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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无法理解格莱珉,你只是缺乏同理心

不是你无法理解格莱珉,你只是缺乏同理心

作者: 沛文沛语 | 来源:发表于2019-03-05 20:47 被阅读3次

    西汉刘安《淮南子.说林训》中讲了一个削足适履的消化,一个人穿鞋子,发现较大鞋小,就觉得鞋子没有问题,是脚的问题。

    在中国的知识分子中,也总有这样一些经营,他们建造了非常完美的经济模型,分析模型,来解释贫困发生的原因。

    但是当实际的扶贫成为一个政治任务的时候,他们的理论实践遇到挫折,越扶越贫困,扶贫扶出刁民,归结于人性的问题等等,总而言之都是市场错了,他们的理论都是对的。


    这是个特殊场合。一群耶鲁本科生坐在会议桌旁,主讲位置坐的是张磊, 高瓴资本创始人;身旁主持的人是大卫·斯文森,  耶鲁校产基金管理者、传奇投资人。你想知道斯文森更多,请往前翻本专栏2月9日、11日发过的文章。

    这里是耶鲁校产基金的会议室,也是斯文森的课堂。

    几十年来,每周一下午一点,斯文森给精选出来的16名耶鲁本科生上投资课。今天的讲课人张磊再合适不过。

    十年前,张磊从这里出发。耶鲁商学院毕业后,他在耶鲁校产基金做分析师,然后创业。耶鲁校产基金给他投了1000万美元。经常投没有业绩记录可言的初创基金并获得成功,是斯文森投资风格的重要标记,在投张磊上获得的成功则超过了当初的所有想象。

    才十年,高瓴资本就发展成亚洲最大的美元PE基金之一,管理200多亿美元资金,规模不小于耶鲁校产基金本身。今天张磊自己也成为耶鲁大学校董,成功如此快如此大,道势术缺一不可。

    高瓴资本的英文名称Hillhouse取自耶鲁校园里一条路的名字,路左是经济学系,路右是杰克逊国际关系研究院,我在这里来回走了四五个月,直到深秋到来,红叶遍地。新英格兰之秋极美,自然与人文相得益彰,浓缩在这条路上。

    从张磊所授心得中,我挑出印象最深的一点,根据笔记整理加工,如下。如有错漏,一切在我。   

    “教科书式投资”

    张磊称高瓴师法耶鲁校产基金,是教科书式投资。 斯文森出身耶鲁,是耶鲁教授、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托宾的弟子,真正的学院派:寻找阿尔法的前提,是真正超越贝塔之难。

    张磊自陈脱胎于耶鲁校产基金,“投资这件事,我是在这个办公室里学到的,因为没有在任何别的地方学过。”世界复杂,金融教科书用得了用不了?张说,高瓴经历证明,教科书式投资真管用,哪怕在中国也能管用。

    不过,只知道教科书,而不知道别的杂七杂八,事实上可能是有利的。想想看,要是投资生涯是从深沪交易所短线投机起步,反着教科书来,张磊会成为什么样子?

    所谓教科书式投资,张磊认为就是长期投资,投资于价值,投资于合理(make sense)的东西,比如高频交易这些对他来说就不合理。简单明了的东西则比较容易是合理的。

    说来简单,但合理这门槛并不低。

    聚焦

    追求长期价值,追求合理性,偏好简单明了,张磊说,最好一年只需要一个好主意就够了,而不是一年必须得有50个好主意。

    找到一个好主意,然后让它在时间中成长。纲举目张,这套逻辑会重塑你的行为、所领导的组织以及自己的生活。

    要选择战场,选择你有比较优势有核心竞争力的地方。“弱水三千但取一瓢,禅宗追求极简思维,讲的都是同一件事”:你想要什么? 如何运用自己的知识实现复合成长(How do you compound your knowledge)?时间是我们惟一的资产,想好怎样组织你的时间。

    传统价值投资已过时

    张磊将高瓴的投资风格称为长期结构性价值投资:“我们重视价值,但不做格雷罕姆风格的传统价值投资。”这类投资过度关注既往的财务数据,有可能掉入刻舟求剑的陷阱,结果常常变成烟蒂式投资,就是静态地看估值好像很便宜,但企业价值几乎已尽,就像烟蒂,捡起来也只剩一口可抽。

    他寻找的是那些能在长期中带来巨变的公司,识别价值成长的动力(dynamics),投资于拥有这种动力的企业,与它们一起长期增长。

    确实,如果是基于历史财务数据机械地看估值,这些事情机器能做得更好。张磊称,传统价值投资会被廉价商品化(commoditized),但如果能像我们一样能在10年前就看到京东规模能成长到比所有零售连锁企业都大,这种能力就无法被廉价商品化。

    要获得这种能力,“我认为需要独立思考、好奇心和同理心(intellectual independence, curiosity, and empathy),尤其是同理心。”

    将同理心制度化

    张磊举了投资腾讯的例子,高瓴多年前投资腾讯,至今仍然是其最大投资之一。当时腾讯市值只有大概十多亿港元,今天的市值就不用多说了。

    腾讯当年的主要产品是QQ。那时谁重视QQ呢?有身份的人用微软的MSN Messenger。如果投资光看市盈率的话,张磊说,永远没有理由投资腾讯。幸好,张磊不是很关心市盈率,也不在意其商业模型何时能实现货币化(monetization)—— 只要它能创造价值,货币化是迟早的事。

    在他眼中,投资期足够长的话,估值不太重要——又不是追求30%-50%的收益,而是要看到十年之后,寻找的是那些能长期带来巨变的公司。

    问题是你怎么知道它有没有价值?能不能带来巨变?张磊们自己又不用QQ,怎么知道QQ有没有价值能不能带来巨变?

