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阿梅约出来吃饭,一桌四个人为她庆生。在镇南街一个温馨的中式餐厅里,有橘黄的暖灯和褐色木制桌椅,我们点了微辣酸菜鱼和大盆小龙虾,那是她的最爱。
这是陪她过的第六个生日,从二十二到二十八岁,我们都在一起。当初她大学毕业径直来到了我这个城市,彼此扶持,一起成长。
二十三岁那年,她生日我送了一个两百块钱的包包,她高兴到抱着我亲,直言结婚时要我当伴娘,还要做孩子的干妈。我打趣她:“那么早就想把自己嫁出去啊,红包我都没挣到呢?”
她羞涩地笑笑:“我跟阿伟是迟早的事,你到时可得包个大红包”
“好,我努力挣钱,给你包个大红包”
2010的那个夏天,我们在路边摊撸了两百多块钱的串,喝了一整箱啤酒。最后阿梅是被阿伟扛着回去的,那时看见他俩的背影我就觉得啊:人生得此伴侣,未来可期!
阿梅二十五岁那年她决定要结婚了,她说肚子里的宝宝快两个月了,未来的婆婆也很喜欢她。阿伟家里在装修了,婚期就在两个月后。
为了陪这姑娘筹备婚礼,我把所有的假期都奉献上了。从镇南街到平定市中心,我们把所有的服装店和饰品店逛了个遍。
阿伟那时候很忙,为了提高业务水平和竞争机制,他们公司出了一套变态的优胜劣汰制。所以阿伟经常出差。
阿梅是个很独立的姑娘,也不会总粘着缠着阿伟。她总鼓励他年轻人就是要拼事业的。
那日我俩去逛万达,她说婆婆买的结婚床品都太艳丽不喜欢,想要去买点素的。家居店在二楼,我俩在一楼拐角处等电梯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男孩穿着件带帽的黑色夹克,女孩一身粉色修身连衣裙,俩人依偎在一起喝星巴克。想想前几日才去镇江出差的阿伟,阿梅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只几秒的时间,那男孩也把手机贴到耳旁……
“在哪呢?”
“镇江啊”
“那你回头看看……”
只几分钟的时间,我仿佛看了一部五十集的电视剧般漫长。亲眼看着它从初识演到相爱到小插曲,再到落幕。我始终以为这会是个从此以后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生活的美满结局。可谁曾想,我亲眼看着男主将剧本写死。
毫无悬念地,分手,取消婚约……
都没什么疼的,如果人生的剧本非要摻插这样的剧本,又有谁能躲得过。
“只是你知道吗?流产是要进手术室的,我看见那些剪刀钳子啊真的好怕,我怕以后再也不能生宝宝了,你知道的我有多么喜欢孩子……”
阿梅躺在病床上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我抱着她哭,她眼泪一行一行地流,鼻子一次次被堵住,哽咽,颤抖,我这辈子第一次亲眼所见的为情所伤就是她了。难过,愤怒,一度让我不再相信爱情。
此后的阿梅,犹如生了一场重病。换了很多份工作都提不起兴趣,过年也不回老家。春节的时候一个人在出租屋里看剧吃零食,也不接受任何人介绍的男朋友。也从不提起,不是过去了,而是过不去。
父母都劝她算了,她点点头说:“好”
所以过了三年了,大家以为她真的算了。只有我知道,那道伤疤杵在心里是多么狰狞且清晰。
你没历过她的劫就不要劝其大度。一个女孩最珍贵的四年和年少的深情及信任,被一个渣男就这样糟蹋了,你让她怎么算了?
所有人都看她跟正常人一样,开始好好上班开始存钱,开始买衣服开始打扮。可是你们有没有看见,这个女孩她眼里没有了光不会笑了呀!如今在一起时她总是眼光涣散没有焦点,一幅疲惫不堪的模样。再也不是那个买只口红就能高兴到跳起来的姑娘了啊!
你说真的能算了吗?发生即存在。大家又不是圣人,记忆又不能格式化。你与其问她怎么就不能忘了呢倒不如问问伤她的那个人:“你怎么就忍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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