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已进入冬季,是一个适合吃火锅的季节,也是聊火锅的季节。
昨长,老公临上班前,说晚上想吃火锅。家里有清炖排骨汤,于是就同意了。准备了女儿爱吃的牛肉丸,老公爱吃的糖蒜头。再就是葱花、鲜香菜碎,芝麻酱、蒜汁、辣椒油,配了各种佐料。配菜小菜各种,鸭血、羊肉片,摆开了一个认真吃火锅的架式。老公下班,全家围坐桌边,在热气腾腾中吃了起来。老公吃得喜笑颜开,连声称赞:“太好吃了,真是地道呀!”实际上,我并不觉得有多好吃,默默承担服务员的角色。让我怀念的是湖南火锅。
湖南火锅一定吃有肉汤底的,不像北方,以清汤水来煮。所以,我制做的火锅用肉汤底,还保留了一点湖南味。最为家常的是鱼火锅,又鲜又香又辣。冬天煮整条鱼,放上剁辣椒或泡的酸/辣椒。煮出来后,先吃鱼肉-一点鱼腥味都没有,可口至极。然后,在剩下的鱼汤里,煮上地里新摘的香菜、小葱、嫩菠菜,又嫩又甜。湖南火锅,似乎从未有“佐料”一说,肉汤、辣椒,本来就让汤味十足鲜美了。
也因此,去北方读研后,第一次吃北方火锅,还是很不习惯的。一大锅清水,里面漂着点调料,似乎还有枸杞、草果啥的。然后每人端个小碗,去佐料台选佐料。几乎每一个人都不会忘记用的佐料就是芝麻酱。坐桌边,大家伙拿着筷子在小碗里搅啊搅,黄色芝麻酱,配着各种颜色的其他佐料,实在让我产生不好的联想——有些恶心。于是,即便在北方吃清汤火锅,我也不放该佐料。当然,我也一直不喜欢北方火锅。
南方火锅里,过年最受欢迎的是羊肉火锅。用大把的泡椒、大量的蒜籽,炒出羊肉片——新鲜羊肉,不冰冻切片,带点汤水,吃肉、涮菜,美味无穷。记得刚结婚不久,和老公去湖南过春节,初二在舅家吃饭,舅妈做的羊肉火锅特别鲜,还爆辣。老公吃得汗水直流,喊着辣却不停筷,一顿辣锅让他记了十几年都没忘怀。
而是最难忘记的,是在湖南大学吃的一顿肠肥火锅。那年我决定考研,去长沙买考研教材。湖南的冬天,湿冷湿冷的,那天还下着毛毛雨。几个同学,有在长沙工作,有在读研,有如我一样,准备考研。我们在一个小包间里,吃着肥肠锅——喷香软绵的肥肠,又红又亮又辣的红油,热气扑面。过吃边聊,期待着未来。近二十年过去了,几个同学里或考研读研,或成为校长,或成为学校中坚力量。那顿红亮的肥肠锅,大约就与那段同学少年的日子,难分难解了。
在中国,似乎总是这样,食物永远不单指是食物。食物里,有相守、相爱、相互鼓励的情谊;食物里,有那些难忘的人生碎片啊。
昨天和女儿闲聊,说起生活和食物,我们想起了夏天时北冰洋加烤羊肉串儿,而此时又是冬天的火锅加羊肉片儿。这样简单的岁月,不也挺美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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