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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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世间每个人都有一朵属于自己的云，每个人都可以驾驭着自己的云御风飞翔。飞过万里花田，飞过碧波荡漾，飞向自己最想去的某段时光，去见一个人，去看一方景，了却一桩执念，放下一段过往。

只是很多人来到这个世间后就迷失在凡尘俗世中，丢了自己，也丢了与生俱来的灵性。失去了驾云御风，追星赶月的能力。然后忙忙碌碌走完一生，甚至来不及回望一眼。

我是一个隐匿在人间的御风精灵，可以帮助那些灵性尚在的人，启动他们封印了的宝贵的灵力。按人类的纪年来算，我现在已经1600岁了，不过你可别听到年龄就想到迟暮之年或白发千杖的老者形象。在精灵的世界里，这个年龄充其量也就相对于人间十几岁的孩子。

精灵的世界本无性别，可无形为风为雾，亦可有形幻化成任何自己喜欢的形态。而在人间我喜欢幻化成男子四处游荡。

一日闲来无事，我便溶于风中御风而行，随它肆意飘游。穿过一个个行色匆匆的路人，又逗留于树梢玩耍，不时吹动树叶哗啦啦作响。腻烦了又拔地而起直冲云霄，在如丝般细雨的爱抚下俯看芸芸众生。

黛瓦白墙，小桥流水，这烟雨江南，道不尽的是一抹淡淡的岁月柔情。

不经意间，随风飘起的一件白色长裙映入我的眼帘，行云流水一般我低落于她身旁，青石板路面倒映着一位骑自行车的姑娘，飘动的衣裙映衬着她有些单薄的身体。有别于其他路人，我想她是故意没穿雨衣的，看她恬静闲适的神情，并非急于赶路，而是在烟雨中慢行，享受雨中这份惬意。

好奇心让我随风潜入她大脑意识深处，我有预感，她应该是一个可以御风的人！

透过她的心与眼，我感受到习习微风拂过耳边，丝丝细雨沁润了身体。雨如流星坠地一般，惊艳了我的眸子。砸在屋顶，聚集成滴，汇集于瓦当处，风轻轻吹斜它的轨迹，滴落于地面上声音清晰可闻。

落于地面，草尖，伞上，行人的身上发出的声音各不相同，如同奏响了一曲优美的交响乐。所有感观无限被激发，视觉，听觉灵敏到极致。内心平静而愉悦，自己渐渐融入于雨中，溶于万物中，万物亦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这种感觉实在美妙，我陶醉其中不能自拔。

在她听雨感受万物的同时，我还感受到她内心深处隐藏很深不易察觉的那些忧伤。不明了具体是什么，但感觉到了某种疼痛。

许久我才意识到是自己在偷取女孩的意识。忙脱离出来，幻化人形。由于刚才过于投入，不小心落于女孩的车前，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已经将我撞上，两个人同时倒地。看着对方一身水，不由相视一笑。

我忙起身，又把女孩从地上拉起来说：“对不起，是我莽撞了，没事吧？”

“没事，没事。”她说。

看向我的眼神与我碰到过的许多人类不同，她的眼神空灵，寂寥，仿佛在远处。和我感受到的那心中的痛有类似的感觉。

“看你骑着车，细雨湿衣无处寻，于无声处听花落的样子！”我说出的话不知道女孩听明白了没有。

“嗯，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我喜欢这雨。”

我便放心了，是可以沟通的。

“大自然赋予我们的远远不止我们看到的这些，还有很多神奇的力量！你相信人是可以御风飞行的吗？”

“信！”女孩居然笃定的回答。

“啊？！那你相信精灵的存在吗？”这次轮到我惊讶不已了。

“当然，宇宙是神奇无比的，人类的自大总觉得自己是万物之灵，可掌控一切。可是面对很多灾难时为什么又是如此无力呢？大自然的力量超乎人想象。我们需存敬畏之心。”

“你叫什么名字，认识一下可以吗？”为了掩饰失态我寻话说，这在我可是第一次。

“可以呀，我叫南桑 。”

“你好，我叫御风……”

她推着自行车，我跟随一袭白裙在雨中前行。

2.

