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朱吾丘主父徐严 终王贾传（七）
终军请缨
终军（约公元前140年～公元前112年），字子云，济南郡人。他在年少时好学，以博闻强记善辩论能写文章闻名于郡中。在十八岁时，他被推荐入选为博士弟子。在送他到长安报到，济南太守听说他有异才，就召见了终军，感觉他很奇异，就和他结为好友。终军告别太守离开，到长安向汉武帝上书说事，汉武帝对其文章感觉惊奇，马上封终军为谒者、给事中。
终军跟随汉武帝到雍城祭祀五畤，捕获一只白麒麟，长有一只角五只蹄子。汉武帝又得到一棵奇木，其枝杈从旁边生长，然后又长回来和主干结合在一起。汉武帝感觉这两种物品很奇异，就广泛向群臣征询意见。终军上书回答说：
臣听说过《诗经》中称赞君德，《乐经》中颂扬后功，经书不同而意思相同，都是为了昭明圣德隆盛。南越人逃窜隐藏到芦苇丛中，和鸟鱼结群，正朔历法普及不到他们的风俗。有关部门到达其境后，东瓯内迁归附，闽王被诛杀，南越依赖汉朝救援。北方匈奴逐水草放牧牲畜，他们行为就像禽兽，却生有虎狼之心，自从上古以来都没人能够震慑。大将军卫青手持斧钺，单于奔逃到大漠；骠骑将军霍去病高举战旗，乌孙昆邪臣服。从此陛下的大德泽及南疆，威武到达北国。陛下处罚不偏袒亲近，举荐不遗漏偏远，设置官位等待贤良前来归附，用爵位重金悬赏等待有功将士，使贤能者得以晋级加禄，不称职的辞退回家种地，形成了法令推行全国。陛下兼备众人美德却不满足，怀有圣明却不专断，建立明堂、辟雍、灵台三宫制度，官员履职都符合要求，前代的封禅之君都没有过这样的功绩。
汉朝天命初定，万事草创，要达到天下六合同风，九州大同，必须等明圣之主光大润色，祖业传于后世无穷。所以周朝到周成王时期才最终确定制度，然后美好的征兆随之显现。陛下盛德比于日月之光，垂布圣明思路进行封禅，专心敬奉神明，在泰山之郊进行祭祀，献上祭享感动上天之神，积聚的祥和之气充塞天地，然后俘获异兽，这是理所应当的。当年周武王乘船横渡黄河，在中流时有条大白鱼跳入周武王的船上，周武王俯身捡起后烧烤，群公都齐声喊道：“吉祥啊！”现在陛下郊祭没有看到神灵，却俘获兽作为馈赠，这就是上天表示接受祭享，与上天赐予的祥瑞相符合。陛下应当选择吉祥的日子改定年号，到江、淮取来白茅，再次封禅泰山，以应和光明普照，然后让史官把这些记载下来。
六鹢退飞，象征着诸侯叛逆；白鱼登舟，象征着四方顺服。这些明暗的征兆，天上惊乱飞鸟，下面惊动渊鱼，其他都以此类推。现在野兽只生长有一角，表明同本同源；众枝杈内附，表明没有外心。这些现象的征兆，大概是说将要有异族解开编发、舍弃袒露左肩的服装，换成汉朝的冠带服装，接受汉朝的教化。陛下只要拱手等待就行了！
对策奏报上去后，正符合汉武帝的心意，汉武帝马上改年号为元狩。以后几个月，果然有越地和匈奴名王率领部众前来归降，一时间大家都说终军说得太准了。
元鼎年间，博士徐偃奉命巡视各郡国风俗。徐偃假传汉武帝的诏令，让胶东、鲁国铸铁晒盐。他返回后，向汉武帝奏报，汉武帝升任他为太常丞。御史大夫张汤弹劾徐偃假传圣旨，按照法律应当处死。徐偃用《春秋》大义解释；大夫出使边疆，遇到能安定社稷、存恤万民的事情，可心独自作出决断。张汤只会按照法律判处徐偃的罪名，但却驳不倒他讲的《春秋》大义，汉武帝下诏案件交给终军审理。
