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考完试之后，操场上晨练的人不多，只有我和教授两人。教授忽然很严肃地问了一个问题：你经常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你怎么解释这个立心的心字？
我还真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只不过我听到人大、北大、清华和中科院的好些老师都不约而同地在讲课中多次提到这句话，这是一句我第一次听到就觉得特别有感召力的一句话。所以就记住了，也经常和朋友们聊天的时候提起，可是我并没有深究过其内涵。
今天猛然听到教授问这个问题，我看看了空旷的操场，思维延伸到了茫茫的天地之间，于是我说：我理解的是天地本无心，老子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所以天地可以说本来是没有情感色彩的，但是人，尤其是知识分子或者说文人，也就是孔子所说的士，来到这个世界上的重要使命就是给本来没有意义的自然界赋予意义，人是万物之灵，不同于动物之处就在于人有主观能动性，能赋予人生以意义。象孔子、老子、庄子等就是这样优秀的人或者说灵魂，他们就好像是寂然的天地之间的心脏，在跳动着，让我们这些芸芸众生感觉到自然界也是有灵性的，让我们觉得人生是有意义的，让我们也努力将自己的灵魂尽可能修炼到完美境界。
教授依然很严肃，说：“关于这句话的解释有很多——”我心想教授可能要批评我学习不求甚解，所言浅薄了，一时真有硕士答辩时的那种紧张感了。教授接着说：像你这样生动活泼的解释，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后来教授谈到他的观点，让我获益匪浅。我心中暗想：什么是教育家，这就是！
今天我对着一位暂时失语的诗人谈他的作品，我说文字是有力量的，文字是有生命的，他偶尔会笑，还会流泪，我说如果你认可我说的，就眨眨眼，于是他用力眨眼，最后我说：文人的使命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他睁大了眼睛，眼睛里透着亮，表情就像个5岁的孩子，也确实是，他就是一个一直没有长大的孩子，还有待于成长。于是我又一次感受到这句话的神奇的感召力。
摄影：木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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