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其实我们都很恋旧
这几天远在甘肃老家奶奶的手机出现了一些毛病,打过去总是我能听见奶奶说话,奶奶却听不见我说话,这把她老人家可急坏了,急忙找村子里面的年轻人把手机弄好之后在今天早上给我把电话打通才安心了。这段时间很想家,想呼吸家里面最新鲜湿润的空气、想看到家里面头顶上最蓝的天空和夜晚最明亮的月亮和星星,可能是因为北京到了夏天之后非常闷热的缘故,我就非常想到我家的老上房的土炕上好好睡一觉,老家的土房冬暖夏凉,是我们西北那边特有的一道风景,在我小时候家家户户都有一间。
在视频上面看见老人和田野,就会想到老家的那些老人们,他们朴实善良了一辈子,虽然生活困难清贫,但是儿女们大都很争气,基本上都在外面大都市里面求学或者工作。老家夏天的景色是很美的,比起城市的那些建筑,乡村的田野就显得格外让人心旷神怡,在我以前看书时有那么一句话说得好:“上帝创造了乡村,而人类毁灭了乡村创造了城市。”老家有许多非常老的东西,就像山坡上的田地一样,我小时候是那个样子,现在依旧还是那个样子,年年上面都长满了青草和开满了蒲公英,我似乎觉得那些蒲公英是不是已经存活了上百年了,只不过在冬天的时候它们的种子在地底下冬眠了而已,在来年春天焕发出新的光彩,比去年开的更加灿烂些。
每次坐车回家时,都会在其他的一些村子里面看见,那时候的老工厂,那些老工厂看起来和老家的老上房没有多大区别,我在想,四五十年以前这里是多么热火朝天,想象一下那个时代的大生产,每家每户都会备有大瓷瑭缸子和脸盆,吃饭都是用的大碗,听奶奶说,那个时候每个人都很精瘦,肚子里面没有油水,偶尔会有被吃饭吃的撑死的人。
那些活着的人如今都老了,甚至有些已经慢慢的去世了,时间是一把杀人于无形的刀,任何事物在它身上会变得一文不值,任何事物在它身上也会变得价值连城,赋予怀念。老家的老上房,承载了四五代人的记忆,最后翻修时却没有给它留下最后的影像,还有那些生活在大山沟里面的老人们,有的甚至一辈子都没有走出那个山沟,死后也就没有属于他们的照片,想想在西北偏僻的山沟里面这是一件极其平常而又可怕的事情,我记得小时候和爷爷去了山沟后面的亲戚家,那里真是贫困啊,过年时候依旧吃的是浆水面和一些平时吃的饭菜,更没有肉和其他的东西。那里的一切似乎很老,有好多老人,还有裹着小脚的老太婆,当我长大以后,他们随着时光的慢慢流逝,也就渐渐地都去世了,死后便埋葬在他们那一生都没有走出去的大山沟里面,真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对于现在生活在大都市里面的人是无法去想象那种封闭的生活状态的。
当我试着去怀念那些老事物,那些已经去世的老人,再想想自己老家身后的那座大山,不知道在那座大山上上演了多少轰轰烈烈的故事,不知道那些老人在年轻的时候在大山上面遭受了多少磨难,也在上坡上农忙的时候散发出多少欢声笑语。
在不经意间回家的时候那个蓝色的铁皮门牌不知道丢在了哪里?也许是丢在了门前的沟渠里面,也许是丢在了一条不知名的小路上然后被雨水冲走了。世间有趣的东西总是比没趣的东西多得多,那些有趣的东西见证了多少悲欢离合的事情,也承载了许多人那时候的记忆,是一种可以寄托情感的媒介。奶奶总是给我说那时候他们怎么不容易,经历了多少磨难,直到有一天她老人家给我说,她不想再说了,那些磨难给人更多的是一种在心灵深处的创伤,不堪回首。
生活的道具就是除了人本身之外的那些事物,比如上个世纪的搪瓷杯,竹条套子的保温瓶,还有在老家桌子上面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那个“风雪夜归人”的铁壶,还有放在纸盒子里面我小时候戴的红领巾……其实想家了,就怀念一下那些事物,记得那些人就足够,希望他们都能好好地!希望岁月走的慢些,给我们留一些回想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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