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过失
奎因太太坐在摇椅里检查眼睛,威伦斯先生几乎是紧挨着她,举着工具对着她的眼睛。 他们两个都没听到鲁珀特进来。
鲁珀特外出去河边伐木了,但是他突然偷偷地回家,悄无声息地从后面厨房溜了进来。
他进来之前,一定看到威伦斯的车停在外面,他悄悄地打开门走了进来,直到他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威伦斯的一手持工具对着她的眼睛,另一只手抓住她的大腿,裙子被掀开了,大腿裸露着。但只是这样,因为她得集中注意力盯着捡眼镜,还没来得及反抗。
在他们察觉之前,鲁珀特一个箭步冲了进去,他一脚踹倒了威伦斯,像一束闪电一样落在他身上,威伦斯根本动弹不得,连翻个身都不可能。在威伦斯如梦初醒之前,已经被打倒了。 鲁珀特接着使出浑身的力气,抓住他的头猛烈地在地上来回撞。
奎因太太吓得脸色煞白,她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椅子翻了,艾伦斯的工具箱掉了下来,工具噼里啪啦飞落了一地。鲁珀特疯了一般只顾着狠狠砸他,也许后来他的腿还撞在了炉子上,她也有点记不清了。
她想,下一个就是我了,但是她没法绕开他们逃出去,后来她看他没有要打她的意思,他已经筋疲力竭了,扶起那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她走过去,想把威伦斯翻过来,但是他的身体太重了,她只能翻到他侧身。他的眼睛半睁半闭,嘴巴流出一种粘液,但是在他的脸上没有破皮,也没有淤青,也许是外伤还没有显现。
他嘴巴里流出的看起来不像是血,是一种粉色的黏液,如果你想知道是什么?就像你在煮草莓果酱的时,出现的那种亮粉色泡沫,被鲁珀特按在地上的那半张脸沾满了黏液。
当把他翻过来的时,他发出汩汩的声音,只剩这一点声音,汩汩,之后他就两腿一蹬咽了气。
鲁珀特惊慌失措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椅子仍然在摇晃,他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威伦斯的工具,把他们放回到工具箱,他急切地想把它们物归原位,但是一切都成了徒劳。这是一个铺了红色绒面的盒子,每一样工具都有它特定的位置,你必须一样不差地放回原位,否则盖子根本就合不上。鲁珀特意乱心慌一顿忙活,盖子还是合不上,然后他又沉沉地跌在椅子上,用力地拍着膝盖。
桌子上有一块没用的桌布,那是鲁珀特父母去北方看看狄昂五胞胎时候买的,她一把抽下桌布裹住威伦斯的头,让布把流出粉色黏液的吸干,他们也不用再看着他了。
鲁珀特一直在不知所措地拍着他的大手,她说,鲁珀特,我们必须马上把他埋了。
她说可以把他埋在地窖里,那里是土地,挖个坑就行。
“好的,” 鲁珀特说。“那么他的车埋在哪儿?”
她说可以先把车藏在马厩里,然后用干草盖住。他说不行,马厩周围人眼太杂。
然后,她想到把他扔进河里。她的眼前浮现出一幅画面:威伦斯开车直接冲进河底。起初鲁珀特没吱声。她起身从厨房端来水,擦干净鲁珀特嘴边的黏液,这黏液也不再往出流了。
她把手伸进他裤子口袋里摸出了车钥匙,他的腿仍然有余温。
她对鲁珀特说,快点啊!
他伸手接过车钥匙。
他俩抬起威伦斯,鲁珀特抬着头,她抬着脚,感觉威伦斯的尸体足有一吨重。当她抓着他的一只鞋,感觉他的脚踢到了她两腿之间,她心想这个饥渴的老恶魔真是阴魂不散。
并不是说她已经让他得逞,虽然威伦斯准备随时伺机性侵,就像他在检查眼睛时触摸她裙子下的大腿,她没能让他停下,鲁珀特正好冲进来看见了,于是以为已经事情已经发生了。
他们抬着威伦斯跨过门槛,经过厨房、走廊,然后走下台阶,一路安全。但是,那天正好刮风,风把盖在威伦斯脸上的布吹跑了。
还算幸运,从外面看不到她家的院子,只能看到屋顶和二楼的窗户,也看不到威伦斯的车。
鲁珀特早就策划好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把尸体扔进日德兰湖,那里水很深,车辙会留下痕迹,看起来就像威伦斯自己驾车误打误撞闯进了这条路,然后他想在日德兰湖路掉头,结果天太黑,看不清路,在他没来得及反应之前,他已经落水了,一切看起来就像是失误。
是的,威伦斯的确已经犯下了大错。
沿着那条路一直开到日德兰湖的拐弯处,这是他最担心的麻烦。 好在日德兰拐弯处没有住户,那里也是一条死路。因此,他在祈祷在半英里之内千万不要遇到人。
鲁珀特把威伦斯的尸体固定在驾驶员的座位上,然后直接顺着河堤推进了湖底,所有的罪孽都沉入水底。
这确实是一项大工程,但是鲁珀特是个大力士。如果他不是这么强壮,最开始也不能置威伦斯于死地,也不会他自己逼到这样的绝境。
起初鲁珀特发动不起车来,因为他以前从没开过这样的汽车,试了几次居然车动了起来。他第一次开着车行驶在土路上,威伦斯的尸体在一旁一颠一颠的,他在车里找到一顶帽子,戴在他头上。
那么,威伦斯下车时,为什么没带着这顶帽子呢?不是出于礼貌,而是为了抓住她,吻她更方便,这是猥亵的强吻,他把她推过来,一只手拿着他的工具,另一只手抓住她,然后用他那流着哈喇子的臭嘴吻她。他在吮吸她的嘴唇,她的舌头,把她压在身下。她惊慌失措,不知道该如何脱身,强压、强吻、口水,性侵就在同一时间发生,他是个十足的老恶棍。
她起身走到院子里,捡起那块之前被风篱笆上的布,就是那块刚刚盖在艾伦斯脸上的布。 现在台阶上,门廊,以及厨房过道已经看不到血迹了,但是她发现前厅以及她自己的鞋上还有血迹,她把鞋脱下来,疯狂地刷洗她的鞋以及前厅的地板。但是直到无论她怎么用力,眼前总是会浮现一团黏液。这究竟是怎么了?
