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转过头,看着安笙的眼睛,一脸疑惑。
她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握着木槿的手渗出了汗。
第二天木槿起的很早,妈妈不在家的时候自己会定时起床的,只有她在家,自己才会故意耍赖一会儿,因为好像好久没有体会过被爱的感觉了。
做好了早餐木槿去叫安笙起床,安笙不由惊叹:“你每天都要起这么早吗?”
木槿挑眉。
手拉手走到车站,灯光依旧暗黄,可是却没看见杨瑞一的身影,有点失望。
第一节课是数学,老师在上面讲了一堆,后面睡了一堆。木槿努力地想去听懂,可是还是一无所获。
高二是个分水岭,不仅分科,在这个阶段,成绩提上来就是赢家,提不上来就是输家。
在初二的时候木槿认识了一个小女孩,叫魏莱,就是安笙说的一帅苏明安喜欢的女孩子。她和魏莱是因为一张周杰伦的专辑认识的,专辑只有一张,木槿让给了魏莱。她笑的很灿烂,一个劲地和她说谢谢。当时木槿黑色的头发末尾染了妖艳的红,耳朵上挂了一排耳钉,听着她那么真挚地和自己说谢谢,竟有些不知所措。
玻璃外一个帅气的男孩子和一个女孩子走过,魏莱的眼神明显失望地闪了一下,上扬的嘴角也垂了下去。
“你喜欢他?”木槿打趣道。
魏莱点点头又摇摇头。
“喜欢就说呗,要不我帮你!”
“不了,因为我就要走了。”
木槿看着她。
“我要转学了,以后…再也不会有联系了。”
临走的时候魏莱请木槿喝了奶茶,还对她说了一句话。
我们都是胆小的人。
当时的木槿看着魏莱失落的眼神,还不懂她说话的含义,随着长大,她好像懂了一点。
我们都是胆小的人,面对自己的喜欢说不出口,面对自己的不喜欢也说不出口。
当然,木槿认识魏莱这件事她并没有告诉过安笙,她固执地认为,只有自己才能读懂魏莱的寂寞,她们是一类人。
上午的时光总算是过去了,中午安笙拉着木槿去看篮球赛。
好不容易将场地的积雪清扫干净,就看见男孩子不怕冷穿着球衣来回奔跑,不少女孩子在一旁尖叫助威。
回头,看见初中部操场的升旗台上坐着一个人,他将腿垂下来晃着,抬头看着天空,耳朵上那颗黑色的钻闪的很明显。好像发觉有人在看他,从升旗台上蹦下来,就走了。
安笙拽拽木槿:“看什么呢?”
木槿摇头,笑笑说没什么。
回到教室班长正在组织单词测试,木槿拿出一张纸,写了名字,就在那发呆。
“你一个都不会?”班长走到木槿身边。
木槿看了看他,点头。
班长抿抿嘴:你放学来找我一下吧。
犹豫了一会儿,木槿点了下头。
“荣落让你放学找他?!他要干嘛?”安笙大声问。
木槿边捂着她的嘴边说不知道。
“那我留下来陪你吧!”
“就知道你最好了!”
晚自习之后班级里的同学就彻底解放了,边走出校园边聊着明星和八卦,教室里只剩下荣落,木槿和安笙。
荣落笑:“你怕我吃了她?”
“是。”安笙故意将声音变大。
“我怎么感觉你俩性格互换了啊,初中可不是这样的!”
“你快点,要说什么,我们还要回家。”安笙拉着木槿。
“木槿。”荣落的声音很好听,他定定地看着木槿。
“嗯?”
“其实今天是老师让我找你的,她说她找你谈了很多次都没有效果,也许同学之间更好沟通。你这样是上不了大学的,专科都够呛,老师说你很聪明,希望你可以再努力一些。”
木槿看着荣落的眼睛,淡淡地说了句:知道了。
其实自己也不是没有努力过,好像所有的努力都化为灰烬,试卷成绩根本显示不出来,而偏偏杨瑞一和安笙学习都那么好,这让自己更加自卑。
其实荣落说的对,高中之后自己和安笙的性格就颠倒了,她是越来越有自信,而自己则是越来越没有自信,以前都是自己护着安笙,现在则恰好相反。
回到家,很意外,灯亮着。
爸爸和妈妈在吵架。
“一个老爷们,一点担当都没有,靠着和娘们守着一个破店,挣不了两个钱,木少华啊木少华你能不能过,不能过就离婚!”接着是砸东西的声音。
“别老他妈说我,当时我说和同学和办海绵厂你不是不给拿钱么,你要是拿钱至于现在这样么?”
