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图书馆读到的禁书,多过其他任何地方。
我说的禁书,并不是指地下出版物,所谓“禁”是官方的一种行为,地下出版物根本没有正式出版,也就谈不上被禁。我看的这些禁书,有的是曾在大陆正常出版过,后来却被禁;另外一些则是港台出版,经由各种国际交换项目进入了上海图书馆的书库。
比如侯德健的《祸头子正传》,因为内容涉及XX(两个数字),不可能在大陆出版,加上年代久远,也很难找到哪里有卖。《XXXX自传》(四个字,一位宗教人士)同样如此。但这两本书,都在上海图书馆的“参考阅览”书库中,虽不能带出图书馆,只要办一张参考阅览证就可以随意翻看。与此类似的,还有《王若望自传》等,不在少数。
有一些大陆作家,本可以正常出版著作,后来却因种种原因导致作品被禁,书店里买不到,媒体上看不到,甚至无法在各大网站搜索,却可以在图书馆找到。譬如2006年,新闻出版署一口气禁了包括《伶人往事》在内的八本书,有心人大可按图索骥,到图书馆把这些书一一借来。
我看了被禁八本书中的几本,并不觉得有多敏感,比如其中朱华祥所写的《新闻界》,比起后来王跃文出版的《苍黄》不知要“和谐”多少倍,而后者不仅没有被禁,反而成了畅销书。这使我感觉,可能其他被禁的书也只是些不痛不痒之作。如果高估一下新闻出版署的智力水平,也许这正是他们设计好的,用几本不太敏感之作来分散注意力。八本书当中确实有一本题材非常敏感——朱凌所著《我反对》,一本关于人大代表独立参选人姚立法的纪实作品。真这样的话,其他几本书只能算是躺着中枪。
官方只在乎控制中文言论,因此互联网的英文新闻,无论多敏感都没问题。在图书馆同样如此,Peter Hessler的著作Oracle Bones,内容涉及XX(某分裂组织)、XXX(某邪教)、XX(同本文第一个XX)等各种事件,如果翻译成中文浑身都是敏感点,但它还是被收进了上海图书馆的参考外借书库。前不久我把它借了出来,已经被翻得很旧,看来已经有很多人看过。
即使是黑名单上的异议作家,也有可能如幽灵般出现在图书馆里,流亡英国的马建,在80年代曾环游中国,在那个出门需要介绍信的时代真够先锋的,他根据亲身经历经历写了一本游记《红尘》,在西方大受欢迎,连妙笔生花的Peter Hessler都说它非常幽默,这使得我想找来看看。我试了淘宝和孔夫子,无功而返,后来在台湾的网络书店得知它还有一个名字《浪迹中国》,终于还是在上海图书馆找到了它。这个国内版本在介绍作者时,提到了他的另一著作《红尘》,大谈特谈它在国际上获得的诸多赞誉,仿佛那是同《浪迹中国》完全无关的另一本书。
但是话又说回来,大多数的禁书没什么好看的,不值得一借,我出于好奇借过一些,希望大家用批判的眼光看待这些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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