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

迢迢山水，漫漫光阴，远或近，都不过两颗心。青春离奇。

周晨

今早天气很好，12月的阳光在这个古老的北方城市显得异常珍贵。我关掉宿舍的暖气，想出去吃个早餐，顺便走到操场去换换空气，可是一下楼却感到呼吸困难。这么多年来，每每遇到棘手的事情，我都会这样呼吸不畅。

“萧沐？”我虽然尽力掩饰，但是语气里面还是流露出了难以抑制的惊讶与尴尬。不是惊喜，虽然她长得真的挺好看，长睫毛大眼睛身材也不差，可是我实在高兴不起来。我想很少有男人面对自己的前女友会像我一样局促不安，但是如果你曾经也有我一样和一个女生轰轰烈烈让她以为就要安定下这一生时却突然喜欢上另一个人然后和她一刀两断这样狗血又生动的人生经验，你就知道，面对她时你的心情几乎可以用沉重来形容。当我还沉浸在这样的自我感觉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她却开了口“怎么，见到我很意外？好歹是一个高中考来这里的，同学情分在那里，你也不该对我如此生分吧。”她的话点醒了我，我们自从分手后再无联系，哪怕在一个班也装作不相识，可是偏偏我们竟然来到了同一所大学。我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只觉得造化弄人。为了避免尴尬，这一年多我一直没有和她讲过话，偶尔不小心遇到，只当做路人。可是就是这么关系微妙的一个路人，却这样，突然的出现在我眼前。或许我的沉默更加增添了这份尴尬，我看到她微笑着看着我，一副不忆往昔的模样，只得问道：“有什么事情吗？”“今天我们生日呀！异地他乡的，想找个说话的人不容易，不如找熟人一起过。”“熟人”多奇妙的一个词，短短两个字，一下子解释清我们两个难以道明的过去。“我们一起吧，同年同月同日生，怪有缘的。”我被她眼神里的雀跃与期待打败，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是用这样的眼神，让我为她做一件又一件别人口中“感人肺腑”的事情的。这些事情包括，翘课出去帮她买7-11的车仔面，大冬天骑单车带她绕半个城去看烟火表演。“那好吧，今天晚上一起吃个饭，蛋糕我来买。”“好呀，那我先回宿舍啦，晚上7点我来这里找你！”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充满了不解。深呼吸了一口气，再没有出去的心情，转身上楼。

到宿舍坐下以后，我突然想起今天苏南还没有和我联系，不由得挑了一下眉，这太不像她了。苏南是我现在的女朋友。在这之前我们一直是关系不浓不淡的朋友，而她和萧沐却是所谓很好很好的朋友。不过，在某一天我们成了同桌，然后在老师再次调位的后一天，她递给成为她后座的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们在一起吧。我看着她，万分惊讶。但是她却转过头，背起单词来。这时不知道谁开起了窗，风把她的头发吹得一飘一飘的，我在纸上写了一个好……我们就这样成了高三末尾，最出乎意料众人的一对。当然我也是众人中间的一个。

最让我惊讶的是，苏南和萧沐的友谊却没有因为这个戏剧化的事情有半点影响，她们一样一起逛街，一起吃饭，讨论一起下课讨论某一个明星的花边。唯一不同的是，我们三个人再也没有一起过。

我一直很是疑惑，苏南和萧沐是完全不同的女孩子，可是她们却一直关系亲密。不同于萧沐的热情与单纯，她浑身充满着矛盾。她温柔友好，却又不让人感觉亲近。她喜欢安静，准确的说，是发呆。成绩好的无话可说，生活却处理的乱糟糟，同桌的日子里，考试前她经常会神经质的戳我，还有没有铅笔？！橡皮呢！我的尺好像不见了！所以后来，我都习惯性的准备两份文具。作为回馈，我不用在交作业之前急匆匆的到处找人借答案。以致后来的我常常作态的想，说不定缘分就在那个时候悄悄埋下了种子。不过在恋爱之后，我才发现她们本质没有什么不同，或许恋爱中的女生都是这样敏感、任性，把无理取闹当成权利，但好笑的是，男生却一直对这种无理乐此不疲。

