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几日,赫连圭才将阿彦送回定安府。安定站在厅堂远远得便见得阿彦披着一张浅紫色的披风,从轿上下来。陪同她下来的是总管事茹儿。她们渐渐离她近了,向她俯身拘礼。
“公主回来的太匆忙了,府里都没有什么准备,真是见笑了。”茹儿道。
“茹儿姑姑太客气了,你们对阿彦如此周到,是本宫该感谢你。”安定道。
茹儿笑着又行礼道,“那茹儿先行告退。”
安定点了点头,便见茹儿转身离开,大门前林立着的侍卫丫头,突然吴王府是以待公主的礼节将阿彦送回,这是对安定的尊重。
安定突然想到那日被她独自抛下的赫连圭,心中依旧不得安宁。她也曾经那样被抛弃过,抛弃人的人总是美其名曰为你好,可是被抛弃的人终将承受难以磨灭的痛。只是这两难的境地,不论是向左向右必定是不得好的,只是安定明白自己的所作为不过也是私心而已,赫连圭终究不是赫连玊。
“茹儿”安定还是叫住了茹儿,茹儿收回了正要迈出门槛的腿,早有准备似的回首,笑道“公主,还有什么吩咐吗?”
安定走到她身边,目光却穿过她望向远处整齐的队列,却久久不见赫连圭的身影,她有一丝失望,又有一丝释然,或许就只有她一人还在纠结这件事情,赫连圭早就想通早就忘了,她收回目光,对茹儿道,“当日本宫任性将吴王落在了巷子里,这几日天虽然暖和起来,但是吴王毕竟大病初愈经不起寒,本宫担心他的身体。”
茹儿回道,“公主切勿挂心,吴王并无大碍,这几日已经受陛下召唤入宫伴驾。”
安定释然的点点头道,“这下本宫便放心了。”说着安定突然握住茹儿的手,真诚地嘱咐道,“茹儿 ,其实论年龄我们都得喊你一声姐姐。”
茹儿望了望安定的手顿了顿,又恢复了往日一般的笑容道,“茹儿不敢。”
“本宫虽为吴王的姑姑,可是论亲近,谁都比不上打小伺候在王爷身边的茹姐姐你。”说着安定将手上的一枚玉镯顺着自己的手背滑入茹儿的手腕。
茹儿顿时一愣,推脱道,“这……奴婢做什么都是奴婢应该的,奴婢万万不敢收。”
“这是本宫对姐姐的一点心意,也是对王爷的一定心意。”安定稳住茹儿,目光炯炯不容拒绝,“王爷如今一人在盛京在朝没有什么人可以帮衬,而府里都是年纪小的做事毛糙,就算换些年岁大的手脚利索的,恐怕心思不在王爷上,所以这府里的大小事情还是得靠茹姐姐。”
“茹儿明白”
“王爷年纪小,可是心思细腻心事重,平日看起来潇洒快哉,很多事情只怕都埋在心里不同外人道,时日长了终究不是办法,还得全靠姐姐提点开导。”
安定的话似乎也点到了她的心事,茹儿依旧风平浪静地笑着,眉宇间却多了一份沉重。安定松开手,道“拜托姐姐了,本宫送姐姐到门口。”
“谢公主”茹儿行了礼,微微侧身,看着安定经过她,她突然道,“公主。”
安定停了脚步,回头问,“怎么了”
茹儿几步又走到她身侧,低头道,“茹儿有一事不解。”
“姐姐不妨直说”
“公主既然如此关心王爷何不亲自为王爷排忧解难。”
安定听罢转身面相茹儿道,“因为王爷不该需要本宫,王爷需要一个可以天长地久陪在他身侧的人,而那个人永远都不可能是本宫。”
茹儿走后不久,便有内监传来口谕,想来赫连圭已将她回府的事告知皇帝了,安定换了衣服便随着内监回宫。
刚入了大殿便听得内室传来一阵笑声,待安定入内室便见得赫连圭,房黛玥,房中廉,如妃几人皆在此。他们听得动静便纷纷转过头朝她看来。安定上前请安,一时便也入了席。
