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本是明珠擎掌，怎生的流落平康。对人前乔做作娇模样，背地里泪千行。
我那个哥们取钱回来后，又要把手搭到我的肩膀上，我特么很气愤地说：‘你丫能不能别搭着我肩膀啊！’丫还急了，说道：‘怎么了？搭你丫肩膀怎么了，今儿还就搂着你丫走了’。我也无可奈何，到了理发店，人有点多，我们就坐在沙发上等着，那丫还跟我这儿较劲，搂着我不放，我抬头看了一眼理发的师傅，发现丫的总是上下打量我，尤其盯着我脸，我低下头拿了本杂志看，一会儿到他理发了才算松开了，他剪完头发，给这孙贼理发的大叔冲丫说了句话，一下儿，就把我的火儿给搓上来了”。
“他说什么呀？”她俩急切地问道，天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她俩也端起杯子，往嘴里送水。“他说：‘你女朋友长的真漂亮啊’！”
突然天杨感觉身上热乎乎的，她俩嘴里的茶水一口都没浪费，全喷在天杨的身上，笑着说对不起，“没事，我正发愁没有水洗衣服呢”天杨自嘲地说，周围的吃饭的人都呵呵笑起来，天杨也很有礼貌的跟他们点头儿，天杨接着说：“还没完呢，接着听，我那时候一米七八，站起身来比那个理发的高一头，瞪着他，用粗狂的声音，冲他说‘师傅，我也理发，来个寸头’，从那以后我几乎没留过长头发”。
天杨看了一眼手表，对她们说：“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值班了，本来想请你们的，不过没有那么多银子”，说着顺兜口里掏出五十块钱，“AA制的话，我这儿也不够，不够的你们替我付吧，就算请我了”。话音儿未落，杭州姐姐抢过话茬儿说：“说好我请你的，把钱收起来吧”，苏州姐姐也附和着说。“不行，都不容易，你们要是不拿着，以后就不跟你们说话了”，她们见天杨很坚持，也就不再推了，苏州姐姐叫服务员结账，杭州姐姐对天杨说：“下次吃饭，你不许再掏钱了”，“好，下次再说吧”天杨乐着说。
出了饭馆，天杨打了车，对她们说：“那我先回去了，你们注意安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蹦出这么一句来。她俩笑了起来，看样子还挺开心的，一边挥手一边说：“好的，知道了，你回吧”。天杨上了出租车回到饭店，从保安队长那里借了十几块钱儿，付了车费。
接下来的几个礼拜，他还是每天忙忙碌碌的工作，碰到她俩时就互相打个招呼，闲聊几句，一起去附近的冷饮店吃冰激凌。
转眼值班的这个月过了，他跟杭州姐姐和苏州姐姐的事情，好些人都看在眼里了，有的就会开玩笑，天杨对这些俗人的言语嗤之以鼻，也有为人不错，关系算还可以的同事，让天杨离她们远点，别把自己陷进去。
其实，高天杨心里有数，当然也知道轻重，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说实话，高天杨不喜欢这个职业的人，但是，转念琢磨，她们和自己一样都是小人物，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有着同样的无奈或者不幸，而且大家都是底层的普通人，也没偷也没抢，国家遭难水灾地震什么伍的，人家也捐款捐物，凭什么鄙视人家，凭什么不尊重人家！
国庆节到了，在假期第二天的凌晨十二点，天杨的寻呼机响了，顺便说那时候是寻呼机统治通讯领域的时代，以为是单位有事情呼他，所以穿上衣服急忙跑到外边的公用电话亭回电话，接通电话后，发现是杭州姐姐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悲伤，问能不能出来陪她待会儿，天杨没有多想，跟父母打了个招呼，打上车来到离饭店百米外的停车场，看见她在四处张望。
她看到天杨下了车，一下子就冲过来抱住了他，在怀里哭起来，天杨愣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拿眼睛扫了一下周围，幸好没有人。过了好一会儿，她停止了哭声，从兜口里拿出一张纸巾，她一边轻轻擦着眼泪一边抽噎的说：“谢谢你”。
“这么早，你饿了吧，我带你去吃点儿东西”说着天杨招呼出租车，坐到车上问她：“想吃什么？”她说想回家吃，天杨接着问她“你住哪儿？”，“牡丹园”说着她用湿纸巾擦掉了脸上的妆，她当时的样子是那么楚楚可怜，天杨跟司机说“去牡丹园”，来到她的住处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她在这个小区的六层租了一个一居室，天杨跟在她的后边上了楼。
她打开房间里所有的灯，屋子里非常整齐干净，她让天杨坐在沙发上，跟天杨说“我先去洗个脸”，天杨看到桌子上的饮水机，起身从桌上拿了一支一次性杯子，接了一杯水，喝起来。一会儿她出来了，看着她洗掉装束的样子比化妆后还漂亮。天杨站起身对她说“我起小儿就自己做饭吃，手艺比我父母都好，你想吃什么？我可以做给你吃。”
她笑了笑说：“没想到你还会做饭，我现在也不想吃，就想找个人说说话”。
“成，有什么想说的都说出来，我听着。”
她示意让天杨坐下来，然后也打了一杯水坐到了天杨的旁边。她轻轻抿了一口水，用那种伤心的口吻说：
“在呼你之前，我接到了从老家打来的电话，是我男朋友打来的，他提出跟我分手。”说着她又哭了，天杨从桌子上拿起一卷卫生纸放到她手上，她撕下一张展开蒙在了眼睛上，低着头抽泣的说：
“我们交往很长时间了，我真的很爱他，出来干这个也是没办法，想多挣点钱，回去跟他结婚，而且我的钱也攒的差不多了，没想到…”说着她再次哭了，“有时候我真的特恨男人，真想把他们都杀了。”
她说这话时的语气和表情，让天杨感到很吃惊甚至是有点紧张，“对，他们就跟文艺界娱乐圈那些人一样，先枪毙，后审问，绝对没有一个是冤枉的。”天杨赶紧把话茬接过来，怕她再说出什么恐怖的话来。
她扑哧一下乐出声来，扭过头看了一眼：“你不是男人啊？”
天杨压低声音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是GAY。”
她再也忍不住了，一只手捂着嘴乐，另一只手推高天杨的肩膀。
“你太逗了，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天杨又问她：“还想说点什么，都发泄出来吧，我接着听。”
“没事了，我真的好多了，你等等，我再去洗个脸。”说着她起身走开了，天杨看了一下表，快到凌晨四点了，心里琢磨等她出来就闪人了，不能跟这里待着。
不一会儿她出来了，发现她脸上花了点妆，说话声音也比刚才好多了，看来情绪缓和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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