特别是上大学之后，我们在两个遥远的城市，每天都通过电话、QQ、短信甚至电子邮件24小时无间断的联系。如果我稍有怠慢，自然又是一场暴风雨。我们不停争吵，然后又不断妥协合好，距离好像把一切矛盾放大又缩小，我们相爱相杀。

当我沉浸在回忆中无法自拔，从腹中传来得无法忽视的饥饿感将我拉回了现实。我才想起到因为今早萧沐的意外出现我没有吃早餐，只得拿上手机出门。锁门以后，我熟练的拨出一个号码，经过几声冗长的“嘟”声，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那温柔的声线“周晨？怎么了啦？”然后电话突然断掉，我更加茫然。吃饭的时候，苏南打了回来：“喂，刚刚信号突然不好了。怎么了？我现在在外面。”“我知道，感觉有点吵。”“恩恩啊，等我回去说哦~”还未等我问出那句，你在干嘛，电话又回归忙音。我不由得又挑了一下眉。今天真的是有生以来让人无措的一个生日。我感到微微有点头疼，然后睡起了午睡。

待我醒来，时间已经一晃到了晚上，看了表7:12，匆忙的起床，然后赶到楼下。在楼梯转角看到萧沐早已经在那里，穿着红红的大衣，气温已经很低，为了保暖在那里一蹦一蹦的。不禁莞尔。走到她跟前，还未来的及开口，她便回了我一个灿若光阳的微笑。“你来了呀！我们去拿蛋糕吧！”我这才想起今早的承诺，不免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呀，我睡过了。”“没事，我都习惯了。”这句话让我的大脑短暂的断片，我承接到她的目光，那些她在不同地方等我的画面似乎随着她的注视一起铺面而来。但是有些事情却突然明了了。“我不去了，刚刚中午收到通知，我们系有会，刚刚才想起来。”“哎？”似乎意识到自己打破了我们间一直小心翼翼维护着的微妙平衡，她试图转移着话题“苏南有没有给你惊喜呀？！”我说：“我真的有事。”她无奈摇了摇头说：“我想要一个理由。”“什么理由？”“当初选择她的理由。”她的脸上出现了我很少见到的平静，又夹杂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偏执。那种偏执让我想起了苏南。挑了一下眉，我说：“那个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对你并不是喜欢，不，也不是突然。我是一个很随意的人。对和谁在一起无所谓。但是那一天，我突然有了喜欢的人。”我不紧不慢说出这些话，然后看向她,“那就是苏南。”

萧沐

“那就是苏南。”他说出这句话，像说出一个审判。我牵了牵嘴角，却说不出一个字。眼泪却在一瞬间喷涌而出。像是要把这一年多的隐忍全部表露。可是他只是摇了摇头，然后转身欲走，我不自觉的拉住他的一角“周晨。”我吐出这两个字，要用尽全身力气。“我以为你只是和苏南一起和我开了一个玩笑，不久就会揭开真相。可是我发现不是这样的，然后我以为我一直在梦中。你知道我为什么和苏南没有决裂吗，通过她我才可以知道你的消息呀，你为什么开心，为什么烦恼。可是她口中的你，却越来越不像我的那个你了。我想过放弃，所以这一年我没有找你。但是我做不到，我离你越远，就越想念。我努力了，可是实在做不了旁观者。”我絮絮叨叨又不安的说着，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我还是拉着他。“萧沐”他突然开口，口气是难得的温柔。我的心里燃起了带着希望的惊喜，定定看向他。“但是喜欢不能勉强。分开是一个人的事情，但是相爱不是。”我愣住，却无话可说。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我还是不甘心“那你以为苏南就喜欢你吗？”他挑了一下眉，我知道我的话让他无奈了。多么熟悉的小动作，我也无奈，勉强笑笑，说：“她若喜欢你，怎么连你生日都不上心。你不也是跟我一样，装作不知道。她明明喜欢陆泽辞。”“是你不知道。”他说，口气里已经有些许不耐烦。