“晚儿,几月未来给父皇母后请安,你可是真不思念我们?”皇帝看来今日心情甚佳,言辞之中也无半分责怪之意,望了一眼安定,便笑道,“朕这公主却是众孩儿之中最心恨的,也是让朕最心疼的。”皇帝显然没有让她答话的意思,又继续道,“孩儿都是父母的债呀!你们如今年纪尚小不懂,在坐的恐怕只有如妃和朕明白了”
“对,皇上”如妃道,“谁说不是呢,十三公主和十九阿哥如今也不过几月大,却已然让臣妾心思不宁,又恨又爱的,若不是有乳母帮衬,臣妾真是要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了。”这如妃乃是是前几年刚入宫的秀女,同安定年岁相仿,家境一般,面目清秀也无多出众,却在去年入冬刚诞下了一对龙凤双生子,皇帝老来得子,又一朝得俩,龙颜大悦,这如妃便从嫔晋升到了妃,家中父兄升迁,还未出月子便又赐了沉福殿,更是经常伴驾,一时荣宠备至,福及门楣。
皇帝听说这两个孩儿心中更是大喜,脸上又徒生担忧道,“瑞儿和丰儿还好吧,朕也好久未去看他们了。”
“瑞儿和丰儿知道他们的父皇经常思念他们,虽然时常吵闹却是该吃吃该喝喝,长的白白胖胖的。”
“好”皇帝道,“爱妃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若是需要什么便同皇后讲,不会的也同皇后商量。”
“谢皇上,皇后娘娘。”如妃道。
“恩”皇帝点点头,转而又对房黛玥道,“楚王妃你也是同样,你是头胎,王府不比宫里人手俱全,在加玊儿不在,你可要多加注意。”
安定也不知觉地望向她同侧稍显孕味的房黛玥,几月不见 她已不似当日的清减模样,倒是面色有些憔悴,言语间随依旧平和,却能感受到她的中气不足。
皇帝摇头道,“朕不放心,还是一会儿让太医给你看看。”皇帝顿顿道,“本来这些该由你们母后处理 可是皇后最近身体疲倦不宜劳神,想来让贵妃处理又怕照顾不周,朕处理惯了国事对这家事却力不从心。”
“皇爷爷此番让孙儿惭愧”赫连圭道。“孙儿已长大却依旧让皇爷爷挂心是孙儿不孝。”
皇帝望向赫连圭,又突然望了安定见她目光涣散,突然道“安定”安定如做贼心虚般立刻回首望向皇帝道,“父皇?”
“神思不定地望着楚王妃想什么呢?”皇帝道。
“儿臣只是——只是想三哥回来之日,便可见他的第一个孩子”安定顿顿道,“儿臣为三哥开心。”
“你果真为你三哥开心才好,不枉你三哥掏心掏肺地疼你一场”皇帝立刻道。“你长兄比你大许多,圭儿随于你差一辈却与你同岁便不去说了 ,而你三嫂同你年纪相仿已有了孩儿,这回你确实真正做姑姑了,该长大了。”
安定低下头缓缓道,“儿臣……遵旨”
皇帝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说来,要说生气却不知此时此景他该用什么身份去生气,皇帝?父皇?父亲?一字之差,千差万别。面对安定他又愧疚又愤恨又疼爱 ,这太多的感情交织时常让他透不过起来,他与安定数月未见,虽思念却也让他长长舒了口气,而赫连圭的转好,让他不得不面对这个女儿,这日他特地招来赫连圭几人,他妄想不一对一的会面也许会让气氛变得融合一些,而安定这个软硬不吃的丫头终是不明白他的一番苦心。
内室里顿时鸦雀无声,半晌才由如妃打破了沉寂,她突然对皇帝道,“皇上,臣妾要谢皇上隆恩。”
皇帝的注意力从安定身上移开,唤了口气道,“爱妃怎么如此?”
