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早上起床打开窗户,对面是座长满绿树的大山,隔壁的人家在院子里逗家里的狗玩。天气晴朗,空气清新,美好的一天。
收拾好了之后,和老板道别,继续今天的征程。
骑行本该趁早上凉快一点早点出发,考虑到离黄崖关长城只剩15公里,我们并没有赶早出发。其实15公里的路,都是山路,并不好骑,出发的较晚,太阳已经升得很高,没有树荫的地方,只能顶着阳光骑。
骑到大概一半的距离,在路边又看到一个水库,没有之前的于桥水库大,风景却不输太多。
站在高处看了一会儿风景,本来打算下去到岸边玩会儿,想起了前方还有目的地在等着我们,只能依依不舍的离开,继续前进。
再坚持一会儿,终于到达了黄崖关长城,也就是我们这次骑行的终点。
站在外面,我们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商量一下该怎么回去。
这里离学校大概150公里,如果还是骑车回去的话,那至少明天才能回到学校,恰巧明天上午大家都没课,不过这样一定特别累;坐大巴回去的话省很多力气,但是算上单车,车费一定不便宜。
强子倾向于坐车,他不想骑回去了;听到这个想法,痞子林像是有点惊讶,觉得他倾向于想要骑回去,可能觉得骑得不够尽兴吧;我在犹豫着,两种想法各占一半,想骑回去,但看到自己骑的单车,想到路上的各种劳累,坐车的想法也就渐渐占了上风。
讨论了一会儿,我们决定先骑到蓟县客运站,再坐车回去。那既然如此,到黄崖关长城的这25块钱,就省了吧。
不去黄崖关长城我们并没有觉得遗憾,因为这个时候我们都心念着来时的那个水库。
2.
转身即是归途。
回去的路上,强子可能有点累,速度有些慢,我们三人就先往前走,跟他说在前面的水库等他。
再次经过水库,我们把车子搬过路边的围栏锁起来,向下朝水库的岸边走去。
站在岸边,水库的水看起来很干净,中间看起来则是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搅拌一下岸边的泥沙,顿时浑浊起来。
最心念这个水库的痞子林,来到岸边也是最兴奋的。率先脱掉鞋袜伸了进去,不停地吆喝着好爽。我们对他的吆喝声嗤之以鼻,却在把脚伸进去的一瞬间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头顶烈日一路骑行,早已大汗淋漓,这股直触神经的清凉,让我恨不得直接跳下去。
想起之前和琦骑行时路过的那个水库,在岸边看起来,水库里的水同样感觉很清,也很深,我们站在大坝上看,没办法像这样离水库这么近。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我以后会再次来到一个水库边,然后,跳进去。
没错,我跳了进去。
是痞子林怂恿的。
把脚伸进去后,他觉得不过瘾,在旁边嘀咕说如果自己会游泳一定跳下去了,然后扭头问我和猴子会不会游泳。
猴子说他不会。
我说,会一点。
他说,教教我吧,就在这。
有话好好说,别想不开。
真的,这么爽,不跳下去挺可惜的,顺便教我游泳,就在岸边,不会有事的。
我真的想一脚把他给踹下去,让他爽个够。可是,自己刚才脑子里不也是有这个想法吗,只是没有勇气说出来,没有勇气去行动而已。
就在岸边是吧,那你先脱吧,你脱我就跟着脱了。
本以为他会带着一点羞涩进而放弃这个想法,但我没有想到他脱得那么干脆利索,眨眼之间只剩一条内裤在身上。虽然这里地势很低,马路上是看不到,但也不用这么果断吧。
没办法,说到做到,那就脱吧。
同样的,猴子也被我们拉下水了。
五月初的天气,正午的气温已经不低,但若想享受水库的这种凉意,却有些为时尚早。哪能真的跳进去,还不是打着寒颤,咬着牙,一点点下去的。
就在岸边,一米深左右,还能踩到石头,不敢再往下走了。痞子林让我教他游泳,其实很多要领我都不知道怎么教,只不过是以前常和表哥还有其他朋友一起去县城里的游泳馆游泳,自己学了点皮毛而已。
我给他摆个蝶泳的姿势,告诉他拨水蹬腿,我和猴子随时准备扶着他,他沿着岸边试了一下,没往前动,只往下沉。他让我示范一下,我游到离岸边七八米的位置,感觉身体冻得有点发抖,赶紧掉头回去了。
回到岸边,果断爬上岸晒太阳。没有热身,不管从事哪种体育运动都有一定的风险,我不知道万一刚才抽筋了怎么办。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何况我只是一个半吊子。
坐在岸边,我很抱歉没有教给痞子林有用的技巧,只能跟他说游泳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学会的,他也理解我,就说没关系,自己在暑假一定好好学习游泳。
很多看似美好的事情,等到真的亲自体验过了,可能就不再愿意尝试第二次了。坐在岸上,已经不再想下水了,只想简单地享受阳光的温暖。
在把自己“晾干”的时候也没闲着,猴子穿着内裤摆了很多造型,我拿出手机在旁边拍着,他面带镜头保持微笑。有些十八禁,就不放照片了,只是觉得,他要是多吃点,上身长点肉,那就是型男一个了。
我们穿好了衣服,强子才赶过来,听说我们刚才跳了下去,他都有点不敢相信,我们问他要不要也下去试一下,可以给他看衣服,而他只是淡淡地回了我们一个斜眼加微笑。
出发之前,我又想了一下刚才的事情,反思一下自己,其实缺少痞子林那种敢于尝试的勇气和说干就干的果断。但是,很多时候,有理智的冷静和自知之明,却更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在路上,安全永远是第一,不管是自己的安全,还是同伴的安全。
3.
