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树：爱情的告白

朴树：爱情的告白

可是为爱我而来人世间
穿过那茫茫人海
睡在我身旁。
我多想留下来，
永远在你枕边啊。
                    ——朴树《她在睡梦中》

如果说，文字的伊始是农夫，猎人，骑士…我想音乐的开始，应该是恋人的絮语。

爱情，是不被寻觅，两颗独立而炽热的心。

循环一首歌曲，十遍，二十遍，三十遍，倾听…听一个人的柔情，听时间在他的躯壳上，声声撕裂的创伤。

你还在寻索吗？

感官上的新鲜，持续更替的兴味，漫无目的地追求。如果生活是有味道，它应该躲藏在哪里？柔软的舌尖？缓慢的步履？湍湍的流水？还是…梅雨后新发的草叶。

密丛中，玩闹的孩子，手指着新叶问，这是什么？我迟疑，犹豫，因为，我不知道。它是什么呢？该从哪里回答你，是土地青色的发辫吗？还是春雨和夏季的婴孩儿？晨曦遗落的项链？姑娘的眼睫？

如果你问我的时节，我在和谁爱恋，你会得到，像叶片的齿尖上，垂悬的露珠一般清澈的回应吗？

或许，我会悄悄告诉你，她在睡梦中…

要谈多少他的爱情呢？而那究竟…又只占据着他生命的多少部分？

窗外，春雨倾盆而下，谁会记得为自己撑一把伞？谁又会在雨中，一个人淋漓畅欢？

爱，是多少个低声浅唱的音符，是多少片花瓣的馥郁香气，温婉的，岂止是他的旋律。绝大部分的孤身一人，全情投入的，属于两个人的温存。

他深情地凝望一个熟睡的孩子，用自己夜色般的眼睛…我不由想起一个诗句，相像的百种蜜语，不从口中吐露的热情。没有记错的话，它应该是柏拉图所写，那句话大概是这样的"我希望化为夜晚，这样我才能用数千只眼睛看着你入睡"。爱，在完全想和一个人靠近的时候，是所有能捕捉他的侧颜，是所有他的气息，都成了嗅觉。那些瞬间，在我们青春的光阴里，鲜艳而强烈地浮现。

他说：让她帮我买烟，三天之后才回来，也许她和我一样很混吧。

如果爱情，不是寻找一个在本质上和自己相同的人，那它是找寻什么呢？一场浩浩荡荡的婚礼？还是漫长而遥遥无期的博弈？很多人听到他们的这件小事，不免诧异，诧异那是怎样的一种关系？我以为，那就是最原本的爱情。

王小波与李银河第一次单独见面，问她："你有男朋友没""没有""你看我怎么样？"两个人从此走在一起。杨绛初见钱钟书，形容他蔚然而深秀，第二次见面，他一句"我没有订婚"，她一句"我没有男朋友"，从此相伴了一生。

那些关于爱的技巧，论调，不过是斑驳的蛊惑，说给那些，怀疑自己是否值得，或不真的热爱自己的人。爱，总是那么简单，只不过，倘若对自己草率，对作品草率，那么对一个人认真，应该会很难。

她曾问他，如果我死了，你怎么办？他说："好好活着呗。""如果她是一个想要听虚情假意，甜言蜜语的女孩儿，也不会跟我走这么久。"

我听见，情感中的了解，彼此信任和空间。

从来都以为，依赖，不是爱情。依赖让人恐惧失去，因为恐惧，而给对方套上无形的锁链，爱情，在被一次次的捆绑之后，奄奄一息。

爱除了给对方自由，还可能是别的吗？如果甘愿束缚，为什么不在孤身一人时，将自己牢牢锁住？捆绑一个人，步入时间冰冷的冬季，想想，都会不免寒凉。

什么时刻？

爱情的晨曦

落入了捆绑的赌局

博弈的游戏

什么时刻？

爱情的春泥

被人们捏造成扭曲

使唤作 最温柔的利器

孤寂

是个双数的词语，

两个人单薄的重影。

嘴里含着蜜语

一只…

在空中被抛掷的玩具。

谁有过明晰的界定，

谁又自诩锐利

谙熟恋人

爱，与情…

除了爱人的心底，

它还可能

萌生在哪里呢？

哪里？停息了吗？

结束了吧。

争抢那无趣的战利品

隶属于人群的奖励

它呀，仅有

一泓如水的目光

和着另一个人，

凝视的眼睛

流入浅唱吧

沉入低吟，

是与你…

看镜中时光老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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