站在约好和南桑见面的地方，发丝轻舞，衣阙飘然。我不确定她会来，但还是抱了希望在等。不多时我看到一个清瘦的身影在山间攀爬。依旧身着白衫，如远岫之云。

“南桑准备好了吗？”

“可以了御风，我们开始吧！”

我们向着同一个方向站立于一处陡峭的崖臂处，我告诉她，让她跟着我的神识和提示做。

“闭上眼睛，放松全身，让你的意识去感受身边的一切，听风鸣，听花落，听鸟啼！”

“风在慢慢吹起，云层慢慢低下去，感受风的变化，熟悉它的习性，追随它，驾驭它。”

“我们要先从神识开始，神识可以御风了，才能让身体去适应踏云御风的能力。”

我停下讲话，与她进入神识御风的状态。果然我的预感是对的，她灵力非凡，很快进入状态。但毕竟是第一次，会受外来因素干扰。过了一段时间慢慢她的神识完全溶于万物中，可以随风而起了。

我告诉她，我们可以真正的开始了，我闭上眼睛，招过来自己的云，她照我的样子开始集中念力，寻找属于她的那朵云。

天空似挼碎了一树蓝花，迷人而妖艳。白云缀其间。其中一朵被太阳染红了脸的云好似刚刚醒过来一般，感应到了主人的呼唤。它愉快地随风飘向我们。南桑欣喜地看着它飘向自己，眼睛里有种神奇的光彩。

我先是拉起她踏云而上，御风而行。她明显有些紧张，我在旁边安慰，让她放松下来。飞行一段时间后，我慢慢开始松开了手，她在云上有些不稳，我紧随其后，以防万一。慢慢她适应了风的速度与习性，逐渐可以随心所欲的驾驭她的云了。实在飞行的累了，我们坐在山间的水边休息，潺潺流水撞击在水中的石上，溅起晶莹的水花。水花飞起的一刻，映出南桑迷人的笑脸。但为什么我从她的眼神中读到了忧伤？我们在水边边说话边踢荡着侵在水中的脚。

“你有不开心的事情吗？我总是读出你眼神中有些忧伤呢？”我直接说出心里的想法。我知道我们之间不必互相寒暄。因为在我告诉她我自己精灵的身份时，她并没有过分的惊讶，这样固然是好的。心灵如果可以对话，那就少去了很多事情。

3.

她并没有急着回答，我也并不急于知道。我们安静地坐着，感受到的是平静而美好。

“你们精灵会有遗憾的事情吗？对一件事会有执念吗？”她看了我一眼，静静地问。

“也会有，凡是这宇宙间的万物，都是有自己的生命与感知的。比如花，比如山，比如水都会有。”我回答。

“那如果我想了却一桩念想，但是这个念想又不可能实现呢？它关乎过去，关乎我最在意的人。最想回到的地方。”她眼神中的忧伤和悠远又加深了一层，她自说自己的，并没有在意我在说什么。

我知道她要回忆她的故事了，我只是静静地听着，不再去打扰她。

“小时候我是跟着奶奶长大，父母不在身边。每当吃过晚饭，我便坐着小板凳趴桌上写作业。两根小辫子直愣愣地朝天撅着，然后开成一朵花。那是奶奶精心给我梳理过的心头好。当然再大一点我就坚决拒绝了奶奶的这种梳法，现在想想那时她还是满眼遗憾的。

她陪在我身侧，手里织着那件鹅黄色的小毛衫，带的老花镜总会偷偷朝下滑，挂在鼻尖上，奶奶的眼神安然而慈祥。桔色的灯光打在奶奶身上，又倒映成地上的侧影。每次我都偷偷看地上的影子，发现老花镜滑下来时，总也忍不住转身给奶奶抚一扶。每当这个时候，我和奶奶都会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

这件衣服一直织在我幼年的岁月里，融入我思念的纹理中，我会想起穿着它时的温暖。只要有奶奶在，我便踏实入眠，不管外面是风雨交加，还是寒风瑟瑟。

可是后来长大了，走了很远的地方上学，走了很远的地方工作。我以为我在追求自己的远方，一切是那么未来可期，充满阳光。”她低下头停顿了一下，眼睛里慢慢溢满思念与沉寂。

“可是奶奶老了，她的头发变的花白，她的腰也驼了，她没有那么多时间等我，等到我追寻远方回来看望她的那一刻。终是在没有看到我最后一眼的遗憾中走了！走时手里依然抱着那件小毛衫……”

她把脚从水中提起来，双手抱膝眼神又游离到很远的地方，不再说话。单薄的身形在她说完这些话时，我总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那个童话书里卖火柴的小姑娘一样，由心底生出一些心疼。

过了很久，她回了回神，看到身边我还在，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哦，耽误你很长时间听我说这些话。”

“没关系，反正我的时间宽裕，无所谓长短。”我微微一笑说。

“还有那间老屋，它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黛色的屋顶，有点掉墙皮的白色墙面，还有在墙上爬着的那一大片蓝雪花，影影绰绰随风起舞。为了映衬这片花，一个周末奶奶不知从哪弄来一桶蓝色的漆，我们一起把门也刷成了和花一样的颜色。当然奶奶的身上，我的脸颊、鼻头上也星星点点变了色。刷完的那一刻，我和奶奶看着彼此哈哈大笑。笑声穿过院子，落在低矮的篱笆墙上。”她说着神情又开始游离。