    张磊的回答是因为高瓴投资极为重视有同理心(empathy)。同理心指能超出自己的位置和局限,站在别人的角度看问题。 有同理心,即使你不是新事物的用户,也有可能理解新事物的用户在想什么,关心什么,重视什么。在社会剧变中,同理心是跟上和把握变化的关键能力。

    张磊说,他们当时实地调查了大量草根用户,了解他们为什么用怎么用QQ。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是,这些用户长大成后收入增加后,会不会弃用QQ转用MSN?他们调研很细,去了义乌小商品市场,发现那里的商户名片上只有两个东西:手机号和QQ号;还发现地方政府在QQ上办公,等等等等。张磊是不用QQ,但这没有妨碍他们作为投资者真切地了解到QQ之力,最终得出结论,不会,QQ用户不会转移到MSN Messenger。他们会与QQ一起成长。

    这个结论价值千金。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QQ将腾讯送到今天,成为中国最大市值的上市公司,又有了微信。今天MSN Messenger在哪里呢?

    高瓴今天规模已大,张磊最重视的问题就是会不会丧失掉与新事物的用户保持同理心的能力?同理心在于人,而新加入高瓴的年轻人,教育背景、收入水平、交往圈子跟张磊起步的时候完全不同,他们还能不能知道、了解、理解、重视普通用户的想法?

    张磊说,今天高瓴投资首重研究,而研究中则重视将同理心由个人的素质变成机构的制度(institutionalized empathy)。保持住这个能力,才能把握变化,前瞻未来,从中找到价值复合增长的路径。

    同理心重要还是自己的判断重要?张磊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但席间有学生问到他高瓴做不做宏观对冲(global macro)类的投资,他说不做,其实张磊在耶鲁时同时修了国际关系和MBA两个学位,“我对宏观当然有看法,但这根本不重要,因为它并不体现在我们的投资里—— 我们总是自下而上投资, 关注一家企业、一门生意本身的潜质。”

    如何理解张磊所说的同理心?其实很简单,就是跳出自己,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这就是策略思维,也就是博弈论的研究对象。策略思维天然假设了同理心,博弈论说到底,不外乎常识,就是策略性思考:要根据对方策略的预测相应采取行动,当然别人也是同样。

    可惜,大多数人并不作策略性思考,而是被自己所困;正因如此,那些能站到自己之外站到对方角度上看问题的人,在漫长的博弈中占到先机。

    《大学.问》王烁


    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解开了我心理的一个困扰许久的一个疑惑:为什么城市里面的知识分子,即便到了格莱珉,实地看了,学习了,模仿了,但还是充满了偏见?

    我原来的思考是,中国的知识分子是一种习惯性的俯视态度去看待农村的问题,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但是似乎这种解释,又隔了一层皮,不是那么简洁,也没有说清楚背后的底层原因。

    而同理心这个概念,回到事物发生的原点,回到尤努斯教授创立格莱珉的原点,回到尤努斯教授生活的14个孩子的家庭,一切就有了清晰的答案。

    我们缺乏这样的生活经历,也难以有这样的同理心。

    不是格莱珉的商业模式不行,不是格莱珉违反了市场规律,相反市场数据已经几十年经历了良好的检验,跨越了国家,跨越了文化,跨越了种族。

    当实实在在的市场数据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人们一再倾向于认为是市场错了,而不是我们的认知错了。作为一个符合市场规律运行的机构,它有着合理的商业模式,数据已经证明。不承认事实的人只能一次次的失败。

    格莱珉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引进中国,但是一直没有良好的运转起来。有很多人归结于中国的国情,中国的文化,孟加拉国的特殊的宗教等等。

    但是现在2014年,现任格莱珉中国CEO高战先生夫妻二人卖掉北京的房子,筹集600多万元,在自己江苏的老家,徐州陆口村开始落地实践。邀请孟加拉格莱珉的专家来指导工作,充分尊重专家的意见,给专家最大的决策权。

    4年多下来,已经帮助了几百名当地妇女,运转良好。

    2018年9月份,高战老师邀请我到陆口村做客,实际体验了一下。高战先生的爸妈做了丰盛的晚饭招待我们。在乡村的土路上,旁边是格莱珉的绿色小房子,陆口村,高战的相亲,过来打招呼,他们骑着电动车,有的手里拿着花生,广场上晾晒着玉米,孩子们在广场上玩耍。

    北京距离这里5个小时的路程,是巨大的生活水平的差距。但是也给了我一个新的思考环境。为什么高战先生放弃北京的优厚的生活条件,尤努斯从大学教授,到乡村帮助穷人。

    我有了答案。

    不是你无法理解格莱珉,你只是缺乏同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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