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放假延长到2月9号,是参加工作以来最长的假期。每天宅在家里的日子真的很无聊,吃饭,睡觉,看电视,看小说,打扫卫生,关注疫情……百无聊赖中回想起年少的那段时光,虽然脑海中已经不再明朗,但却泛着诱人的光。
老屋周围不规则地生长着大片的竹林,院坝中也有几丛,并且栽了十多棵榆树。竹林古已有之,树却是父亲栽下的,自我记事以来就有了,不知道父亲当年载树的理由。
别家的院坝都是空荡荡的,唯有我家的被密密的竹子和高大的树木挡住了阳光。夏秋时节,蚊虫特别多。风吹竹枝,扫翻屋瓦,下雨就漏,让人厌烦,一直都有将其消灭的冲动。
父亲很喜欢竹和树,虽然自家用不了那么多,但他还是将老屋后面的空地上栽满了竹子,每年给长势不好的竹林施肥。
树一年一年长大,竹也越长越茂密。清晨时分,站在远处放眼望去,村庄在绿树竹丛中若隐若现,炊烟袅袅,公鸡“喔喔喔”地打着鸣,猪在圈里发狂,鹅鸭在浑浊的池塘中撒欢,一股股生机蔓延在活泼的土地上。父老乡亲在这里辛勤耕耘、繁衍生息,祖祖辈辈跟水稻、小麦、油菜、玉米打着交道,年年岁岁把汗水洒在这片土地上,盼望有个好收成。房屋炊烟相映成趣,高树低柳俯仰生姿,阡陌纵横交错,梯田错落有致,山峦连绵起伏……构成了老家独特的风景。乡亲们的日子,就像这片土地一样,承接日光和星露,恬静而坦然。
小鸟藏在竹林中、树枝上,每天叽叽喳喳地议论着新鲜事。小时侯读过鲁迅的《故乡》后,带着弟妹,学着文中的方法,将鸟笼设好机关,挂在树枝上,我们躲在堂屋中,用绳子拉着,诱捕鸟儿。可惜它们太狡猾了,从来没有抓到过。
上世纪八十年代,父亲张罗着盖房子,选址在榆树生长的地方,那时榆树已经长到海碗粗了,将其砍伐来作房梁,省了一笔买木料的费用。现在,以至我在某处看到高大的树木时,时常会不由自主地多看几眼,想想如果放到当年,这些树可以在房子上作什么用场。
小时候,我也在老屋后面栽了一棵榆树,由于土质不好,不向阳,快四十年了,才拳头般粗细。屋前自留地边栽的樱桃树却长势良好,枝繁叶茂,成熟的季节,成了雀鸟们的乐园,人却吃不到多少,母亲一怒之下砍掉了。
前几年回老家,看到一抹阳光掠过老屋的房顶,折射出历史的变迁和沧桑。院坝中的竹子被消灭殆尽,房前屋后也少了许多。青壮年外出打工置业,百十人的村庄,常住人口仅余二十来个,土地荒芜,房倒屋塌,古老的村庄在绿树竹丛中显得格外幽静,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完全没有当年那种生气勃勃的景象。不管它怎么破败,无论走到哪里,我们还是牵挂着生我养我的地方,不知道在异地它乡长大的下一代们心中可曾有相似的情感。
感谢那些美好的旧时光,让我可以在新冠病毒肆虐的日子里,静静地呆在家中回味,那些流淌的音符轻轻地唤醒我,让我随着记忆深处的回忆重新回到了纯真的年少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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