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四夕
那些梦见之后,不能跋山涉水去见的人啊,
你们还好吗?
————题记
昨夜梦见冰天雪地
清晨在梦中的冰天雪地里醒来,有一丝恍惚,很久很久没有见到梦里的人了。
来帝都后,我很少做梦。
一是加班到深夜,回来之后总是睡得晚,二是清晨总是因为工作处于烦躁状态。
所以即使是做梦,感觉还没有开始,便已经结束,而醒来就要进入工作状态,根本来不及回想和思考昨夜是否有梦。
我很久之前相过这样的状态是否有问题,后来都在一堆鸡零狗碎的琐事和无边无际的光亮里化为云烟散去。
直到这个周二的晚上公司的另一个女孩儿病了,又看见一篇关于互联网公司编辑28岁死亡的微信推送后,我有些震惊。
是的,震惊。
其实,抛却很多牵挂,我一点不害怕死去,相反小时候就有过轻生的念头。可是这些年,逐渐长大,见到了很多生生死死,看过了很多悲观离合,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生观。
于是,会发现,那些哭天喊地的父亲母亲和爱人最让人心酸、心疼;那些明明可以避免的意外和贪图小利的任性最让人可恨;那些肆意消耗情义和爱意的人最厌倦……
这样的场景多了,会逐渐懂得反省和总结,回过头看自己,反照自身。开始明白无论我对这个世界如何悲观失望,都应该尽力不让我的父亲母亲悲观失望。
因为我的生命并不是我一个人的,虽然它的行使权属于我,但所有权却属于父母和我自己。
于是,我开始惜命。是的,惜命。
在重大灾难面前保护自己,在未知的、可能发生的危险面前规规矩矩,想活的盈动笃静,想让生命在有限的岁月里温养如玉。
比如规规矩矩的走安全通道,认认真真的等红绿灯,开始吃很多很多的青菜,喝矿泉水,尽量步行,考虑自己的未来还有哪些想要实现的愿望……
说回昨夜的那个梦。
梦里我们在一片冰天雪地里。小妹一脸委屈的站在我身边,不开心的说这一次玩的不开心。好友在远处的雪地里暴走,想要回家。我有些为难,一边是好友的小性子,一边小妹的心愿。
梦里凉亭的外面,大雪翻飞,松林墨绿墨绿的绵延至远方。我站在亭子的边沿,看着好友逐渐远去的背影,心酸侵蚀,眼泪欲落。
闹钟是在那一刻响的,我伸手按了手机,6:15。
后来在楼下散步的时候我一直在想,这个梦也许是想提醒我一些什么吧。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认识凉言那一年,我大二。
缘由早已忘记?
第一句话是什么,却记得清清楚楚。
我问:你是?
凉言回我:是我,凉言。
好像故友一般,没有一丝丝陌生,尴尬和不知所言。
QQ好友一加就是数年,絮絮叨叨说过很多话,她说她的境况,我说我的际遇。相互留言,相互鼓励。
我喜欢一路向北,她喜欢彩云之南。
我记得她说:四夕,我想考古都的美院,去大雁塔,去兵马俑,去华山。到时候我去看你。
她说:四夕,给你推荐我喜欢的歌曲吧!朴树的《那些花儿》。
她说:四夕,总会遇见好的人。我男朋友也是因为欣赏他的文采认识的,一直在一起,会吵架,也会很开心……
……
也记得我说,我想一直写下去,写的不好也罢,写的无人问津也罢,就想记录下去我说,少年时候觉得最好的那个人呀,最后还是不在一起最好。我说,凉言,我要毕业了。我说,凉言,我最近情绪一直不好,常常整夜整夜失眠。我说:……
可惜,很多言辞都消逝在一点点升级更新的QQ里。
凉言终究没能如愿来古都美院,留在了冰城的一所大学。而我匆匆忙忙毕业,告别很多人事,终究没有如约去看故人,更没有兑现去看她的言辞。
可是我们却都什么也没提。
去年炎夏消散之前,我决意来帝都,一个人长途颠簸过来面试,没有告诉她。
而后,人事已然。她说:四夕呀,你不要后悔就好。
我细细想来,心酸至极。记得当时回她:我会好好的。
这么多年,天涯之后,豆瓣依旧,微信更新了很多次,微博火了又火,人人和朋友网风行又销声匿迹,一个、知乎、番茄青年、简书逐渐进入每个人的社交。
可是我却始终不愿意放弃QQ,而她也一直存在在我特别关心的那个分组里。虽然已经不再絮絮叨叨彼此的不容易,已经不再经常问候,可是彼此都知道,即使远方有人记得你。
写过很多信件,却都丢失在古都到冰城的路上;说好的一起逛商场也都没有实现。可是大二那一年逛街,遇见觉得她适合的衣服,我带着它辗转过很多个地方,如今还在身边。
因为我知道,我一定会去见她。
就像我们说好的,这一生都做与君初相识,恰似故人归的故人。
S先生:你好吗?
