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院落格外萧瑟冷清,但我的视线却依然会流连停驻,或许是因着一种天真的憧憬和幻想,以为自己对这个院落及住客的想象,将以一种准确无误的空间感重新构建,时间不曾过去,空间不曾改变,一切,仿佛还是旧时模样。
很久以前,对面楼的一层租住了一对外籍男女,有时在有时不在,早起晚睡的作息时间却与我接近,不由得记挂了起来,闲来无事总会多看几眼。想起他们衷爱的狂歌劲舞、想起楼底下大型的健身器材、想起露天庭院里的高脚酒杯、想起灯光交错下的缠绵热吻……只是,如今,早已人去楼空,往日暖意和风情烟消云散,一去难回。
一段时间以后,看到外籍女子又开始频频出现,经常会在晨光里暮色中看到,还是挺拔的鼻梁、坚定的眼神,白色衣裙,栗棕色的长发高高挽起,看上去坚忍独立,有自己的根系。只是院落里似乎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个熟悉的外籍男子,连同那条瘦瘦的斑点狗亦不知所踪,他们去了哪里?对面的房间里经常流淌着水样的音乐,无法分辨,只觉忧伤隐晦难以排遣,房间的灯光调至最暗,看到她一个人喝酒、抽烟、阅读、思考。那都是她一个人的时光,独自度过。让人心里疼痛。
但是随着时光,渐渐地,发觉自己亦失了兴致,关于她的一切我不愿再想起,当人随着阅历和知识积累,了解人性结构,就会逐渐明白,所有故事大同小异,不过时地和因缘的细节略有出入,日光之下,并无新事,在各人身上碾压过的规则和秩序,最终均来自同一种力量。虽然,我一闭眼还是能看到她那郁郁寡欢的眼神,摇摆不定的灵魂,但终究渐行渐远,只剩得情爱与意志中执拗穿行的寥落身形。
写至此处,窗外似有微风拂过,竟有些许凉意。
明确自己很难被相当一部分人所接受,有着不合年龄的孩童的纯粹和天真,亦有成年人的任性、执拗,一意孤行,初时对于自己的个性想过调整,但久了,越来越觉得无法修补,于是,就让它以固有的个性和气质,坦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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