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死缠烂打的人,大都不是真的深爱你,那只是在跟自己赛跑。真正爱你的人,做不到死缠烂打。因为自尊不允许。我们一直深信,爱就是把最好的一切给予对方,包括尊严。多少浅浅淡淡的转身,是旁人看不懂的情深。有些爱,旁人看不懂。”
他和她相识于大学社团聚会上,当时社团完成了一个大活动,负责的老师请大家聚会唱歌,一片热热闹闹中,只有他默默地在一旁喝可乐,是的,很难相信,一个帅气的大男生,在k歌的时候,只是安静地喝可乐。“可乐男”一下子就吸引到了“铃铛”。因为活泼开朗,声音清脆,如铃声,所以叫铃铛。
铃铛是标准的南方美女,非常秀丽,肤白如脂,这在北方,是非常难得的,两个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躁动了多少学哥学弟的心啊,或明或暗追求她的,我们已经数不过来。没成想,居然遇到了可乐这样的木呐不解风情的,把她迷得五迷三道的,加之,可乐是理工男,吸引力又是呈倍级增长。
互补这个事情,很多人相信并奉为找寻另一半的标准,内向的找外向的,文科女找理科男,丑男找美女,皆是如此。铃铛没能抵挡住可乐师兄的深沉、稳重,兼不经意间露出的才气,当大家结束聚会往学校走的时候,她居然找了机会,和可乐一起走路回校的。那晚的月光,似乎也特别的亮,温暖地浸润着人间,春风轻抚,让人沉醉。
这个时候,说什么已经不重要,总之,等回到宿舍的时候,铃铛居然史无前例的没有任何声响,只是痴痴的发呆傻笑,一脸甜蜜。我们就知道,她恋爱了。
那段时间,铃铛频频出入,风风火火,换衣打扮,多数时候,都是去往可乐师兄所在的社团。我们对可乐的了解,都是从她嘴里得知的:计算机系的高才生,已经保送研究生,非常聪明有才,关键是,还很帅,很酷哦。铃铛像很多小女生一样,会默默地给可乐送水果,默默地送些小礼物。那会流行十字绣,铃铛就自己动手,在宿舍开始做起来。不时听到她嗷嗷乱叫,那就是被针扎了。
后来,从铃铛时而开心,时而失落中,我们大致可以判断她和可乐师兄的进展是否顺利。可以确定的是,目前还是铃铛在勇敢前进,全方位进击,但铃铛有意,可乐无心。
在暗无天日的期末复习以及考研中,铃铛终于消停了一段,只是再也很少听到她清脆爽朗的笑声,默默地准备研究生考试。及至第二年开学,已经到我们大四最后一个学期了,大家都忙着毕业答辩,找工作,等公布研究生成绩。
可乐已经顺利读研,现在正是研二,和朋友合伙,一起在做创业项目。除此,还申请域名,倒卖,不得不说,可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正因此,铃铛愈发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更是对可乐上心起来。
考研成绩公布后,铃铛没有过线,一心想早点闯荡社会的她,倒是没有表现出特别失落,只是看着宿舍其他两个姐妹都考上了,下意识还是闭口不提。
铃铛家里开张罗给她安排工作,让她火速回老家,面试某报社,家里人已经给打点好了。接下来几天,她收拾停当,精心打扮了一番,约了可乐在宿舍楼下面碰头。一直等,等到可乐从实验室完工,匆匆赶来,还边说:对不起,对不起,这段时间太忙了,走不开。铃铛后来才知道,一个男人,要是真的在乎你,是不会那么忙的。忙只是借口。只是,当时年少无知,一腔柔情,哪会想到这些呢。
后来,铃铛告诉我,就在她告诉可乐她决定回南方工作后,可乐却在第二晚对她表白了。没有浪漫的语言,只是说:留下来,不要走。铃铛说:为了什么?