可是，我还是毫不困难的从他的口气里捕捉到了一丝不安。毕竟苏南喜欢陆泽辞，并不是一个秘密。苏南一直是对人很清淡的人，除了对我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但是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多半也只是我说，她听。只有陆泽辞是唯一的例外。那个男生和苏南很像，对所有的人都礼貌而疏离着，但是他偏偏生的一张好看的脸，棱角分明。还会把篮球玩的眼花缭乱，以及十投九准的三分空投。所以女生都对他爱恨参半，只有苏南，在那天我们一起走过篮球上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毫不犹豫的说：“我好想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呀！”我那个时候一愣，对她难得流露出来的热情。然后说：“他可是冰山哦~”“那我就融化他！”苏南如此回答。我以为只是她作为少女的心血来潮。但在以后的日子，我才知道，苏南原是那么勇敢又偏执的女生。她主动的请求班主任调位到陆泽辞的后座，老师对优等生总是有求必应，所以她很快得偿所愿。然后，不怎么和人交流的苏南，便开始不停的主动和陆泽辞讲话，而陆的态度也渐渐由冷漠的敷衍变成了偶尔的有说有笑。还有那个冬天，苏南说她好喜欢泽辞的那个玻璃杯，然后，一整个冬天，她都以帮他洗杯子的理由，让泽辞将杯子放在了她的桌角。他们就这样一直维持着一种难以说明的默契，不靠近也不远离。然后，在某一天晚上，苏南说，她要表白了。我笑着说：“加油！”然后使劲的拥抱了她，然后第二天，我被我的男友告知，他们在一起了。这真的让人觉得戏谑，但是那个时候佯装镇定的我，和现在这个终于能够宣泄的我所能做的一样，只能放开手，说“你走吧。”

这时，突然响起音乐声，是苏南的最喜欢的那首《真爱》。“有种真爱不是我的。”多么应景。我苦笑着，看他急不可耐的接通电话：“苏南，你怎么一天都没有音讯。你究竟在哪里，好吵。”他一边说着，越走越远。

苏南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有点焦急，又隐隐有些许不满，我当然知道这些情绪的源头，想试着安慰，但是人潮攒动而又充满陌生的火车站让我不得不快点结束这段对话。我看着手里的地址以及刚刚问道的地铁线路，带着些许兴奋，回答道：“我在外面，今天人好多，好吵呀！我可以回去和你讲吗？马上我就回去了。”“苏南！”电话那头好像有点生气“你真的忘记今天……”他欲言又止，我说：“我知道呀，你的生日！”我这一点雀跃，想象着待会儿出现在他眼前时他失措的惊喜，电话那头却传来了忙音。我收好手机，看着这个古老又陌生的城市，深呼吸一口气，不同于广州那个温暖的南方城市中的湿润，空气中的冷冽让我打了一个寒颤，但是我的心却溢满了喜悦，我感觉我从未与他如此接近。

