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一阵尖锐的刹车声传来，我几乎下意识地往左走过两步，退下人行横道，又正往前两步站定。紧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鲜红的血液溅到我的耳边。
一辆黑色的SUV几乎贴着我的后背冲上人行横道，车头直直撞进路边一间咖啡店。店门口明亮的橱窗玻璃如纸一般轻易地被车头撕碎，裂成无数碎片四处飞溅。其中正有那么一片菱形玻璃，闪电般飞过我刚才站立的地方，插进原本站在我左手边的男人身体。漆黑的电脑包无助地躺在地上，漫浸在一片血泊里。
一切已经过去，我却一阵后怕，短短的两次移动，只要少一次，现在躺在路上的那个人想必就是我了。
车子在店里停了下来，半个身子卡在橱窗里，侧身的黄色应急灯一闪一闪，店里的员工和客人慢条斯理地从各个藏身角落走出来，收拾自己的物品，冷峻的眼光巡视这个事发现场。
这一切如一出默剧上演在面前，鲜红的血液和碎裂的玻璃正为这个画面做了些添色，冷静的妖艳。
血液顺着路面，就要流到我的脚尖，我踉跄着退后一步躲开，胸口随着呼吸有着明显的起伏。
一只粗糙的手拍上我的肩膀，“先生你好，你是这次事件的目击者是吧，方便的话可以陪我到警局做个笔录吗？”
我仰头看到的，是一张威严的面孔，或许只是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人，不过他身上的一身警服确是很能够给人以安全感。
“我姓冷，叫冷易锋，事发时我正路过那间咖啡店准备往前面不远的‘好美餐厅’吃午餐，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有车子冲上过道，也没有想到那个人，会这么突然就...”
坐在警官对面，隔着一张黑色办公桌，身后是一张棕色皮椅，只是我却不能如平常一般放心地靠上去，身体紧张地弓着，有些不安地搓着双手。虽然刚才发生的一切可以说是与我无关，可是我间接害死了一个路人却也是实际存在的。
终于说完一切，警官坐在对面，口中却一言不发，凝滞的空气让我有些窘迫。
两分钟后，我实在忍不住准备开口对他说些什么。
“嘀。”一声，我才注意到面前桌子右边有一个话筒模样的小东西，刚才正是它发出的一声电子音，下方的信息灯发出绿光。
“咚咚。”警官敲了敲桌子，站了起来。“好吧，冷先生，目前根据你所提供的口供基本可以证明你的清白，你可以现在可以离开了，很抱歉占用你的时间。”
“什么？”我不禁站了起来，“你怀疑是我造成了这次事故吗？”
虽然他是警察，不过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又被这样怀疑，任谁也不愿这样被冤枉的。
“事实上。”警察做了个下按的手势，表示稍安勿躁，“我们并不会怀疑事件的成因，这是很明显的，不过，根据四维人类根本法，任何生命不得以伤害他人生命权为基础来做出任何形式的行为。我们也正是需要排除这个可能性，您要相信我们警方。当然。”他说着拍了拍桌上的小机器，“你也要相信我们的事件描述鉴定机。”
恍惚地走出警局，脑子乱成几乎一团浆糊。
什么四维人类根本法？什么是基于伤害他人生命的行为？这一个个莫名其秒的问题接连涌上心头。
“啊，小心。”
突兀地，脑袋大幅度地往左边偏过去。
“嘣。”一个足球擦过耳朵，撞上电线杆，又往花坛边滚过去。
“不好意思啊。”几个小孩嬉笑着道过歉，往足球追过去。
同样是极快发生的事，身体都像未卜先知似得做出了躲避，事情巧合得像是经过了无数次排练一般。
电线杆上，正有排显目的标语竖印在上面，“活着，不仅仅是活着。”
看到这，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是一个神奇的世界，所有人对时间都有一种奇怪的洞察力，有时甚至可能是一幅具体的画面，展现出还没发生的事件的样子。天随时可能下雨，人会很快地打开伞来；吃饭的人可能突然移开碗筷，为了躲避可能无意中飞过来的一张纸屑，或是一个废旧瓶子；当然，也少不了走在路上突然往前一扑，避开从天而降的砖头、花盆。
这或许就是一个什么都可能发生的世界，所以人才拥有了那样近乎怪异的能力。
“小冷，一起吗？出去吃个饭。”
“嗯。”我应了一声，“好的啊，等我一下，马上好了。”
老王是和我一个部门的前辈，比我早来大概三年左右，性格乐于助人，是办公室里人人尊敬的老大哥。
“小冷啊，听说你上次也是在这条路上出了次意外是吧。”老王状似无意地问道。
“是有这么一回事，那次挺悬的。”
“没办法，意外随时可能发生嘛，所以我们要看得开，有时候一些结果虽然是我们所不愿发生的，不过如果它真的发生了，你也要以一颗平常心来面对它，哪怕结果不太好，我们也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了。”
“啊，我明白的。”我感激地看了眼老王，他正大步往前走着，好像那些只是无心之言，不过我知道，他肯定是发现了我前几天有些心不在焉，觉得我有些内疚，所以说出那一番安慰的话。
“放心吧，我会调整好自己状态的。”我回应道。
“嗯，那就好。”老王点点头。
今天确实是个好天气，蔚蓝的天空澄澈如洗，微微的清风对着人的脸庞轻轻吹拂。
正享受着，耳边突然传来刺耳的“嘶拉”声，老旧的铁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庞大的广告画布摇摇晃晃，终于被风一吹，往下落去。
生死之间，我的肌肉一下子紧绷起来，气道仿佛停止了工作，胸膛有一股窒息的压迫感。
“快跑。”老王双臂用力，将我使劲一推。
巨大的广告架从天而落。
“不。”我大喊着，满头大汗地坐起来。
“呼，呼。”情不自禁的喘着粗气，夏季的闷热空气充斥这个狭小的卧室，窗外明亮的星星在遥远的星空深处一闪一闪，原来这只是一场梦啊。
我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将一切记录下来，顺便看看时间，又得出去吃午饭了。
繁华的街道远不似梦里的那般清净简单，嘈杂的人声像沸腾的开水“咕咕”不休，午间忙里偷闲的白领们寻觅着自己中意的美食。
我还是往常去的餐厅走去，和梦里一样，叫“好美餐厅。”
正胡思乱想着，“嘶。”一阵尖锐的刹车声传来...
>>>>>>>征文丨鬼谷流沙之剑气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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