“你想再回老屋一次吗？再见一见你的奶奶。”我知道其实不应该这么说的。看她对老屋对奶奶执念如此深，忍不住多事说出来。

“当然想，可以吗？”她眼里突然有了期盼的光。

我其实是不确定的，但看她如此便不忍心拒绝。心一横说：“可以，但是不是那么容易。”

“我们需要逆时光的隧道而行，仅此一次机会。我可不想让你消失在过去的时光里。”

“好，知道了。”她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地。

“你随我来吧。”我一招手，示意她跟我走。我们走了一段山路，来到一处开阔的山体前，我站住，念动咒语，同时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大的圆，一枚“非幻之镜”的屏障出现在眼前。透过屏障我指给她看，一个时光之洞出现在眼前，洞侧一行字写着：“心无旁骛者即可出，入心则迷！”

“我随你进去，里面是你走过的所有时光，但你不能沉迷其中，否则心迷其中便出不来了。”我很严肃地对她说。

她点点头，做了一下准备。长长吸了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像是穿越了一层水晶膜一样。我紧随其后。

有点猝不及防，她踏入的那一刻像坠入了无底洞一般，垂直极速而下，不由大叫起来。我奋力拉住她的手，给她向上的力，同时大声说：

“集中念力御风！”

如果一直坠落下去会速度越来越快，她也会随着这种速度的坠落而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我只是起到一个助力的作用，关键还要靠她自己的意志力和念力。

而我现在的感受完全是南桑的。只觉得周围呼呼的风似乎像一把把剪刀，在把我撕裂剪碎一般。身体也在轻减，疼痛感销金蚀骨。精神力也在消耗殆尽。就在我感觉意识模糊接近昏迷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慈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桑儿，桑儿，你快来，看奶奶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这是南桑大学毕业刚刚找工作那年，虽然名牌大学毕业，但是竞争和压力也非常大，现在这个大街上研究生一抓一大把的年代，大学生的出路更是有限。找不到工作去做快递员，外卖的大学生，研究生比比皆是。当然，每个职业都是值得尊重的。她简历投了20多家公司，皆不如意，不是人家觉得她没有经验，就是她看不上公司。

失望之余，她想到了奶奶，便立刻买了回家的车票。奶奶见她回来开心地像个孩子，双手捧出一盘香甜软糯的红糖桂花糯米藕过来。南桑端过来用力闻了闻，还是记忆里的味道，这是她从小就喜欢吃的。她肠胃不好，而这道菜恰恰养胃，所以奶奶总会做给她吃。一口咬下去津汁四溢，红糖桂花蜜的甜和糯米的香在口腔里弥散开来。她闭上眼，沉醉在这种感觉里，一口气吃了半盘。奶奶微笑着看着她。

只要有奶奶就有家的感觉，奶奶给她的疗愈足以让她去面对所有风雨，临走时奶奶抱了抱她说：“桑儿，去走你该走的路吧，不管走到哪里，奶奶都会在家等着你！在外不易，学会照顾自己。”

我分明看到她走后奶奶眼角掉下的泪滴，滴在那盘没有吃完的糯米藕上。

“南桑，我们要走了，不能逗留。”我提醒她说。南桑从时光的幻境中回过神来，点点头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我们开始平稳的水平飞行。

风变得和煦起来，有阳光照在我们身上，一切都温暖而舒适。

向前我们踏入令一个幻境，这是南桑上初三那年，她在学校正上课，突然觉得肚子巨疼无比，老师电话通知了奶奶，又和同学紧急把她送到医院，奶奶急匆匆赶到医院后，南桑经过检查，急性阑尾炎，已经需要上手术台了。奶奶颤抖着手把字给签上。

那个手术，奶奶一直守着，直到她出来。父母为了生计奔波，即使奶奶打过电话了，但他们一时很难赶回来。南桑知道他们为了生活，为了自己也是竭尽全力在奔波，如一句话说的那样，有些人为了活着已经拼尽了全力。

出院那天，奶奶接她回家。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奶奶上衣肥大的有点不自然。南桑在摸到她胳膊的那一刻，有点反应不过来，她轻轻撸起奶奶的袖子，胳膊上居然打着石膏。在她不停的追问想下，奶奶才告诉她，原来她手术后的前两天，为了把煲好的汤快点送过来给她喝，走的太急了。结果摔了一跤，胳膊摔骨折了，为了不影响到她的情绪，奶奶居然一直瞒着她。这一刻，她埋在奶奶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我拉了她继续向前飞行，一路上看到的都是她过往的点点滴滴，最后便她的童年时光了。也是此行的目的地了，我们落在一个院落里，院里的果树上已经挂满了果子。小鸟在树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南桑激动的看着，她抚摸着树上的叶子，抚摸过围墙的每一个角落。再向前是屋门了，屋门旁边是那颗茂盛的蓝雪花，一墙的花朵，在风中微微摆动。在墙上留下了斑驳的花影，花上有露珠轻轻滚动，像一颗颗珍珠闪耀着光芒。蓝色的屋门上留着一个小小的手印。那是她和奶奶刷漆的那天她淘气按上去的。她认真看着每一处地方，触摸着每一处曾经的过往。她知道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她要把所有这一切刻进她的脑海里，印在她的心房上。

