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个教师节前夕,9月7日中午,我的母亲与一同维持权利的老师们聚集在教育部信访中心,等待工作人员接见。下午,估算着活动总该结束了,家人多次打电话联系母亲,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们有点心焦,老太太虽然长期住北京,但是还没自己坐过公交车,怕她迷路,也担心会不会遇到山东省栖霞市(母亲户口所在地)ZF的人。因为以前有过这种经历,曾因为这种事被关了半个月禁闭,并且在遣返途中,被扭伤了胳膊揪下一撮头发。如今她是有高血压的老年人了,更经不起折腾。

不安一直持续到傍晚,再次打她手机时,已经开机,只是每次接通都被挂断。我安慰家人说,之前她说过晚上可能不回来,跟那些老朋友一起住参加第二天的活动,随她吧。事实证明,我太乐观了。下班到家的时候,接到姨妈的电话,说是母亲电话里很慌张,又不记得我们的号码,让姨妈告诉我们,她被一些人骗上车,带到了河南濮阳。从北京到河南濮阳啊!我不知道濮阳在哪里,我母亲一个将70岁的老人被人带到了河南。直到这里,我还没把事情往坏处想,朋友安慰我没事,明天人家会给送回来的,我将信将疑,只能凭借手头上的信息找山东当地ZF,通过他们找我母亲,而他们的回答是:你妈被带走这件事我们不知道!

这一宿注定难眠,浑浑噩噩直到天亮。终于接到弟弟的电话,说母亲夜里来了个电话,是被掳走扔到河南濮阳的高速上的,半夜里遇到个好心出租车司机,借了个电话才打了回来。听到这里,眼泪早就忍不住了,70岁的老太太从首都光明正大的被掳到河南濮阳。还是夜里扔到高速上,在她在高速上蹒跚前行的这一个小时里,是多幸运没遭遇意外。十分感激高速收费站的工作人员,将她带到了安全地带,也十分感谢好心人借她手机,让我们知道她在哪里,更感谢上苍,让我母亲平平安安的。

我们不敢想想母亲在车上遭遇恐吓时的恐惧和无助,相信每个做儿女的对此都会伤痛,恨不得与这些渣滓同归于尽。听母亲说,她下车后,车上的三个人赶着她在高速上快走,走出一段距离她再回头再看时,他们正拿着手机拍照。从开始被哄骗上车,这伙六个人的渣滓分工明确,前三人以见领导为理由哄骗老人换乘了两辆出租车,最后把老人塞进后三人的车里。方案这么周密,还要拍照为证,这是难道不是蓄意的借路杀人,不是把老太太往死里整吗?
9月8日,接近中午的时候,终于见到了仿佛苍老许多的母亲,且不论她那种隐忍着不想在儿女面前表露的恐惧,就是那个疲态,这一路走来的经历,都让我们忍不住痛哭。她说一上车就被抢包,被拿走手机和身份证,被恐吓不许作声。临赶她下车前,她苦苦哀求让他们把她送到安全路段被果断拒绝,只能一路踉踉跄跄走到高速收费站。十分搞笑的是,三个掳人者竟然对我母亲说:“阿姨,不要怪我们,我们也是好人,我们也是执行任务按照你们领导的安排!”何其荒唐!
此时,老太太口袋里只剩了200元,在高速路工作人员帮助下,老太太遇到了位好心人,打了电话又在另外一位好心人帮助找到一辆到北京的车。母亲本身就不是一个认路的人,下车走反了方向,走出五六公里再往回折返,几乎折腾了一天一宿,24小时没吃饭,直到走到家。这是一个腰部有损伤,走上一公里都要歇半天的老太太!这是一个有高血压的老太太!他们于心何忍啊?难道这就是一个曾为教育事业做过30年贡献的老教师维权要付出的代价?她不过是希望 “老有所养,老有所医”。这点事到底触动了谁的敏感神经?
9月9日下午,我们去西城录完了口供,等待警方调查处理。写到这些,不为别的,就是想以一个子女的身份告诉那些抓走我母亲的渣滓们以及那些幕后主使:“出来混是要还的”,法制社会,你们再NB也不可能躲上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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