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初见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你看,这苏家的小丫头终于是和她心爱的男人修成正果了!”
“可不是嘛!我听说啊,这钟少曾可是痴情得很,笑笑她爹去世的时候一直陪着呢!两人从小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这结为夫妻更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是啊,咱们这封城方圆几十里都羡慕苏笑找了个好婆家呢,她婆婆可是个大善人呢,城里的但凡认得他们钟家的人,没有一个不夸他们好的。”
在街坊邻里的一片祝贺声终,苏笑勾唇笑了笑,她心想:是啊,能和自己喜欢的人携手一生是见多么幸福的事儿呢!
喜婆扶着新娘子,将她送回了房。忽听得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苏笑觉得不对劲,连忙摘了喜帕,要出去看看。喜婆拦住了她,道:“哎呦喂,我的新娘子啊,这可使不得啊!不吉利啊!你且放宽心,我出去看看!”
说起这钟少曾和苏笑啊,就要从他们年少时讲起,钟家是打造兵器的,战时帮着官府打打枪啊,刀剑什么的,没有战争呢就帮着邻里做些菜刀啥的谋生。虽不是大富大贵吧,但也饿不死。
这苏笑呢,自小跟着爹爹出海打渔,因着封城离海有个二三十里地,每次出海一去至少四五天不回来。苏笑的母亲在生她时难产而亡,这也造就了她十分尊重和依赖年长的妇人。每次出海打渔回来,总要留些给隔壁的几位邻里大婶,嘴甜得让人无法拒绝。
这不,今天打完渔又给邻里送来了。
东街的葛大娘见苏笑来了,连忙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在衣服上擦了擦双手,笑着从她手里接过了鱼,“笑笑啊,你等会儿,你爹不是腰不好嘛,我家那老头前两天搞了两瓶药酒,非说要留一瓶给你爹,我去拿来给你。”
笑笑谢过了葛大娘,拎着那瓶药酒又去了别家。送完了鱼之后,笑笑沿着东街走回去,忽然发现一户人家正在搬东西。见一妇人,她上前问道:“婶婶可是新搬来封城?”
那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少曾的母亲钟大娘,她蹲下身来,和笑笑说道:“是啊,你叫我钟大娘就好。小姑娘,你也住这儿?”
“钟大娘好,我叫苏笑,街坊们都叫我笑笑。”然后又将手里提着的两条鱼递给了钟大娘,接着说道:“我家是打渔的,这两条鱼就当作是恭贺钟大娘的乔迁之喜了!”
钟母伸手接过了那鱼,连忙喊来了自己的儿子钟少曾,让他把鱼拿到厨房,又附耳跟他说了什么,少曾点了点头,就跑回去了。
“刚刚那是我儿子——钟少曾,看起来你俩应该差不多大,以后常来玩儿。”
笑笑点了点头,本欲要开口说一声走,又见钟少曾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东西,就怔怔地盯着他,不说话了。
钟母从他手里接过那布包,她将布包打开,里面是两把菜刀,“笑笑啊,我们钟家以前是打铁的,这菜刀是我们自家做的,你要是不嫌弃就拿去吧,就当咱们两家交个朋友了。这菜刀锋利得很,我让少曾帮你拿回家,也好认认路,以后常来往。”
钟母又将菜刀包起来,递给少曾,嘱咐了他两句,他就拿着东西走到了笑笑面前,面无表情地说,“丫头,走吧,去你家!”
苏笑边走边说,“我不叫丫头,我叫苏笑,你可以叫我笑笑。”
少曾似笑非笑地说:“笑笑?三岁小孩才乐意这么被叫。”
笑笑脸涨红了,想出言反驳他,又听得他问:“前面路口怎么走?左转还是右转?”
“右转,你说我名字幼稚,你呢?”
“钟少曾,年少的‘少’,曾经的‘曾’。”
“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嘛!”
她小声嘟囔了一句,随手一指,“看见那颗槐树了没?那就是我家,我娘怀我的时候种下的,我有多大,那颗槐树就有多大。”
少曾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跟着她走进了屋内,把菜刀放下,又跟她爹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彼时,钟少曾十岁,苏笑八岁。
“回来了?”
“娘,那小丫头家不远,咱们家右转再直走,看见一颗槐树就是她家了。”
钟母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说道:“看来你还挺喜欢那小丫头的嘛,不然怎么会答应我去送菜刀?连人家住哪儿都记下来了。我可是记得,前两年你爹还在时,有个镖局家的千金看上你,天天缠着你陪她舞剑,你可是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人家。”
少曾接过了母亲手中的衣服,放到柜子里,又折回来,避开了她的问题,问:“今晚吃什么?”
“鱼,就笑笑送来那两条,你做?”
少曾也不说话,就去了厨房,娴熟地将两条鱼杀死,一条用盐腌制起来放好,另外一条下锅里煮了。他见柴火不够旺盛,又抱来一捆柴丢进去,拿扇子扇了扇,他望着那鱼就想起了今天来他家的那个小丫头,今天嘲笑了她的名字,她脸红了,可还是跟自己说起了她家的槐树,说起了她娘,也不知道她明天会不会来找他玩。
苏笑今天十分开心,连吃饭时的嘴角都是上扬的,苏父伸手将她脸上沾着的一粒米饭擦了,问她,“你很喜欢今天来咱家的那小孩?”
“爹,他不是小孩子,他叫‘钟少曾’,少年的‘少’,曾经的‘曾’,还比我大呢!”
“哟,我闺女还记得少曾那小孩的名字?他们新搬来的?”
“是啊,钟大娘可好了,不仅送咱们菜刀,还邀请我去他们家玩呢!”
“那感情好,不过咱们明天还要出海打渔,等这次回来,你多拎两条鱼去他家。我看少曾这小孩不错,挺有教养,不像二狗蛋,来了就没规没矩地往你房里闯。”
笑笑放下了碗筷,“爹,你吃完了吗?我洗碗去了。”
苏父看着笑笑一蹦一跳地跑去洗碗,心里感叹道:怕是过不了几年,笑笑就要被那钟少曾那小子拐跑了!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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