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传记】 朱祁镇(23)

作者: a48927c4b670 | 来源:发表于2018-04-22 09:27 被阅读36次

    世界上如果有一种药,可以包治百病,那我想应该就是时间,时间是个伟大的作者,可以改变一切,可以让一切重新开始,我所遇到的一切苦痛灾难,似乎都是这样。

    在漠北的皑皑沙漠之中,我见过的最差劲的生活,与牛马为生,与牛马同吃住,可是一年后我回来了,尽管那不是我的功劳。在哪个最昏暗的日子里,我在这里结交到了自己的朋友,伯颜帖木儿等一系列的瓦剌人,我再一次了解了那些不起眼的生活,在那些未知前程的岁月里面,我放下了自己的执念,融入到了生活之中。但是回来依旧是我的心愿,可是回来之后的一切遭遇让我怀疑,我的人生尽然还不如我被俘为虏的时候的情形。

    先是景泰三年,朱祁钰废了设置多时的皇太子朱见深的位置,立自己的儿子朱见济为太子,这些我不知道,可是我隐隐感觉到他对我愈发的厌恶,南宫里面唯一的不多几棵百年苍松,被他一一砍掉,这让我大惑不解,回京三年,他对我一年猜忌多似一年,开始加锁院门,而后面不仅加锁院门,还给院门灌铅,渐渐地我只能看到南宫之上小小的天空;后面又开始缩减衣食,还好有皇后钱氏时不时的偷偷打点,我才能吃到一些吃的,料足温饱,这世间的痛苦,只有自己亲身经历的时候,才能感受的到,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人为阶下之囚的痛苦。宫苑之外,驻扎着锦衣卫的人,惶惶包围着这里的一切,我一直在想难道此生就这样窝囊地在宫门之中苟且偷生。我在内心里面还渴望着那个多姿多彩的外部世界,我已经受够了,我的人生厄运难道就没有尽头了吗?

    这样的日子,持续着,积蓄着力量,我不知道这朝中还有人念着我,他们对于这个上位天子有着自己的不满,这就是石亨。有石亨这个人权力欲望极重,之前我刚上位之时,他不过只是一个边关的卫所都指挥佥事,一路立功从地方芝麻小官上升成为一镇的将官,新皇帝继位之后,因为兵部尚书于谦举荐,得以入京城抗敌,北京保卫战一战而成名,功封武清侯,这是武官之中仅次于开国元勋的几位国公武官的最高品秩。但是人的欲望是无穷的,对于石亨而言,登上最高的品秩,拥有更大的权力,才是人生的追求,他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可是景泰朝廷进过一系列的内政外交措施,已经基本上消弭了战争,事情发生,再也没有那种类似京城保卫战的战争发生,更没有扶狂澜于既倒,救社稷于累卵的事情发生,战争一旦消弭,武官的上升之路就此完结,或者准确地说基本停止。这是石亨所不愿意看到的,他能明显感觉到随着战事的结束,自己在政治上的存在感一天天降低,首先是之前还封功镇朔大将军,当朝皇帝赐书券可以世袭罔替这样的殊荣,本以为皇帝会离不开自己,哪知道慢慢地朝廷奏事,尽是文官奏请的事情,武官根本插不上话,朝廷询问边防政策的时候,除了派人询问一下意见,参绝的过程都省了,直接跟兵部商量,尤其是于谦,他几乎包揽了内外军政,所有的事情,只要他提,皇帝是言听计从,石亨是不满意的,他变得成了一个政治边缘人,可有可无,听着天大的光环,却无所事事。这是石亨不满意的,这样的日子里面他只能在京中一有时间就出去打打猎,过过沙发征战的演习的瘾,偶尔也喝得酩酊大醉,找个地方就休息了。他常常对着随同的士兵说:“哎,有生之年,估计只有马放南山,刀枪入库的份了,没有机会去再打仗了。”喝完酒就乘着醉醺醺的样子,回到富丽堂皇的武清侯府。在诺大的院子里面,驻足感叹,人生如同白驹过隙,昨日是人下之臣,今日是人上之人,功业名气,只有立下功盖千秋的功业,才能实现这样的人生抱负。

    回想二十多年前,自己不过只是个乡下边关含着风沙驻守边境的小官,因为也先入侵,十几年之间,做到了武清侯这样的位置,可能这样的事情清平年代一多半是不可能,清平年代,他最多做到都督佥事,就终老于任上了。于是他心中多了一份幸运中的更多侥幸,不过他石亨是个极大胆的人,感想人所不敢想,既然没有机会,但是有生之年,又想立下万古功业,那就创造机会。想到这个事情,他竟然莫名的兴奋了,创造什么样的机会,才能做到万古流芳呢?他一直在思索,直到有一天,他跟当朝的文臣徐有贞说过话之后,更加对自己的想法得意洋洋。

    有一天,下了早朝之后,因为心里面憋着事情,所以石亨就禁不住走路慢了几步,平日里面毕竟朝中无事,他总是快步出朝,直出宫门回家。跟着想跟人聊聊,平日里面就属他跟徐有贞走得近,平常也属徐有贞跟他打的招呼最多,其他文官对他都是表面尊敬,撇过头就聊自己的事情了,不多跟他说话。而且徐有贞一贯跟于谦不和,那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现在于谦那是政权军权一把抓,更是让他恨的咬牙切齿,他也想做内阁首辅,可是皇帝不信任他,毕竟当时提议南迁之事,他是个于谦坚定的反对派,后来朝廷转危为安,于谦因功而为上卿,封少保。他则因为一个意见,招致诸多的诟病,可是他心里不服气,不就是个意见提错了,至于吗?他企图挽回,跟于谦和好,他找于谦的门生,让于谦给求情上见,可是皇帝看不上他,于谦虽有余然力不足,他却误以为人家不待见他。这倒好他怀恨于心,成了坚定的反对派,不管什么意见只要是于谦提出的,他就反对,可是没有多少奏效的,毕竟皇帝虽然允许他去说,但是并不采纳他的意见。而且皇帝打心底里就不待见他,因为动议南迁的事情,皇帝认为他包藏祸心。不过此时他已经改了名字,叫徐有贞,改了之前的徐珵,皇帝不了解,因此他得以升官为左副都御史。

    现在刚好遇见了,自然要说一番。徐有贞先上前问:“武清侯今日为何走的这样慢?难不成有心事?”

    石亨回话说:“也就你看出来了,你呀,不简单呀。”

    徐有贞回话说:“也只有侯爷知我,现在这满朝之中,有几人识得我这一身经纶,恐怕只有去见孔老夫子的时候了。”

    “我怎么听出来了愤懑之气,老夫戎马一生,现在正是闲的紧,倒成了朝廷可有可无的人,你还有老夫不如意吗?”

    “侯爷有所不知,我纵然有政务在身,却始终不能实现胸中伟抱,现在朝中大事皆有于少保主持,那里容得下小臣置喙。”

    “这倒是。我这心中刚好有一疑问,想请教于你,我知你学识渊博,多谋善道,必能打答我。”

    “什么事情?”

    “来日我府中大宴,你来我府中一议。此处人多嘴杂,宫门之内,不宜多言。”

    “也好,到时间只管通告,下官无不应命。”说完拱手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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