她把手放在那个小小的手印上。轻轻推开了门，进到屋里，她轻轻地走着，环时屋里的每一个地方，用手抚摸过每一个角落。墙面上有她用粉笔画上去的画，是一个小姑娘拉着奶奶，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和奶奶永远在一起！”她们笑的那样甜。

沙发的旁边有一张小小的桌子，那是她每天写作业的地方，桌子旁边有一个小凳子。她走过去坐下来，显然凳子有点小了。她回想起帮奶奶扶眼镜的样子。

再朝前是厨房了，这时厨房的门打开了，是奶奶从里面走出来。她手里依然端着一盘红糖桂花糯米藕，微笑着说：

“桑儿，你回来了？快来吃，奶奶刚刚给你做好的。”

南桑激动的心嘭嘭直跳，眼里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颤抖着手接过奶奶的盘子。夹起一块放进嘴里，依然是多年前软糯香甜的味道。她放下盘子走到奶奶跟前，用手扶住奶奶的胳膊，这次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又把奶奶抱住，头靠在奶奶肩上，泪水滴在奶奶的后背上。

半晌才说：“奶奶，我想你了！”

奶奶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说：“孩子，奶奶也想你！”

奶奶拉着她坐到沙发上，轻轻用手扶摸过她的脸颊，帮她擦去眼泪，她和奶奶对视着，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是她却不知道从哪一句说起。“桑儿，人来到这个世上，总要去经历很多事情，也需要承受很多。奶奶只希望你好好的，一切都会来到，一切也都会过去。”

南桑点点头说：“奶奶，我知道了。我只是思念您，就想见到您。执拗到一夜一夜睡不了觉。我就想和您说说话，只这一次就好。也好让我能够放下。我还没有来得及在您面前尽孝呢，您为什么不等等我，好让我少一点人生的遗憾。”

奶奶慈祥地看着她说：“让奶奶再给你梳一次头吧。”她乖乖扭过头，奶奶拿起梳子认真而仔细地梳理着她的长发，像小时候那样。

许久，虽然有些不忍心，但我知道我们该回去了，便提醒她该走了。

奶奶拉着她的手说：“孩子，不要难过，好好生活，奶奶会以另一种方式陪在你身边！”

南桑站起来流着泪说：“奶奶您走的时候没有看到我，我知道您是带着遗憾走的，我不能在您面前尽孝了，就让我能够当着您的面给您磕个头吧，也让我的心能够好受一点。让我今生的遗憾少一点点。”

说完她跪下给奶奶深深地跪拜了一次。

这时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起来，奶奶不舍地冲南桑挥了挥手，转身而去。我拉起她，快速离开。当我们从“”非幻之境”中出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经过这么久的消耗，体力精力都很疲惫，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

“心愿了了，心中可还有遗憾？”我问她。随手拿起一片叶子，折成杯状，念动咒语收集周围的露华，一滴滴晶莹剔透的露华闪着光从叶子上飞进杯中，我递给她。

她接过叶子说了声谢谢，喝了几口补充体力。

“这世间之事不如意十之八九，还有一些事情是你越用力，越在意反而适得其反，事与愿违的。所以遗憾和不甘总会有，但还是要努力的活着。如同老渔夫桑提亚哥一样，即使最后只带回了一副鱼骨架，但又怎样呢，该有的勇敢和努力还是要的。这是一种人生的态度吧。”我还是头一次如此认真和一个人类说这样的话。

“嗯，我见过了思念的人，去过了怀念的地方，所以也能够放下执念，一直向前了。”南桑望着远处说。

“你看，御风！”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轮红日在错落起伏的山与山之间正在徐徐升起，云霞漫天。又与山中的雾连成一片。真好，新的一天开始了！

我知道一些过往她可以释怀了。

“我们也该告别了，生活依然要继续，你自然也有你的使命，谢谢你陪我了却一桩心事！”她微笑着说。

“是的，愿你一切都好！”我轻声回答。

她走下山去，在几乎已经看不到的地方，我听到一句话传来：“我们什么时候还会见面？”

“机缘到了自然会见！”我回应了一句，话随风而去，不知道南桑听到了没有……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