同时,忽然听到一阵声响,她立刻石化,她听到一辆汽车的声音,一辆她以前没听过的汽车正沿着小路开过来。
她走到步走到纱窗前去窥视,确定无疑是一辆不认识的车,车身墨绿色。想到家里湿湿的地板,脱下的鞋子,她赶快躲到后面一个隐蔽的角落,但是她是在想不出能藏到哪里。
车停了下来,但是没熄火。她听到车门关了,车掉头沿着路开走了。这时,她听到了路易斯和塞维亚走进了门廊。
这是老师男朋友的车,他每周五下午去接老师。今天又是周五了,因此老师对他说捎着这两个小家伙吧,她们是最小的,家离的也不远,再说快下雨了。
确实很快雨就来了,在鲁珀特回来之前,就开始下雨了。他沿着河堤一直走回家。 她说这是个好事儿,大雨会把一切痕迹冲刷干净,他说他刚才是脱掉鞋光着脚。她说你的脑子终于开窍了。
她没有洗那件盖在威伦斯头上的布,以及她穿的衬衫,而是把它们扔进炉子烧掉,火炉里散发出一股可怕的味道,就是这种味道让她种下了病根。这就是她病倒的根源,是一切祸患和痛苦的开始。
她彻底洗过前厅的地板后,还是能看见一处污渍,怎么擦都擦不掉。于是她找到一桶棕色的油漆,这是之前鲁珀特漆台阶剩下的,她把前厅的地板又重新漆了一遍。从那时起,她开始呕吐,一病不起,呼吸里全是油漆的味道,后来就有了这些病痛,这是也是灾难的开始。
漆过前厅的地板之后,她再没进去过。但是某一天,她突然想起最好在桌子上再铺一块桌布,这样让一切看起来正常些。如果她不铺点东西,万一哪天格林太太发现了,一定又要唠唠叨叨地问:“我爸妈去看五胞胎时带回来的纪念品哪去了?” 如果她铺一块新的,就可以回答说:“我想有点变化。” 但是如果没有桌布就看起来很尴尬。
因此,她找到一块鲁珀特母亲之前绣着花篮的桌布,铺在那里,但是她仍然能闻到那股味道。好像威伦斯的那个深红色的盒子还放在那里,他的工具都在里面,好像永远放在那里了。甚至她自己都想不起来何时放过,鲁珀特也没有,她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她把这个盒子从一个地方藏到另一个地方,她从来不说出她把盒子藏到哪里了,也不说她将要藏到哪里。她想过要把这些东西砸个稀巴烂,但是你怎么能把这些工具,这不堪的往事,这已经发生的一切砸碎呢?
哦,女士,你需要我帮你检查眼睛吗?坐下吧,完全放松自己,闭上一只眼, 睁开另一只眼,睁大一点,对再大一点。每次都是这样,所以她也没有怀疑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当他拿出他的工具检查她眼睛的时候,他希望她还穿着内裤,这个老混蛋喘着粗气,开始猥亵她。她什么都没说,直到他停下来,把他的工具装进盒子里,然后她问:“威伦斯先生,那么,今天我要付你多少钱?”
这似乎是个信号,他立刻转身将她扑倒,像扑倒一头比利山羊,就在那光秃秃的地板把她吞没,他那兽性的欲望像火山一样喷发。
之后,报纸上刊登出来了,威伦斯先生溺亡了。
他们说他的头撞在方向盘上,他们说他落水时还活着,真是个荒唐的笑话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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