“为了我,相信我,就因为我是我。”可乐已经激动起来,稍显语无伦次。
铃铛心里乐开了花,不知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呆呆地站在可乐对面,没成想,可乐一把抱住铃铛,说:相信我,你也抱抱我。
她机械地伸出手,回抱了下,却又不敢抱太紧,生怕打扰了目前的幸福,生怕这一切不是真的。多少的思绪都停留在这一刻,万语千言,幸福还是来了,失落的是居然是这个时候,前途渺茫,开心的是真的在一起了,他是爱我的,这就够了。那晚,铃铛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宿舍的,只是觉得脚步轻盈,胸中充溢这幸福的快感,恨不得吼给全天下听到:我们终于在一起啦。
可乐依然很忙,铃铛依然在每晚九点钟左右出门,和他花前月下一番。在校园里面的一棵百年大树下面,可乐第一次亲吻了铃铛,那么的温暖,湿润,整个人都酥软了,她试着回应,却又那么地笨拙,惹得可乐更加热烈地回应。两人恋爱逐渐升温,铃铛就是铃铛,迅速决定就地找工作,不顾父母的苦口婆心,放弃了回家的机会。因为招聘季节已过,经过一番折腾,好歹在离学校两个小时车程的城市,找了一份还不错的工作,是一个大型的国企。
接着,开始了甜蜜的双城生活。
周末回校,铃铛去可乐的宿舍,可乐打水去了,铃铛无意识拿着可乐的手机玩,随手想看下时间,却发现了一条短信,是个女生发给可乐的,再也不爱了,让不要再联系了。当是铃铛脑袋“轰”的一声,忽然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了。直到可乐回到宿舍,铃铛才回过神来,抑制不住的委屈、愤怒、失望,让她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只是站起来,说了句:我先回去了。夺门而出。
可乐反应过来的时候,铃铛已经坐上回公司的车,她本以为他会马上追赶过来,可是没有,连电话都没有。闷闷地过了一周,白天应付工作,晚上在被窝哭泣,陷入感情的人,为什么都会这么束手无策,像个找不到路的孩子。结果,铃铛接到可乐同宿舍一位博士师兄的电话,说:你快点回来看看可乐吧,你走了后,他就躺在床上,背对着墙哭。铃铛没有想到可乐会这样,她心软、心疼了,很难相信,一个大男人,会为她无助地哭。
她当晚就赶回去了,在学校门口,可乐接到她的时候,眼睛红红的,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哭过。一切又都回复了,只是,两个人绝口不提短信的事儿,铃铛不想问,只要两个人现在是在一起的就好。也许,是不敢直面,怕失去,怕面对真相后,无法继续。在爱里,大家都是卑微的,卑微到委曲求全,卑微到只要在一起,别无所求。
当晚,可乐没有回宿舍。铃铛飞蛾扑火般,毫无保留,要爱就爱得彻底,要给就给得完全。只是,可乐比较躲闪,半推半拒,最后只是挨着铃铛,从后面拥抱着她,一晚就这么过去了。虽然中途铃铛有过主动亲吻,试图激发可乐,但都被压制下去了。
可乐说:铃铛,你要知道,我是为你好,以后你会明白的。铃铛从心里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好男人,一个懂得爱惜自己的人。
铃铛被派去北京学习三个月,期间,可乐也去探望过,两个人从郊区挤公交,再挤地铁到市里,这一路的拥挤上,可乐都用自己坚实的身体做掩护,替铃铛支撑起一点稍稍宽松的空间,什么也没说,两人静静靠在一起,仿佛周围的拥挤,喧闹都和自己无关,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人。青春年少,感情就是这么简单,也许一个会意的微笑,一个不经意的小关心,都可以在心底存放,温暖开来。
等到可乐快毕业的时候,铃铛已经感觉出他的不耐烦,也许是前途不明朗,心烦吧,她没有放在心上。恋爱中的人,都很会自我安慰,并为对方找借口。
铃铛没有告诉他,为了这份工作,她需要在车间劳动三个月,搬车间的零部件,三班倒,熬夜,脚上磨出鸡眼;忍受车间主任的严厉和苛责……从小娇生惯养的她,都忍了下来。只因为心里有个盼头,有个希望,无数次,她边麻木工作,一边在头脑中一遍遍勾勒未来的图景,他们会在哪个城市定居,会有一个有着大大落地窗的房子,下班后,可以窝在一起,享受温馨的两人世界。可以一起聊天,一起交流,一起读喜欢的书……
而今,这一切都在慢慢崩塌,好像沥青一点点瘫软开来,那么的模糊,黯然。铃铛来不及收拾自己的情绪,第二天又百无聊赖投入了车间工作中。后来,可乐毕业后,不辞而别,铃铛通过熟悉的朋友才知道,他去了南方,那个小平爷爷划下蓝图的地方。
感情就是这样吧,不是会有对等的付出与收获,爱的多的人,总归被动,且不说之前是铃铛义无反顾。男人更是这样吧,轻易得来的都不会珍惜。
铃铛沉寂三个月后,辞掉工作,不顾领导说的"你还想离开这里,你知道多少人托关系都进不来"。没有了最初的规划,待在这里只会徒添烦恼。再说,这个城市,承载不了更多的梦想,机会,必须要去到那人人都想去的地方。
于是,什么都没要,提着一个包,铃铛就到了北京。住地下室,追着公交车满城跑,撑不下去的时候,告诉自己:终有一天,要开着宝马在三环遛弯。虽然后来才知道,三环根本就跑不起来的。但那会的理想,就是那么的迫切,那么的赤裸裸。
再次知道可乐的消息,铃铛已经在这个钢筋水泥的城市,如鱼得水了。告诉她的是,当初可乐同宿舍的阿亮。但是,当她得知可乐还单身,已经是游戏公司的中层领导了,内心还是频起涟漪。毕竟深爱过,一点都不为所动是骗人的。她想要一个,为什么?
为什么在甜蜜的时候,给她当头一棒?
为什么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把所有温柔带走?
留下她一个人,迟钝地接受失去;暴饮暴食缓解伤痛,一度胖了十多斤?
想象的美好未来,因为对方的离开,显得那么多余。
也许,多少深深浅浅的错过,并不是两个人不好或者不爱,而是我们都不能抵抗命运,也无法回到当初。
唯一安慰的是,在彼此最美的年华里,曾遇到。有过交集,有过回忆,哪怕已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哪怕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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