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回大地,春风暖人;草儿生绿,花儿渐开。
街市一处的楼顶上一株红色的花树,绽放如火。
楼底的路边,也有一株同样的花树。
一个星空密布的深夜,世人入梦,柔风吹拂。楼底的花树的幽香随风飘浮,被楼顶的花树闻到。楼顶的花树来了兴致,用独特的语言,对楼底的花树打招呼:
“喂,楼底的朋友!我们能聊聊天吗?”
楼底的花树正对着星空遐想,听见楼顶的声音,礼貌地回答说:“好啊!——聊什么呢?”
楼顶的花树说:“你这会儿在忙什么呢?”
楼底的花树回答:“也没忙什么。——我可不想像人那样,一天东奔西跑的,也不知道他们都忙些啥?只知道他们忙过之后叫‘累’,不知道他们忙过之后找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楼顶的花树说:“是啊,我家的主人就是这样的人。一次听他和一个朋友在我旁边聊天,说,一年的收入上百万。但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是经常闷闷不乐的?”
楼底的花树感慨地说:“我虽然没有什么主人,但我看着这些过往的行人,看着缩在汽车里的人,听他们说的最多的还是什么房产,什么工资。有几次倒是听见有人在我身旁说着什么爱情来着,结婚来着,但几乎都提到了钱之类的东西。——钱是什么东西啊?”
楼顶花树露出瞧不起的语气:“钱都不知道?——这可是人们最看重的东西。他们吃的穿的住的都离不开这个东西。”
楼底花树惊讶地说:“这样啊!——还是我们的生活简单一些。”
楼顶花树:“不过,我还是羡慕人的生活:有了钱,就可以过高人一等的日子。你可以养几十万元钱一头的宠物;你可以请仆人服侍;你还可以请保镖保护你。反正,做有钱人的好处多着呢!”
楼底花树想了想说:“那人们说的包什么二奶三奶怎么回事呀?”
楼顶花树又露出不屑的语气:“哎呀,你OUT啦!——那是有钱男人干的,像我主人一样,他就包养过好几个漂亮的读书女孩儿。”
楼底花树好像理解起来很费劲:“他这样做值得吗?”
楼顶花树理直气壮:“有什么不值得?那叫有钱!——有钱!知道吗?那叫潇洒!——潇洒!知道吗?”
楼底花树还是不理解地摇摇头:“我还是喜欢简单的生活。”
楼顶花树:“简单的生活?——那是穷人说的话。知道吗?——那是没法过上富人的生活,所以学着阿Q的腔调说话。”
楼底花树疑惑地说:“为什么这么说呢?——谁是阿Q呀?我觉得象我们只要有了阳光、土地、空气、水分,这就够了。这就是简单的生活。”
楼顶花树学着主人的调子说:“又OUT了不是?连阿Q都不知道。——他就是那个大作家笔下的人物。阿Q就是比不了别人,就用精神胜利法安慰自己的人。”
楼底花树好象明白了一点,又好像还是没有明白。
楼顶花树说:“比方说我吧,在这楼顶上就是我的地盘。站在上面,我可以听见远处风中的音乐,你能听见吗?”
楼底花树茫然地说:“没有听见。你真的听见了?”
楼顶花树:“是啊,这会儿,远处正有一支《爱你一万年》的歌飘过来呢!你听不见?——这就是差别。”
楼底花树:“哦?”
楼顶花树:“这就是因为我的位置高一些的缘故。——要在白天,我还可以看见远处的一条河呢。”
这在楼底花树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它惊奇的问:“什么河?”
楼顶花树洋洋得意:“不知道吧?——告诉你吧,那是长江。不光是长江,我还可以看见江上的来来往往的轮船呢。”
楼底花树有些自卑地说:“轮船?——我可是只看见过来来往往的大小车辆。”
楼顶花树总结似地说:“你看,你和我之间就有差距呀!”
楼底花树无言以对。
不久,楼顶花树的男主人犯了案被投入监狱。楼顶花草盆景没人料理。
又是几个月不下雨,地上的花草树木在烈日下奄奄一息。
半夜,夏虫唧唧,凉风习习。楼底的花树(它已经脱胎为叶片浓密的绿树了)慢慢苏醒过来。空气中飘过一阵死亡的气息。这时它听见了楼顶的花树(它则成了叶片稀疏的病树)微弱的声音:“救救我!救。。。。。。救。。。。。。我。”
楼底花树使劲的呼喊着。可是楼顶花树已经无法应答。
分享: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