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秋集】真想再往上“拱一拱”

前不久，和几个朋友一起去了隆回的虎形山。

对于虎形山，早有耳闻。但一直没有机会。十年前曾去过小沙江搞摄影创作，但虎形山的大托村离小沙江还有14公里的路程。虎形山之所以出名，完全是因为那块石瀑。2100余米长，350余米高的一块石壁，从天而降，宛若巨大的瀑布挂在虎形山上。

这次机缘巧合，得以来到虎形山镇大托村。大托村背靠石瀑，几块巨石横卧在村子的几处，如同城市标志性建筑一样，性格鲜明地成为了大托村最醒目的“建筑”。

我们是到达大托村的第二天来爬石瀑的。我们越过公路，沿着一条石径往上攀登。这一段距离大约有500余米，沿途既有累叠的巨石，又有巨石间形成的洞口。从地质上看，或许是数十万年前，抑或亿万年前，强烈的地壳运动，仿佛一把巨剑将石山劈开，石瀑形成了，碎石滚落到了山下。我惊叹鬼斧神工的力量，也被从石缝里长出来的竹子那股子蛮劲和巧劲所折服。

接近石瀑了，近60度的坡，不是什么人都能轻而易举地爬上去的。给我们带路的房东，特地穿了一双解放鞋，带着一根30多米长的绳子，走在最前面。第一道坡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只见他弓着腰，三五下就到了坡的顶部，然后放下绳索，一端拴在了一丛树枝上。这时，我才发现，坡面比较粗糙，只要是橡胶类型的鞋底，能够比较好地咬住坡面，再加上一点技巧，奋力向上，就能爬到坡上去。可我们毕竟是第一次爬这么陡的坡，加之我们几个的年龄比较大，所以，没有绳索，想要徒手爬上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到了第二道坡前，这也是最大的一面坡。中间有一道窄窄的梁。房东依然是身影矫健，很快就到了30多米高的那道梁上，然后放下绳索，在石壁上一根铁桩子上（这是村民事先就设置好了的）拴好一头，将另一头扔了下来。这块石壁似乎比刚才的更陡，也特别有一种气势。几位朋友尝试着爬了上去，但仅仅爬了三分之一不到，就不敢再往上爬了。一位有着恐高症的朋友，鼓足勇气爬到了有着一道小坎的位置，竟然双腿发软，整个人完全匍匐在了石壁上。这似乎给了我一个暗示，还真不好爬。我当时说了一句，这次不爬，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朋友“理解”地回复，那是的，以后很难再来了。其实，我的意思是，我已经是65岁的人了，即便有机会再来这里，也恐怕只能是望坡兴叹了。

我不想放弃，也没有退缩，而是勇敢地伸出双手，握紧绳索，一步一步地攀援到了那道小坎的位置。然后，抬起头来，看着上面那道梁的位置，真想再往上“拱一拱”。但在朋友们的力劝下放弃了。

我知道，我已经没有机会“征服”这块石壁了。说遗憾，也没有遗憾。因为，做力所不能及的事情，必定会伤及自身，逞英雄，不是真正的英雄。不过，岳飞的那首“满江红”词中的那一句“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突然闪现在眼前。

我默然，心里想着，还是年轻有为好啊。

【一秋集】真想再往上“拱一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