终军诘难徐偃说；“古代的诸侯各国风俗各异，百里之间信息不通，所以才经常有朝聘会盟这些事情。在那个时期的安危局势，呼吸之间就可能改变，所以才有不用接受诏命独断专行相机行事的权利。现在天下为一，万里同风，所以《春秋》中说‘王者无外’。你徐偃巡视封域之中，却说是出边疆，这是怎么回事呢？何况盐铁专营，郡国都还有其他收藏，就是停止这两个国家的盐铁，对整个国家也算不是什么重大利害。但你却以安定社稷、存恤万民作为说辞，这是为什么呢？”
终军又诘难徐偃说：“胶东南近琅邪，北接北海，鲁国西枕泰山，东有东海，受益于盐铁之利。你估计一下这四郡的人口数和田地，总计它们的铁制用具和食盐，能不够供给这两个郡国吗？还是实际上有多余的盐铁，但官吏却不能供给呢？你怎么解释这个问题呢？你徐偃假传圣旨，让他们铸铁晒盐，说是为了春耕时节种地让百姓有铁器可用。现在鲁国铸铁，应当事先做好准备，到了秋天才能点火。这种说法和实际是不是正好相反呢？你已经三次奏请，朝廷却没有下达诏令，你就不管朝廷允许不允许，直接假传圣旨作威作福，以顺从百姓为名来沽名钓誉，凡是明圣君主肯定会诛灭的。‘枉尺直寻’，孟子说这样做不行。你现在所犯的罪行很重，所成就的事很小，你是知道这样做必死，却故意以身试法呢？还是心存侥幸不被诛杀，想借这些博取名誉呢？”
徐偃理屈词穷，服罪甘愿被处死。终军奏报说：“徐偃假传圣旨独断专行，违反了巡视工作职责，请示把他交给御史定罪。”
汉武帝报复准许。汉武帝很欣赏终军对徐偃的诘难之词，下诏把他的诘难书信转给张汤学习。
当初，终军从济南到京城谒见博士时，步行通过函谷关，守关官吏交给终军一块用帛边制成的符信。终军问：“这个用来干什么？’官吏回答说：“回来时作为路证，再经过这里时要拿它合符。”终军说：“大丈夫西游，不需要凭它作回来的路证。”他扔下帛制的符信走了。
终军被任命为谒者后，奉命巡视郡国，手执持符节出函谷关东巡，守关的官吏还记得他，对别人说道：“这位使者就是以前扔掉帛制符信的儒生。”终军巡视郡国，遇见适合的事情就上书报告朝廷。出使回来以后，向汉武帝奏报情况，汉武帝听了后很高兴。
这时朝廷要派使者出使匈奴，终军主动要求出使。他说道：“我没有横草之功，却能位列宿卫之臣，已经吃了五年俸禄。边境上不时有战乱警报，我应该披坚甲执锐，冒着箭石开路前行。但我不熟悉金革之事，现在听说朝廷要派使者出使匈奴，我愿意竭尽精神，提振气势，辅助贤明的使者，在匈奴单于面前讲讲吉凶之道。我年纪轻轻，才能低下，辜负所愿，不足以独挡一面，经常在私下里感到愤懑难止。”
汉武帝下诏询问终军要求出使匈奴要讲述的吉凶内容，认为终军的回答非同一般，提拔他担任谏大夫。
南越与汉朝和亲，汉武帝派终军出使南越，命他说服南越王到长安朝见，其待遇相当于内地诸侯王。终军自告奋勇说：“希望陛下给我一条长缨，我一定能缚住南越王，把他带到长安宫阙下。”终军前往南越游说越王，南越王听了终军的话，同意率领部众内迁归附汉朝。
汉武帝非常高兴，赏赐给南越大臣印绶，让南越王使用汉朝的法令制度，改变越人的风俗习惯，命令终军留下来安抚南越。南越国相吕嘉不愿意归属汉朝，派兵攻杀南越王，也把终军等人全都杀掉，其事情记载在《南越传》 。终军死的时候才二十多岁，所以世人都称呼他为“终童”。
终军出使殉国
黄其军
作于2021年11月8日（古历辛丑年十月初四）
文中照片来源于网络，对作者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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