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狗蛋
苏笑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迷迷糊糊地就跟着苏父出海打渔去了。
钟少曾漫不经心地打扫着家中的庭院,连钟母走到他背后都不自知。少曾一转身,吓了一跳,“娘,你干嘛呢?怎么躲在我背后不出声?”
钟母微微一笑,“我还想问你干嘛呢?不是说扫好院子就开始练剑吗?我看你都快扫了半个时辰了,还没扫好,你娘我的手帕都快绣完了。想什么呢你?不会是在想笑笑那个小丫头吧?”
少曾把扫帚一扔,“扫完了,今天不练剑了,我去温书。”
午饭时,钟母敲了敲他的房门,叫他吃饭,少曾慌慌张张地拿书盖住了那纸上的字:有一美人,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问君何求?君不知。
“来了,娘你别催了!”
少曾一看,那饭桌上还是鱼,就忍不住问:“那小丫头又送鱼来了?”
钟母好笑道,自己这个儿子心里想什么旁人不知,她还是知道的,也不拆穿他就是想见那小丫头,就说道:“笑笑倒是没来,不过嘛,娘想了想,咱们刚搬来这封城,一个人都不认识,日后还要在这儿过一辈子,认识认识邻里还是有必要的。一会儿啊,你拎着那篮子去走一趟,请笑笑带你去附近串串门,把那些手帕、钱袋什么的都送出去。”
“嗯,娘,我知道了。”少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扒拉完了一碗饭,就放下碗筷,拎着篮子就要走。
走到门口,他又回头喊道:“娘,我先走了,碗筷您放着我一会儿送完东西再回来洗。”
钟母见少曾这样,心想:看来还是要早点给他娶一门媳妇,这儿啊自去年他爹去世之后就没见他这么开心过了,真是男大不中留了!
少曾压住了表面的兴奋,假装镇定地来到了苏笑家门口,他放下了篮子,又拍了拍衣裳,掸了掸鞋上的灰尘,确认一切都很完美之后才敲响了苏笑的家门,可是他敲了好几次,都没有人回应。
他心想:不应该啊!这小丫头昨天还和他爹都在家呢,还邀请自己来她家玩,怎么一转眼间,人都没了呢?
少曾不死心,又继续敲了好几次,还是没人回应。他垂下了脑袋,很不开心!
隔壁的一位大娘听到了这动静,就探出头来问道:“小子,你是来找笑笑的吧?”
少曾听见笑笑的名字又迅速抬起了头,见是一位没见过的大娘,脸色又淡了几分,颇有几分试探性地问道:“是啊,大娘,她不在家?”
“对,又跟她爹出海打渔去了吧!这不,夏天来了,鱼都肥了,她家啊就靠着这几个月多赚点钱呢。”
“那大娘你知道他们什么能回来吗?”
“这说不准,这上次他们就去了十天呢!小子,以前没在东街这边见过你啊,你是新搬来的?”
少曾走向了这位大娘,将篮子里盖着的布掀开,从里面随便拿了两条手帕,又随手塞了几个钱袋给她,才开口道:“大娘好,我跟我娘昨天刚搬过来,就在街口西边第一家,姓钟,您叫我少曾就好。本来今天来也就是想让苏笑带我认认门的,既然她不在就算了,我改日再来就是。”
王大娘见这小孩长得俊,性子又沉稳,塞给自己的手帕钱袋一看又是些上好的布料做得,心中更是欢喜了几分,“没事儿,笑笑那丫头不在,我让二狗蛋陪你去,他俩从小一块儿长大,对封城熟悉得很!”
没等少曾开口拒绝,王大娘就朝着屋里喊道:“二狗蛋,二狗蛋,快出来!”
二狗蛋嘴里还塞着一个馒头,慢吞吞地走向门口,口齿不清地说道:“娘,我还没吃饱呢,你叫我干嘛?”
“哎呀,别吃了,诺,这是少曾,新搬来的邻居,你带他去街坊那儿认认门。”
二狗蛋皱着眉头,不情不愿地出门了,走了两步路,他对那少曾说了一声,“那什么,你先等会儿啊!”
少曾一回头,就见他跑回了自家屋子,然后又跑了出来,手里多了几个馒头。
二狗蛋见他盯着自己看,问他,“你也想吃?”
“我吃过了,你自己吃吧!”
闻言,二狗蛋一边啃馒头,一边含糊不清地问他,“你叫什么?我刚刚没听清我娘怎么叫你的。”
“钟少曾。”
“哦哦,哪一户是你家啊?”
“前面左转,第一家。”
“你篮子里是送人的?”
“嗯。”
“是什么,能不能送我一个?”
少曾停下了步伐,转向二狗蛋,凝视着他,语气加重了几分,“食不言,寝不语。”
“什么玩意儿?”二狗蛋一脸懵逼地望着他。
少曾压下了心中的不爽,假装云淡风轻地说道:“没什么,等你吃完我们再去拜访他们。”
“哦哦!”二狗蛋一边吃,一边偷偷地看他,这个人怎么是气场有点强大,在他面前我居然不敢顶嘴了,只能像个小媳妇一样委委屈屈地蹲在墙头啃馒头。
片刻,二狗蛋吃完了,委屈巴巴地说道:“那个,少曾啊,你刚刚是不是嫌我吵啊?”
少曾一个眼神也没给他,“也不算太笨,先去哪家?”
二狗蛋摸了摸鼻子,指了路,“先去葛大娘家,他家在那边。”
两个时辰后,两人终于拜访完了街坊邻居,送完了所有的手帕和钱袋。
二狗蛋累得半死,问:“少曾啊,我能不能去你家玩会儿?”
少曾只留给他一个背影,还有一句,“我不喜欢跟名字俗气的人玩。”
二狗蛋心里憋屈,回家之后吵着要改名字,王大娘不乐意了,拿着扫帚追着他打。最后还是他爹出来一把抱住了王大娘,王大娘恶狠狠地说:“二狗蛋这名老娘取得,怎么,你还不乐意了?我告诉你,只要你娘我还活着,还管着你,你就休想改名字!”
他爹哄着他娘回了房,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回自己屋里去。二狗蛋恹恹地回屋,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心里把钟少曾骂了千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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