继续出发。
水库到黄崖关的那段路是起起伏伏的山路,到罗庄子镇的那段路差不多就是一路的下坡了,很快我们就回到了昨晚住的农家院。
然而,就在我们刚要在农家院前经过时,门前的一辆车,司机倒车不看人,眼看强子就要骑过去了,车子还往后倒,把强子给蹭到了。还好他没有大碍,只是摔地上擦了一下,强子起身埋怨了一句,没有跟司机过多计较。
在岔路口,我们没有走昨天来时的路,直着往前走离车站近很多,却依然少不了连续不断的上坡。我们问强子还能不能坚持,强子说可以,说完就骑上了车。
过了岔路口的第一个坡就蛮长的,一边上坡一边拐出一个很大的弧线,卖力蹬上了一个坡,我们仨扭头一看强子不在身后,就想等他上来一起走。等了半天还没见人上来,我下车跑到转弯处,发现他在推着车慢慢往上走,上来之后,才知道他的擦伤在膝盖位置,每蹬一圈就疼一下,他坚持不下去了,就推了上来。
不能把强子一个人落下。考虑了一下,我让猴子和痞子林先往前走,山路的尽头就是城区,那就在尽头的路口处等我们,我在后面跟强子一起走,可以的话帮帮强子,我们尽快跟他们会合。
我留下来,只是觉得自己以前也骑行过不少次,更能坚持吧,如果非要说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那就只能说我还惦记着之前我们一起开黑时不小心抢他的那个五杀吧……
我和强子在后面边走边聊天,走的时候还路过蓟县滑雪场。听说冬天的时候这里的游客很多,不过这个时候,透过大门向里面望去,只有光秃秃的山坡,只能“滑土”,沙都滑不了。
强子受伤,我们只能走走停停,猴子和痞子林大概已经等了很久,不知道眼前的上坡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后来我准备尽力在快要转弯的地方推他一下,想着说不定接下来就是下坡了。
第一个转弯后,一段平路的缓冲,我累得气喘吁吁,但还是上坡;
第二个转弯让我休息一下,后面还是上坡;
第三个转弯,继续使劲推他上去,然后松手。
过了一会儿,听到他在前面喊是下坡的时候,我整个人都精神了!兴奋地骑上车追上去,那一小段上坡路,蹬得像下坡一样开心。
强子骑在前面,终于不用再蹬车了,我跟在后面,慢慢追上去。然而,之前的劳累让我在这样轻松的时刻放松了警惕,任凭车子速度加快,我握着刹车,却没怎么控制车速。
就在下一个转弯后,我看到前方堵车,立即紧握刹车,但出发前就担心的刹车问题这个时候终于暴露了出来,即使车子在不停地减速,眼看就要撞上前面那辆汽车时,却仍然停不下来。情急之下,我看到柏油路和右边的山之间有一个宽约四十厘米,深约十厘米的像是水渠一样的小道,直接冲了过去。车把撞上右边的山,车子有些失衡,左边是汽车,我没办法跳到左边,只能在中间跳下,握着车把手,卡在车梁中间,跌跌撞撞顺着车跑了几步后,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我被吓了一身的冷汗,楞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刚才跳下来的时候右脚好像踢到了山上凸出来的一块,现在脚尖有点疼。
不敢去想,刚才车速如果再快一点后果会怎样。
感谢老天,我已经不能奢求更多了。
4.
我推着车从汽车后面过去,慢慢走到另一边被车挡着的强子身边,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等了一会儿,道路疏通,我们继续下山。这一次,我差不多是全程握着刹车下去的,一边又在担心刹车失灵,一路上提心吊胆的。
很快下山到了城区,和在路口处等候多时的同伴会合。
到了车站,问工作人员,单车可否捎过去。他们说可以,不过要算上一个人的价钱。
一人五十,算上车子是一百,很心疼,我们这三天也才花一百左右,但我们还是坐上去了。因为想到刚才的经历,仍然心有余悸。
下了大巴车,离学校还有十五公里左右,强子坐出租车回去,我们三个骑回去。下车时天上还下着小雨,不一会儿就雨过天晴,阳光透过云层照了下来,像是在迎接归来的勇士。
一百多公里,坐车回来,其实算不上什么勇士。而我却觉得,能安全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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