“臣妾要谢皇上特准臣妾的母亲来宫里看望臣妾。”如妃擦泪道。
“爱妃不必如此,爱妃为朕诞下儿女,对国家有功,朕此番正是应该。”
“臣妾不愿居功,臣妾在宫里深受皇恩,无论做什么都是臣妾的本分,只是此番让臣妾明白了一件事却是收货。”
“何事?”
“此事与皇上之前所言有异曲同工之妙,”如妃泪光点点,抬头道,“养儿方知父母恩。以前臣妾在家中也是娇纵,仗着家中幺女常常对父母兄长出言无状,前日望见母亲,惊觉她又多了几些白发才知道父母为臣妾付出多少……”说着如妃又抽泣起来。皇帝点头望向一处,拍了拍她的背以作安慰,叹道,“如今爱妃明白也是不晚的,爱妃如今在宫里无法日夜陪伴二老,只要你兄长争气,朕便不会亏待他的,便算是替爱妃尽孝了。”
如妃不妨皇帝做出如此承诺,心中惊喜却面露难色立刻起身行礼道,“臣妾感念皇恩,不敢为父兄邀福。”
“爱妃何为,快起身,”皇帝拖起如妃的手道,“朕已有前提,要爱妃的兄长争气,朝堂可不留无用之人的。”
如妃回坐,道,“臣妾一定会好好训诫家兄。”她顿了顿,又一脸温暖道,“前几日母亲来时恰逢乳母将公主皇子抱来,母亲抱了看了,说小时候臣妾也是那样小小一个,吚吚哑哑地闹个不停,可是孩子长的快,一眨眼就有了自己的孩儿了,母亲说孩子长的再大,不论是做母亲还是做祖母了,在母亲眼里,孩子却依旧是孩子,是永远的长不大的孩子。”说着她回首望了望安定,又对皇帝道,“公主何其有幸,有皇上这样疼爱呵护,在公主眼里皇上是大山是大树是天,是永远不可倾倒的依靠,公主是花儿是草儿是鸟儿,因为皇上,所以可以肆意生长可以自由翱翔,臣妾为瑞儿感恩,臣妾想各位公主都会同瑞儿一样对她们的父皇感恩。”
如妃字字入心,皇帝听罢已双目含泪,他拍了拍如妃的手背道,“爱妃所言,朕甚为感动。”
“臣妾只是所感所言”
“如此甚好,如此肺腑。”皇帝顿了顿又抬头望向安定似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缓缓望到房中廉处道,“中廉如今便是你们房府与宫里的大喜,这让你快马加鞭地赶来可有辛苦。”
“正如陛下所言此事臣义不容辞”
皇帝点了点头道,“这说话便说了半晌,朕也不耽搁了,只怕爱卿府里还有该结了之事”他顿了顿道,“王妃如今有孕不便去皇后处,圭儿晚儿你们俩便去看看吧!”
几人告退,皆至殿门前。
房中廉松开扶着房黛玥的手,抱拳道,“公主王爷,微臣告退了。”
房黛玥一手微扶着腰一手轻捂着微微凸起小腹道,“公主,吴王,臣妾便同哥哥一起先走了”
安定只点点并不多说什么,赫连圭倒是还礼道,“王妃身体不便还需将军路上照顾,小王在此恭送。”
房氏兄妹皆还礼,房中廉便又搀扶着房黛玥正要离去,突觉房黛玥又回身过来对安定道,“公主,臣妾这几日身子实在不好,不便去打扰母后了,王爷同臣妾说过众多兄妹之中王爷同公主最为要好,臣妾恳请公主替王爷和臣妾向母后请安。”
安定也望着她点了点头,道,“放心我会在母后面前为三哥请安的。”
房黛玥听罢一怔,后有笑着缓缓道,“有劳公主了。”
房中廉的目光久久地悄悄地注视着安定,他卑微地关心着这个不肯求全的公主,还是暗自收起了目光缓缓同房黛玥离开了。
安定同赫连圭往皇后寝宫走去,已不似从前的亲近,疏远间多了一份尴尬。良久才听赫连圭小声道,“姑姑不该如此对待楚王妃。”