“当时家里几个钱你不知道啊,给你拿钱,你要是赔了我们家吃什么?后期你炒股票扔里多少钱你心里没数啊?”
“什么玩意赔钱,一天到晚钱钱钱,除了钱你能不能说点别的!”
“行啊,离婚,你爱找谁过找谁过,包小姐我都不管,我不想再和你窝窝囊囊地过一辈子了。”
“啪”摔门的声音。
几分钟之后,又一阵摔门声。
木槿推开卧室的门,客厅烟雾弥漫,空无一人,弯腰捡起花盆和杯子的碎片,手心里都是血。
想了想,木槿把碎片划向手臂,血流出来,竟然有一些快感,然后就又划了一条,一条又一条,直到染红了校服才停止。
找出医药箱,给自己包扎了一下,喝了鸡蛋羹,收拾了客厅就去睡觉了。
第二天起来,脸色有些白,不过还好,背上书包走到车站。
杨瑞一看到木槿过来很开心:“早啊!”
木槿扯了扯嘴角:“早!”
“你的脸怎么这么白?没事吧。”
木槿摇头:“昨天没睡好,没事。”
“我这几天没坐车因为家里有点事要处理,抱歉啦。”
“不用道歉的,没事。”木槿的头有些晕乎乎。
半路晕乎乎的头克制不住地向杨瑞一身上倒,杨瑞一察觉到之后勾了勾嘴角,耳朵有些红,往木槿的方向靠了靠。
今天的车好像格外快,没一会儿就到了,无奈瑞一只好把木槿叫醒。她的脸色很白,额头上出了很多汗。
杨瑞一摸了摸她的头,她在发烧。
一时间他有些慌乱。
他把木槿横抱起来,跑到了学校医务室。
医生说她是伤口感染引发的发烧,加上本贫血才会这样。
当医生看见她胳膊上的伤很是震惊,而杨瑞一则是震惊之后还有心疼。
“最好带她看心理医生,把她家长找过来。”
杨瑞一只是木讷地点头。
安笙看见这样的木槿直接哭了出来,一劲儿问瑞一怎么回事。
瑞一也说不出所以然。
很轻的敲门声。
医生看了看进屋的少年,叹了口气:“你来啦,还是老样子。”
少年点点头,开始对屋子进行打扫。
当他看见床上的木槿还有她胳膊上的伤时,愣了一下,没说什么。
安笙看见邵棉时也是一愣,但是现在没有什么比木槿更重要了。
木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看着有些刺眼的灯光她眯了眯眼睛。“你醒了?怎么样?”杨瑞一的声音响起。
“没事。”说话声还有些哑。
看着被重新包扎的伤口,木槿赶紧把校服放下,杨瑞一拉住了她的手。
“给我一个解释。”他的眼睛很红。
“不小心,割到的…”
“你当我瞎么!你这是自残!再晚点你就可能死了你知道么?”杨瑞一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
木槿扯着苍白的嘴唇说:“没事,死不了,别担心了。”
看着摔门而去的他,木槿无奈地笑笑。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给她一杯水,抬头,看见的是一双淡绿色的眼睛。
木槿接过:“谢谢,邵棉时。”
少年没说什么,随手从柜子里拿了几瓶药和纱布就走了。
木槿休息了一会就回班了,一进门,35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自己,走到座位上时发现上面有几颗图钉,好险啊,她把图钉捡起来扔到垃圾桶。
坐下之后发现书桌里被泼了红色的染料,触目惊心。
把书拿出来,桌子拖到走廊,换了张新的。
木槿一步一步走到讲台上,望着台下所有人,一字一顿的说:“那些事是谁做的我不想计较,以后谁要是对我不满,请当面说或者单挑我都不拒绝,请不要再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了,被我知道了,小心我他妈的弄死你!”
说完,下面鸦雀无声。
荣落走上讲台缓解气氛“一会儿数学测试哈,不要作弊!”
走到木槿桌前,他扔给了她一张纸条,上面的字是:“留意身边的人。”
木槿看了一眼,然后撕碎丢到垃圾桶。
下课安笙拽着木槿的袖子问她怎么样了,木槿笑着说没事。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一段话好帅气的!感觉初中的你又回来了。”
木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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