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秋之风 图片来自网络，若侵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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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光膀子”，用刀面拍胸脯成了一种标志。卖药的这样，两口子打架，也有人这样学，这还有些能接受的理由，可恶的是顽劣的孩子们，他们有时偷偷成群结队地追随小然，模仿她，戏弄她。见大人来，就一哄而散！大人一走，他们又从四面八方冒出来，悄悄汇到一起，乌鸦一样“嘎嘎嘎”叫个不停。
每年槐树开花的时候，小然就会爬上老高老高的树上，揪下好多槐花枝子，编成花环戴在头上，然后哭一阵、骂一阵，用刀拍一阵。
有一年春天，也是槐花盛开的季节，村东一棵槐树上吊着一个钵碗大的马蜂窝，上面爬着好多马蜂，那群毛头小孩子就把那小然引过去，教唆她上去摘槐花，那疯女人便爬上去，结果当然是被马蜂蛰的“嗷嗷”叫，然后就摔下来，好在树不高，只把鼻子弄破了。
被弄疼的小然被马蜂追的爬起来满街跑，边跑边喊：“救命啊，救命啊，全贵杀了了，全贵杀人了……”喊声中，那把没有刃的刀落在了当地，那帮毛头小孩等马蜂安宁了，就拾起来举着，也边跑边喊：“全贵杀了人了，全贵杀了人了……”然后还依样葫芦地用刀面拍打胸脯。
那晚，村子里乱了绳套，疯女人家里，一拉溜的孩子在大人的训斥下，跪着叩头道歉。街坊王婆婆用尿和着碱面在小然被蛰的地方涂抹，小然仍然一个劲 “朴楞”着骂：“全贵杀了人了，全贵杀了人了……”疯女人的丫头越红死死抱着紫红肿胀不堪的疯妈妈，配合着王婆婆医治，然后哭着大喊：“你们葬了良心，葬了良心，干嘛要欺负俺孤寡母女！干吗啊这是！”
折腾了大半宿时光，休克了的小然，终于慢慢醒过来，只见她挣脱大家的按扶，缓缓地缓缓地站了起来，然后去炕边启开衣柜，找了阵子，找到件花格子衣服穿上，然后又走下床，来到那些怕的要死的孩子们身边，伸出手在哆嗦的孩子们头上一个个抚摸着，抚摸着……，渐渐地，眼泪也随着开始“吧哒”“ 吧哒”地落。
人们惊讶地、近乎异常异样地看着她，她抬头看了看房顶子，然后长长吐了一口气，无限悲伤地说：“长生——狗蛋——，我的狗蛋，我的狗蛋要不死，也象孩子们这样大了，长生啊长生，你可不该也带走了孩子啊！”
听到这些话，女儿越红颤抖着，并近乎疯狂地跑过去抱着母亲蹦跳起来：“妈，你醒啦？”。妈妈擦干泪，冲丫头笑笑：“傻妮子！”
越红激动不已，兴奋的满脸通红，站起身拉着王婆婆的手，对那些淘气的孩子们深深鞠了个躬：“谢谢你们，谢谢！”
小然醒了，消息立马传遍了独龙寨。那晚几乎惊动了所有的人，都跑过去看，有人拿花生，有人拿核桃，还有人提留一些适合小然穿的衣服过去。眼泪中，大家记起了15年前架桥的场景，老吴头儿撅着花白胡须，讲啊讲，深深的皱纹都舒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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