平的荒地，干枯的蒿草一蓬蓬地散布其中，有些阴森的感觉。

原路走回到一半，发现了堤坝上的一片小树林。树林间光洁干净，整齐有序。在树与树之间，有六七个石桌，石桌上面都贴着厚纸板或是软绒布，是一个露天娱乐室。

可以想得到在白天，老人们在这个树林里，夏天绿荫蔽日，冬日温暖的阳光在树枝间倾斜下来，照在一个个满脸皱纹但喜笑颜开的脸上，祥和而美好。

周围很静，偶尔有说话声从不远处的路上传过来，走进这闹市中的一方净土，喧嚣里的一隅沉静。

又盯着月亮看了一会儿，享受着这不算纯碎的乡村月光，如同一个犯了烟瘾的人找不到烟抽，实在受不住卷了一筒树叶子凑合，也算抚慰了一下自己的焦灼。

走出树林，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公园的河边甬路上。路上路灯明亮，散步的人熙熙攘攘。脚下清爽明净的幽径上，没有月亮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