安定愣了愣,望了赫连圭一眼才肯确定之前是他同她说话,半晌才回过味来,道,“我与三哥的事,你不要管。”
赫连圭笑了笑道,“姑姑是亲姑姑,叔叔是亲叔叔,只怕这世间上,除了皇爷爷与皇祖母谁都不会比我更有资格来关心我的姑姑叔叔。”
安定不可置信地望着赫连圭那话里有话的冷峻模样,似乎与几日前的那个面目亲和的少年不是同一个人,赫连圭似乎也感受到了安定的目光,低下头也望向她,深邃的双眸透出安定的身影竟也渐渐的柔和起来,下一瞬亦变得伤感,他立刻收回了目光,皱着眉冷笑了一声才平缓了情绪,再次望向安定已不是那个冷面王子又非那个脆弱少年,却成了谦卑恭敬的吴王圭。
他似关心一个长辈的口吻道,“姑姑误会圭儿的意思了,圭儿只是觉得楚王妃并非恶意倒是想与姑姑交好,圭儿想姑姑是否与王妃有什么误会,圭儿可以做个和事佬”赫连圭顿了顿,根本没有打算让安定接话的意思,便岔开话题道,“皇祖母处到了。”
正说着便有人通报,有人掀起帘子请他们两人进屋,安定只好作罢。入了屋,却是四面皆着门窗,半点儿不透风,极其地闷热,他们俩心中皆生疑惑便快步往里走去,便见皇后早已穿戴整齐在塌上坐着,看见他们二人前来,却是期待已久的模样,话还为说已流出泪来,道,“你们着俩孩子总算是来了。”
“见过母后”
“见过皇祖母”
“快起来快起来”安定和赫连圭还未跪下便已被皇后扶起,握着二人的手一同坐到塌边,一边笑一边流着泪道,“看着你们俩人好好的,本宫就放心了。”
“母后不要操心,安定会好好的,您也要照顾好自己,身体不舒服便在床上歇息,不必为了我们又折腾起来。”
皇后摇摇头道,“母后高兴母后高兴呀!”她又回首对赫连圭道,“圭儿,陛下对本宫说你生了一场大病,如今可是全好了?”
赫连圭望着皇后点点头道,“好了,全好了”说着又望了安定一眼道,“多亏了姑姑照顾。”
安定正要解释,皇后便道,“本宫听说了”又回头对安定道,“你这个姑姑可是一直当的不像样,如今才有了正形,你们如此相亲相爱,本宫很是欣慰。”
安定望着皇后憔悴的脸庞,不忍辩解,便垂着眼微微点了点头,皇后又对赫连圭道,“让皇祖母好好瞧瞧”她仔细上下打量道,“人道是比前些日子结实了,好像又长高了”
“是吧,怪不得孙儿觉着之前同姑姑一道走着姑姑只到孙儿的下巴这儿呢”赫连圭一边比划着说着,似真的一个听话上进的孙子一般。
“好好好”皇后被逗的笑逐颜开,拍了拍二人的手道,“看你们二人如此和睦互敬本宫就放心了,待玊儿堇儿回来,本宫就更开心了。”
“会的,皇祖母”赫连圭道,“姑姑都还不知道呢,皇爷爷告诉孙儿三皇叔连连大捷,凯旋之日不会远矣。”
皇后点了点头,回头望向安定道,“等你三哥凯旋归来,我们安定的婚事就该着手办起来了”
安定一时失神,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得微微低头,皇后只当她害羞了,便笑着对赫连圭道,“等你姑姑的事办好了,便是圭儿。”
赫连圭收回望着安定的眼神,点点头,笑道,“孙儿不急,姑姑也不急,皇祖母会长命百岁,一定会看到我们百子千孙。”
皇后开怀大笑起来,“你这小嘴儿,倒像灌了蜜似的”
正说着便听得外头有人道,“娘娘,小陈太医前来请脉。”
“哦,这个时辰了吗?”皇后道,“同你们说着话,时间便过得快了许多……快请他进来吧!”