这异地的一年多，分分合合已经成为常事，每每我和萧沐说起我们两个的事，她总是感叹我们两个是把生活当成电视剧再演，还不忘记拉上她成为凄惨的女二。对于这个挖苦的说法，我不置可否，毕竟我们在一起与我自己看来，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是一个对生活没有热度的人，身边除了那个一起长大的萧沐，没有交心的朋友。只是我常常觉得有一个就够了。直到那天和她一起经过篮球场，看到了泽辞，盛夏的阳光照在他身上，镀得他好似身带光亮。他抬手投篮，可是球却偏离了篮筐。他摇了摇头，并没有捡起篮球，而是转身走向树荫，然后坐下喝起水。然后他就这样坐着，看着躺着球场上的篮球。安静而又淡漠。我看着他，觉得世界都变得安静而美好。我说：“和这样的男生在一起真好。”萧沐一惊，说：“他可是冰山，我还是喜欢我们家阿晨，温暖又幽默。”我笑道：“冰山总会消融呀，至于周晨，那个吵吵闹闹总是迟到的男生，我是没觉得温暖幽默。”不久以后，因为坐在后排的一个女生因为看不清黑板想和坐在讲台下的我换位，我一直不想在前排被老师提问，便主动的对老师提出了换位的请求。然后，我就这样，坐在了泽辞的后面。然后也慢慢熟络起来。其实哪一个人会拒人在千里之外，离得近了，总会熟悉。有一天吃饭回来，我看到他在前面，走的特别快，好不容易赶上他，说：“你走的好快呀！以前你都很慢的，懒洋洋的。”他却笑了一笑说：“因为以前是和朋友一起，今天一个人。一个人的时候，就会走很快。”他一边说着，一边放慢了脚步。然后我走在他的旁边。看着斑驳的树影洒在他的身上，突然就想这样一直和他走下去。不过我没有开口。

日子就这样一直平静的过着，经历过两次调位的我又坐在了教室的中间，后面是萧沐“温暖又幽默”的周晨。他后面的后面，是泽辞。一天早上，我习惯性的睡过，然后往教室赶。在楼梯转角处遇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他说“听那个匆匆忙忙又踉踉跄跄的脚步就知道是你。”我的心里就这样开起了花。那天晚上我对萧沐说，我要表白了。翌日清晨，早读的时候，我在草稿上写了千万个句子，最后在准备好的那张淡蓝色信纸上终于还是只写下：我们在一起吧。这样单薄的几个字。然后我将它认真的折好，然后在外面写上“To ZC”。这是我们课堂上传纸条的惯用表达，然后我递给了后面的周晨。没想到，他却直接打开，我一愣，却又陡然明了。周晨和泽辞，有着同样的首字母。我只得转过头，想早读结束后解释。未料到，片刻他变把纸条还给我，上面多了一个“好”字。我错愕。下课的时候，我转身对着他，本想问：“你怎么知道是写给你的？”一开口却变成了“你怎么知道是我写的？”他有点不解：“我认识你的字呀。”我就这样被这句话打动。被人了解与熟知，是多么的美好。

那一天，我们之间，仿佛经历了一场迟来的一见钟情。我们就这样轰轰烈烈的相爱了。至于萧沐，她竟也表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淡然。周晨自然不知道那场阴差阳错，但于我而言，那个让我们在一起的误会更像是一种宿命。我相信缘分。哪怕我们没有机会进入同一所大学，去同一个城市，我们仍然用尽全力在一起。

终于快到他的学校了，我不禁雀跃了起来。想着马上就能见到他，在火车上挤了一天一夜的疲惫好像减轻了不少。我带着些许自豪，想着这份生日礼物的意义非凡。许久，我站在那所学校的门口，正想打给他，手机却默契的响起来。“喂！周晨，我到了。”可是电话那头却传来缓慢的呼吸声，“你生气了？”我试探道。可是言语中却藏不住笑意。“我们分手吧，阿南。你一直不爱我。”他缓慢的吐出这句话，我怔在原地，叹了口气。“我不爱你？或许吧。”然后，电话被挂断，每一声“嘟”都好像长过一个世纪。

我风尘仆仆跨过半个中国，只为了帮他庆生的人，对我说“你不爱我。”对啊，我不爱你，如果这都不是爱，你想要的爱，我怕也给不起。

萧沐偶尔会嘲笑我的热情很蠢，但是我从未觉得。因为热情对我，是可遇不可求的美好。就像哪怕那个我那个被我洗了一个冬天的杯子在调位那天摔得粉碎，我还是觉得能在冬天看着它上面那颗苍绿的树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可是现在，在这个陌生城市刚刚被甩的我，终于察觉到了心血来潮是一件多么危险而又愚笨的事情。

当我后知后觉想起萧沐也在这里打给她时，却一直无人接听。绝望中我想到了同样在这个城市的另外一个人。我已经没有再去找路的心力，只得打了一个电话给他，却仍然没有人接。我望着略显空旷的隐秘在黑暗中的四周，恐惧而又悲伤。