我忘记和谁说过,还是在旧日的哪一篇日志里写过:这一生啊,我最怕别人问我“你好吗?”
因为我常常不知如何作答。
一句还好,不过是敷衍了事之词。有些人,怕问的人再多问一句,我就泪落,更怕那多问一句,彼此尴尬。那些礼貌招呼之人,一句你好吗不过等同于吃饭了吗?所以回答还好,其实是问话人更想听到的答案。
好与不好至于我,界限难定,走心之后,往往不知作何言辞。
我记得我喜欢的一个写字人在【一个】上说过一句话:并不是所有黑夜过去天都会亮起,也不是所有的残酷青春都能变为美好的谈资。
我每每想起,总是觉得这个女子透亮至极。心里会默默再加一句:并不是所有亮起的天空都是美好的开始,也并不是所有谈资都是说话人的经历和故事。
而我今天想问一句:S先生,你好吗?
是因为我写过一个系列的信札合集给这个人。倒并不是所有人不明所以暧昧一笑那种关系,也不是所有收信之人非他不可,更不是可言可语、可倾可诉、可信可爱之人。
至于,那些断断续续直到毕业才断掉的信件为何一定是写给他。不过仅仅是因为,落笔记录的时候刚刚好是他而已。
这些话,我曾经尝试着解释给很多身边的人听,每每都是剪不断,理还乱,所以最后作罢。
如今,再落笔询问这一句,一语双关。
虽然后来的人事太戏剧。旧友某日谈起,恍惚间说过S未去深圳,也在帝都。如此来说,这漫无边际的光亮和无穷无尽的躁动他也正在经历。
所以想问句:S先生,你好吗?
那些年笨拙的双手一个个敲打出来的字迹,终究散落在时光里。细细碎碎的说过很多话,终究都如云烟散去。
那打印出来的一叠叠白纸,也不过是旧书籍间的碎碎念而已。
因为下班太晚,我常常在人潮汹涌的斑马线上和一群人逆行,那样的片刻,我总是会记起那些年我的记录,原来不过是我自己琐碎的时光片段,我曾予以母亲的欣喜,也不过是一场恍恍惚惚的梦而已。
如梦而已。
四言夕语:
情怀和文艺泛滥的年代,我们总是轻易就告诫自己:勿忘初心,方得始终。
可是呢,你还记得自己的初心吗?
我不问你们,我问我自己。
记得四月的某天夜里,旧友在他百年难得更新一次的朋友圈发了一个推送《一走到房门口,就忘了要那什么……》,我手贱在下面回复:我老是走到电梯口想不起来有没有锁门?从厨房走到房间,想不起来要究竟要去那什么?……
他迅速回复我:蠢。
我回到微信中问他:您老人家闭关出来了?
他懒得理我,问我:来北京习惯了?
我回了他一句看起来很绕口,却很实在的话:我不喜欢现在的社会人身份,但是我喜欢现在的自己。
是的,我很多次厌倦过这个身份。处于一个被动的状态,患得患失,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全力以赴却还要诚惶诚恐。虽然我知道有一天,我还是会接受,但是我必须说我现在很讨厌。
有人说,人生没有那么多叽叽歪歪,梦里遇见的人,醒来就去见他吧。可惜,说话的人只懂得指导别人的人生,却不懂得生而为人,命运不同。
* 四夕,秦岭南麓女子,现居北京。愿以素手记此生,简笔画风景。公众号:Misssi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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