“小陈太医?”安定问道。
“小陈太医,从前的陈太医小时候也见过,如今他年岁已大,也是半退的状态,就由他儿子接手了。”
“小陈太医,之前孙儿的病能痊愈也有他的功劳。”
皇后点头道,“这小陈太医的风范医术可不弱其父呀。”
说着便见陈黎晰背着药箱进来,道,“臣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公主请安,给吴王殿下请安”
“快起来吧”皇后道,见陈黎晰起身,便对安定和吴王圭道,“天色不早了,你们两个孩子就回去早些歇息吧。”
“孙儿还想再陪皇祖母一会儿”赫连圭道。
皇后慈爱地抚了抚他的头道,“本宫知道你最孝顺,时常来看看本宫,本宫就心满意足了,走吧,走吧。”皇后声音轻缓却不容人拒绝,安定便同赫连圭行礼离开了。
行至水阁,四下无人,赫连圭一手拦住了安定的去路,安定往后一退,诧异道,“你做什么?”
赫连圭收了手臂笑道,“难道姑姑不觉着奇怪,刚刚我们同皇祖母聊的正好为何突然让我们回去了。”
“自然是因为陈太医来了……”安定顿了顿,望着赫连圭,她似乎想到了一个让她难以想象的答案,她皱了皱眉道,“你是说母后她……她是不想让我们得知她的病况……你是说……”
“姑姑,一切不过猜测罢了,圭儿未曾说些什么。”赫连圭抢过话道。
安定变了脸色,“说有问题的是你,如今置身事外的亦是你。”
赫连圭依旧面色如常,他背手道,“圭儿从未说过要置身事外,圭儿不过是关心皇祖母的身体罢了。”
安定慌乱地抓住赫连圭的手腕道,“你要做什么,你要私自查看皇后的病史,你知道这样承担什么后果吗?”
赫连圭瞟了瞟安定握住她的手,微微勾嘴一笑,道,“姑姑放心,圭儿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说着已反手握住了安定的手,安定一愣,便要抽出来,谁知折赫连圭年纪不大却臂力惊人,安定的手还未抽出,又被他拉的向他靠近了许多。
良久,听得有人的脚步声急促赶来,赫连圭才放开手来,两人各自整理了衣服,便听得一个小丫头道,“公主,王爷。”
“进来吧”赫连圭说完,便见一个丫头提着一个红木食篮进来,他又道,“何事?”
“是娘娘一早让膳房给公主准备的猪肉酥饼和梅干菜酥饼,二位走得急,差点没追上,幸而公主和王爷在水阁休息了一会儿。”
赫连圭挑眉一笑望了安定佯装平静的脸,道,“皇祖母真是偏心,只记得姑姑喜欢吃什么,却不记得我的。”说着又对那丫头道,“幸苦了,将食盒给本王吧,告诉皇祖母,就说公主很开心。”
那丫头望了安定一眼,便低着头将食盒递给了赫连圭,便退下了。
那丫头一走,安定便一摔袖子走了,赫连圭几步追上,已经戏弄道,“姑姑怎么走的这样快,不要这酥饼了?”见安定不予回应,他又继续道,“皇祖母的小膳房呀-做酥饼的功夫可是全盛京都找不出第二家的。姑姑不要不觉着可惜。”
“你若喜欢便自己留着吧!”安定受不了他这样聒噪,回道。
赫连圭道,“这样甚好,我可得感谢姑姑,我记得小时候,不知姑姑爱吃酥饼,三皇叔也好爱吃,可是姑姑总是把三皇叔的那份吃了……”
“赫连圭,你有完没完”安定忍无可忍,回首道。赫连圭似乎早知道安定这就会停下来似的,早已停在了不远处等她。安定自知又被算计了,这回却连生气都懒得生气,她也不走近,只远远看着他道,“赫连圭你真行。”
赫连圭一笑似乎同意了安定是说法,踱步而来,似不是为了靠近她而是望风景一般,他道,“姑姑,我们走吧,该干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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