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来信
“李贤,你说大臣武将想进宫见驾就来见驾?这到底是我之福呢?还是其他……”我问。
“那得看是什么事情,是什么人,想达成个人目的,还是为了国家社稷?为社稷则国家之福,不为社稷则非国家之福?”
“那依你看,忠国公石亨经常入宫见驾,是福是祸?”
“陛下,这个陛下自有圣断,臣不敢妄言。”
“说吧,朕准你无罪。”
“依臣来看,忠国公现在朝中四处培植党羽,驱逐旧人,插手政事,这些事情不是做臣子的应当做的,于谦为宰辅 时,尚且遵从国家法度,现在忠国公所为,臣不能理解。陛下受位,乃是天命所归,国家大事当为陛下一人来谋划。”
“朕知道啦,其实朕一直对此很困顿,现在爱卿既然言及此处,朕依然豁然明了。”
“传旨,即日起,凡武官非有诏不得入宫,任何人不得例外。”
“是,陛下,奴才这就去办。”
我在心中终究放下了一块儿石头,不再战战兢兢的等待,现在我是裁决者,不会受制于人的。
我想起之前不久拒绝了石亨让我给他的祖上题字的请求,让他自己弄,心情不免舒畅,复位之后,几乎很少拒绝这些“勋臣”,但是我发现是越不拒绝越麻烦,不得不为了。现在李贤的话,对我而言,正是时候。
“陛下,逯杲求见。”曹吉祥嘿脸笑着说。
我知道曹吉祥自打知道我有些讨厌门达之后,就开始策划让我见见这个逯杲,说他是奇才,能耐丝毫不逊色于他的上司门达。其实私底下这逯杲跟曹吉祥早就在一块儿了,只是我尚不知道。经不住多次举荐,我就动心了,让逯杲代替门达查办忠国公石亨的事情,现在看来有眉目了。
“事情进行如何?可有异常?”我问。
“回陛下,忠国公没下朝之后,就邀请臣撩到府中做客,有时候昼夜宴席不绝,每次晚间都有人喝的酩酊大醉之后,被他派人送回府中。还有就是定远侯石彪府门内外驻扎有数万军士,时常在晚间操练,他的后亭就是验兵场,设有靶场,和马队。更有大炮刀剑无数。臣怀疑他有所图谋。”
“好,你先下去,之后有什么情况继续上报,不要打草惊蛇,继续监督他们。一有异动,立刻报我。”
“是,臣遵旨。”
“臣告退。”
次日上朝,照例听政。此时,御史杨斌上书说:“大同守将,都指挥定远侯同知石彪建议,定边镇,为陛下万世计,臣以为此议甚好。臣也赞同此法,近可以解边衅,退可以安黎民。”
“好,好啊……,石彪谋逆,身为州县长官,你该当何罪?我说话间脸色骤然变了。
“臣冤枉呀……”
“给我把杨斌带下去杖责50大板,交付锦衣卫严加看管,朕要亲自查个究竟,退朝。”我的语气严肃生冷。因为我最近得到消息。之前才因为边功封为侯爵的石彪在策划不轨之事,甚至纠葛不轨之徒,造谣生事。
“忠国公,石彪图谋不轨的事情,你知道吗?”我厉声问道。
“臣实不知,臣以为外面传言不可轻信,石彪先前蒙皇上圣恩,得以尽缴外虏,晋升为侯爵,这等天恩纵当难报,怎么会现在又去做这些事情呢?臣叩请陛下详查。”
“可是逯杲去查探过,石彪准备就是在封为侯爵之后开始的,他在大同关设置哨卡,关涉地方事务,增兵纳粮,四处活动,还让人给他感知了一身衮袍,如朕身上穿的一般,这又作何解释呢?我看就是你们放过纵容的结果。”
“我还听说,他聚集 方士,四处造谣,说是朝中有妖孽出,需要他进京亲王,其野心已经是昭然若揭,还需要我给你说吗?”
“陛下,臣自知犯了大罪,万望陛下能看在臣和臣侄子石彪的往日的功劳,手下留情。”
“好你个石亨,你身为国家大臣,在这等事情上,本应该奔着大义灭亲的精神,为国除贼,现在反倒帮着说话,石彪之罪纵有天功,也难辞其咎。忤逆犯上,谋反造谣,这些一桩桩一件件那件不是大罪。你自己看着办吧。”
“臣以为应该严加惩处石彪及其党羽,谋逆之事不可轻饶。”
“臣等附议,石彪之党不可轻饶。”此时朝堂之上众口一致,实在是难得。殿外面是被杖责50大板的奄奄一息的杨斌,这时候语无伦次地趴在地上,直直地看着满朝文武官员的愤怒,默默地低下头去。
站错了队伍,走错了路,就是这样的人的悲哀,不过这些人一点也不值得同情,毕竟身为知识分子,国家良心,却助纣为孽,不严加惩处,必然败坏风气,扰动朝纲。
“既然大家如此一致,朕意暂时收监石彪,及一切与石彪关联人等,包括忠国公,此事与你关系甚大,你又一心谋划边关要务,也接受朝廷审查 ,一旦查明情况,朕自会放人。”我云淡风轻地说完,石亨的脸色表情变化激烈,从暗红到青紫色,汗珠从前额往下跌落。
“臣遵旨。”
“逯杲,你带忠国公下去,好生招待着,朕知道此事忠国公必然不知情,你等一旦查明真相,立即放人。”
“是,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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