陆泽辞

洗完澡发现手机多了几个未接来电，是同一个人。我有些意外，马上回拨了电话给她。“泽辞。”她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怎么了？”我有些慌张。她一直哭着，断断续续说了好久我才明白发生了什么，然后赶忙穿上外套跑出去拦了张的士去接她。在车上，我怕她一个人害怕，回拨过去，却发现手机关了机。我的心头不由得一紧，催促着司机说：“麻烦快一点，我要去接人。”司机皱了皱眉头，却又舒展，说：“小伙子，去见女朋友吧！”我无心答话，只得点点头。然后听到司机说：“现在的年轻人啊！”才意识到，刚刚我承认了女朋友这个称呼。我笑了一下，心想，本来可能是女朋友的，不过差了一步。

我很早就知道苏南，毕竟是每次考试都几乎是年级第一的女生，很难有人没有耳闻。只是对于这样的人，我一直是没有兴趣的。书呆子只会让索然无味的人生更加无聊。我一直是这么想的。那时候我年少轻狂，只觉得除了我世界都是无趣的。没想到高二分班，我们进了同一个班。我对她选择理科很是意外，因为印象中刻苦学习的人都喜欢文科，继而我发现她和我想象的并不一样。她很安静，对人一直温和友好，却又不至于亲密无间。多半时间她好像都看着黑板，但是很明显她不是在听讲，她在发呆。我不知道一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东西可想。然后有一天，她坐在了我们前面，好像是顺理成章，我们自然而然的开始交谈。某一节体育课后，她的桌上多了一个蓝色的易拉罐，上面立着两朵半开的金色的不知名的花。我说：“花还没有开，就被你摘了。”她却说：“不，她们会开的。”然后，在某一午后，我那张篮球走进教室发现那易拉罐里的花，真的安静的开放了。一瞬之间，我觉得那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花。而她就这样安静的凝视着她们，温和的笑着。我想，她是太阳。她看到了我，指了指我桌子上的杯子，说：“那棵树好漂亮，放我这里吧!”我说：“好，但是你帮我洗。”然后一个冬天，她的座位上都放着我的杯子，那个杯子每天被我装满咖啡，然后被我握在手里，直到我不紧不慢的喝完里面温热的液体，最后放在她的位子上。循环往复，这个杯子，就这样成了我们之间默契的纽带。只是，在换位那天，它被我一撞，在桌沿晃了几下，掉在了地上。她有些错愕的看着地上的碎片，我说“没事，再买一个就好”。然后她沉默着，将自己的书本收拾好走向了新的座位。不久后的一个晚上，我在教室门口等她，我说：“我们一起去买杯子吧。”她说：“好。”然后周晨却火急火燎的赶来：“苏南，明天要交化学作业了，我忘了写，你的借我抄一下！”“额，在桌子上，自己去拿。”“鬼知道你的东西怎么放，你帮我找一下！作业的事情你答应过我的！”不知道为何，那句“答应过我”一直重复在我的脑海，我对苏南说：“你陪他去吧，我先走了。”然后买杯子的事情就这样被搁浅在我们的脑海，随着我的准备说出口的告白一起。只是苏南和周晨在大家的万分惊讶中走在一起，我却只觉得理所当然。

突然的刹车让我的身体往前一倾，司机说：“到了！”我赶忙打开车门，匆忙的付了车费。几乎是一下车我就看到了她。她远远的站在那里，可能因为不知道北方的气候与广州有多么大的差别，她穿的很少，给人一种单薄的感觉。我快步走向她，好像是走过我们分开的这一年时光。我有些恍惚的看着微微发抖的她，不自觉的将她拥进了怀里。“苏南，好久不见。”我说。她再我的怀里僵硬了一会儿，然后徐徐说道：“真的好久不见，泽辞。”

我知道她回来了，哪怕转了一个圈，我们终究还是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