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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住了两个世界”——与红柯对话(06)

“我抓住了两个世界”——与红柯对话(06)

作者: 鲁麟文薮 | 来源:发表于2019-10-16 10:35 被阅读0次

    姜广平:在《跃马天山》里你写到茅盾,你说:“沈先生不可能成为阿拉贡,不可能成为卡尔维诺,他再也写不出《子夜》和《白杨礼赞》了。”

    红柯:是啊,茅盾先生完全是一个书生,他有正义,但他哪有那种激越的生命力的体验呢?

    姜广平:那么你对茅盾的这种判断,除了这一点以外,还有没有其他理由?

    红柯:我现在想,茅盾当时其实处在一种彷徨状态。有一段时间,他在牯岭,很寂寞也很苦恼。

    姜广平:我觉得他不可能再像一个粗朴的生命一样回到生命的本质状态。他们那一代作家的生命状态中附加了很多过重的东西。郭沫若、周扬、丁玲等都是。老舍好一点,巴金也好一点。

    红柯:对,他们的观念多,概念也多。反而把那鲜活的生命淡化了。我现在对什么观念与概念已经不去考虑很多了,只着意于表现一种大生命。

    姜广平:新疆还是注定等着你去写。就像有人说马仲英在等待你的唤醒一样。你的生活体验与人生经历决定了你的这种选择。

    红柯:是这样的。这一点自信我有。

    姜广平:但这样说来,这个新疆不就是你的新疆了吗?又回到很多人说过的一句话了,这个新疆还是红柯柯的新疆。敬泽在与你对话时说过的,你那个新疆哪儿也不在,对我们,对你自己,都是异域,是没有到达的“新疆”。在我看来,可能永远也到达不了了。

    红柯:这一点怎么看呢?新疆很多本地作家写的新疆也和我不一样。

    姜广平:有一个问题我还是忍不住要问:你估计过你的新疆资源会枯竭吗?

    红柯:这个问题我想过,但现在有很多东西也还没有想透。对这个问题我是这样看的,材料大家都看到,这是一种客观的东西。但怎样写是作家的事。写作说到底还是一个观念,是一种思维方式,一种价值观。还不是语言那种东西。

    姜广平:但我觉得你所谓的价值观可能更好地体现为一种审美情绪。

    红柯:对,就是审美情绪。

    姜广平:审美情绪的差别决定了你与其他作家的区别,也决定了都以新疆为写作资源的作家的区别。

    红柯:我没有资格去谈别的作家,但我一看到一些也写新疆的作品,就觉得不对劲。

    姜广平:我觉得你有意识地阅读过很多新疆的典籍。你其实做一个这方面的学者也是完全可以的,新疆学的学者。你如何把你在劳动世界的阅历与在书本里的经历结合在一起的呢?

    红柯:这与我的单位可能有关。我大学留校时是在宣传部做编辑的,这种工作决定了我要看一些理论方面的书,我也喜欢这方面的书。此外我还看过很多哲学书。这些书让我将两者联系起来了。

    姜广平:你刚才说到其他写新疆的作家,使我想起了王蒙与艾青。王蒙写新疆是比较多的。你觉得你与他的区别在哪里呢?

    红柯:王蒙写新疆的我看过好多。我觉得王蒙写新疆比我好。他把维吾尔族的语言学会了。这一点很可贵。我到现在没有学会那地方的民族语言。我现在还在学。

    姜广平:一走进语言可能就走进了某种文化的内核了。可是我觉得他写的还是没能达到你的深度。新疆底蕴也似乎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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